第二十三 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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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門之賢妻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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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個大夫離開之後,拜他四處嚷嚷所賜,木婉晴她們這裏可是終於變成了死地,再也沒有人趕往這裏來,似乎大家都默認她們不存在了。
    這情況木婉晴倒是求之不得,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終於可以大方的熬藥煲湯,幫著母親補身子,自己跟抱琴也可以吃飽飯了。
    任雙還是常來,但是比起以前卻是少多了,常常都是木婉晴起來看著外麵放的東西,才知道他來過。木婉晴有心與他修好,可是卻根本找不到他的人,隻能這麽望物興歎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玉釧的肚子已經快九個月了,木婉晴急的都快出火,但是跟著抱琴偷偷打探了幾次,卻發現根本沒有能逃跑的出路。木家人顯然早就防了這一點,玉釧的處所在莊園的最中央,前後左右都是人,重重院門緊鎖,插翅也難飛。
    難不成這回正要自己給母親接生了?木婉晴苦笑了一下,她也是生過孩子的人,知道生產一事凶險不已,若是沒有熟練的穩婆,這可就難了……
    “小姐,”木婉晴站在門外看著雪花發呆,聽著抱琴在後麵叫自己,猛然醒了過來,臉上又恢複了笑容,轉過頭去看她,“什麽事?”
    抱琴是個真正的孩子,為了不讓她害怕,木婉晴從來都沒有在她麵前表現過擔憂。
    “外頭冷,你站在那裏小心涼了。”抱琴將著鬥篷披在她肩上,拉著她到了門內,一起看著雪花。
    “唉,要是任公子在就好了。”抱琴小聲的嘀咕著,木婉晴聽了一清二楚,不由得苦笑。
    “他說他最近比較忙,所以才不能常來。”抱琴小聲的說道,看著木婉晴的目光,趕緊低下了頭,“他特意留話讓我告訴你的。”
    “嗯,我知道了。”木婉晴應了一聲,心中想著他能有什麽事,這怕是不願意見自己的托詞,但是麵上也沒顯現,隻是吩咐抱琴道,“眼見著天越發冷了,你帶著麵紗去領些木炭吧。”
    “好。”抱琴應了一聲,正要往外走,卻忽然見著任雙出現在了院中,他換成了男裝,一身素白,幾乎與著漫天大雪融成了一體。
    “啊!”抱琴被嚇的尖叫了一聲,聲音還沒落下,便被任雙扯住了胳膊,拽著朝木婉晴這邊走來,“外麵亂,你們趕緊收拾下,帶著你娘藏到地窖裏。”
    這話卻是對木婉晴說的。
    木婉晴愣了下,下意識的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地窖,哪裏有地窖?”
    “就在小花園東麵,估計是之前用來儲存蔬菜瓜果的,這冬天都被搬空了,正好藏人。我在裏麵放了些食物和水,你們趕緊去。”任雙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手,先衝到這裏搬東西了。
    “發生什麽事了?”木婉晴見著他這樣子,知道事態嚴重,一邊進去讓母親不要慌張,一邊收拾著東西問他。
    任雙猶豫了一下,然後張口說道,“民亂。”
    “啊,”木婉晴愣住了,上輩子她可不記得雍州發生過這種事。
    “青州今年夏天因為雨水暴多而倒是無數莊家農田被摧毀,秋天顆粒無收,流民百萬。朝廷賑災糧款被貪官所吞沒,他們向上謊報災情,導致陛下以為難民是小患,不足為懼,隻令他們就食附近州縣。雍州與青州相鄰,難民紛紛湧來,雍州牧怕難民湧入城內會造成大亂,竟然令人緊閉城門,不許出入,昨天難民衝擊城門無果,成群結隊的掃蕩附近,首當其衝的便是附近的莊子。”任雙簡明扼要的解釋道,然後催促木婉晴快點。
    雍州附近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別莊,相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些人家都是藏著數千擔糧食,守衛又比官倉鬆懈很多,的確是大肥羊。
    木婉晴聽著這些,於是也不多言,讓著抱琴跟任雙搬東西,自己擇扶著母親轉移。
    那地窖很隱秘,又是在花園的耳房裏,放著一堆工具,一般人來了還以為是工具房呢。
    地窖裏頭並不十分憋悶,看著木婉晴巡視的目光,任雙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我前幾天來收拾過,你放心住下吧。”
    前幾天?木婉晴聽著這話,心裏頭有些疑惑,難道那麽早他就知道會發生眼前這種事?
    隻是時間緊急,來不及解釋,等扶著玉釧在被褥裏坐下之,任雙告訴了抱琴哪裏有幹糧和水後,他竟然就準備走了。木婉晴見狀忙一把拉住了他,急急的問道,“你要到哪裏去?外頭亂的很,你一個小孩子亂跑什麽!跟我們一起呆在這裏吧。”
    任殺顯然沒有想到木婉晴在留她,愣了一會兒,然後卻是異常開心的笑了,“你關心我?”
