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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什麽聲音？”
    “那有個紙人動了，還會說話，現在的表演都那麽神奇嗎？”
    “聲效表演啊，真厲害。”
    ……
    圍觀的行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麽，反而以為是故意製造的表演效果。
    幾個膽大的往前湊，紙人笑得開心：
    “好多身體，夠用了，夠用了。”
    說著，他顫顫巍巍地伸出紙糊的手，朝一個人麵門上摸去。
    那人下意識地想躲。
    “讓他摸，讓他摸。”
    “摸摸大吉大利，哥們來年發大財。”
    ……
    周圍的人起哄。
    “讓開！”雲柒一聲厲喝，拍了拍楊修的肩膀，奶音清晰有力地命令道：“抱我過去！”
    人太多了，都往紙人麵前擠，她小孩子一個，根本擠不進去，說不定還會被誰踩上兩腳。
    楊修：“啊？”
    回頭征詢秦洛的意見。
    秦洛急忙道：“全聽小柒的。”
    楊修“哦”一聲，趕緊抱著雲柒過去。
    而楊鶴則伸出胳膊擋在秦洛麵前——如果沒記錯，少爺有招惹髒東西的特殊體質。
    “讓開，讓開！”楊修抱著雲柒擠開眾人，看那紙人的手咯吱咯吱地緩慢移動，就要摸到前麵一個人的臉，當即騰出一隻手，將那人拽到身後。
    那人沒有防備，摔了一個趔趄，勉強站起身，火冒三丈，拉著楊修質問：“你怎麽打人呢？先來後到，懂不懂？”
    楊修還沒開口，雲柒一巴掌拍到那人的腦門上，拍散他印堂縈繞的黑氣，“誰跟你先來後到？就那麽著急等著送死！”
    “哎，你這小