    “廢話!”木婉晴沒好氣的說道,將著他的手攥的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你放心,我沒事。”任雙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了自己,然後說道,“我不上去,那入口處的偽裝怎麽辦?總有個要善後的,咱們留下的腳印還在,這地方無論是被木家的人發現,還是被亂民發現,都是大禍。”
    “可是,”木婉晴焦慮的張口道,話還沒說話,就見著任雙伸了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然後還不等反應過來,就隻覺得眼前一黑,被打暈了過去。
    “抱琴,把你家小姐照顧好,記得不管發生什麽,千萬不要出去。”任雙將著打昏的木婉晴交給了抱琴,然後自己朝樓梯那裏走去。
    “小公子,”玉釧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任雙之前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少年,當下張口想要挽留,卻見著任雙轉過頭對她拱了拱手,客氣生疏的說了句,“不勞夫人費心”,便走了出去,關上了地窖入口。
    “這人是哪裏來的?”玉釧驚訝的問著抱琴。
    “我不知道,小姐救我時,他便跟在身邊,是他一路護送小姐從陳州過來的。”抱琴抱著木婉晴,低著頭說道,“任公子雖然冷了些,但是,但是大約還是算個好人吧。”
    木婉晴醒來,已經是大半天後了。看著地窖最上麵通風口露出來的光線已經由明轉暗,便知道天黑了。
    “現在怎麽樣?”她躺在母親懷裏,有些虛弱的問道。玉釧臉色慘白,顯然被嚇得不輕,見著她醒來,虛弱的笑笑,然後說道,“幸好任公子將我們藏在這裏,外頭來了好幾批人,喊殺聲一片,真個是,真個是……”
    “幸好我們逃出來了。”玉釧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木婉晴的肩膀,紅著眼角說道,“任公子膽大心細,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沒事的。”
    “嗯。”木婉晴緩了一下,覺得好些了之後才坐起身子,先低頭給母親把脈,安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雖然一直看上去都無所不能,但畢竟也是個小孩子。那亂民裹挾中,就是成年人也難保自身安危,何況他那麽小。
    他讓自己母女藏起來時,明顯是流民已經開始進攻大門了,他還有多少時間逃跑?
    “母親的脈象還平穩,看來弟弟也很爭氣呢。”木婉晴勉強笑著說道,低下頭咬著嘴唇,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淚痕。
    玉釧知道她要強,看著她這樣子,沒有出聲戳破,隻慢慢的拍著她的肩膀。
    木婉晴在這地窖裏藏了三天,上麵咚咚咚腳步聲作響,人來人往的頻繁,自然也有喊殺聲求饒聲跟尖叫痛哭,她們三人都是第一次經曆這事,常常嚇得縮成一團的抱在一起。
    任雙找的這個地窖貌似極其隱蔽,木家的人似乎也沒人知道,木婉晴聽著他們在上麵躲藏,然後被找出來殺掉,但竟然沒有一個人試圖下來,心中頗為納悶,但是也鬆了口氣。
    雖然自私點,但是這地方顯然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第四天的時候,外麵便再也沒有任何響動了,抱琴有些按捺不住,提出來要出去看看情況,木婉晴想了想,卻還是攔住了她。
    “左右都呆了四天了,再多一天也無妨。”木婉晴想想,覺得還是謹慎些的好,任雙留下的食物和淡水足夠多,她們母女就是再呆上十天半月的也無妨。
    就這樣,三個人又等了兩天,這兩天外麵半點聲音都沒有,第六天下午,木婉晴覺得流民應該是搶夠離開了,這才同意抱琴上去看看。抱琴上去溜達了一圈,過了半個時辰臉色蒼白的走了下來,對著她點點頭虛弱的說道,“小姐,那些流民的確都走了,隻是外麵,外麵……”
    “既然他們都走了,那咱們就出去吧。”木婉晴點了點頭,知道抱琴顧忌的是什麽,不過早晚都要出去的,總不可能一直窩在這裏,便扶著母親慢慢的走了上去。
    等到了地麵上,看著滿地的慘狀,木婉晴才明白抱琴的臉色為何那麽難看,她自己卻也是險些吐了出來。隻見滿地全是殘肢斷骸,有木家的婢女家丁的,也有外麵那些難民們的。
    玉釧捂著嘴將臉轉到了一旁,木婉晴見狀,趕緊扶了母親出去,卻沒想到外麵也是一片狼藉,花草樹木被踐踏砍伐的一片淩亂,到處是燒黑燒焦的跡象,而屍體血跡更是滿目皆是,簡直恍若人間地獄。
    “晴兒,我,我,”玉釧臉色慘白的握住了木婉晴的手,有些無措的叫道,“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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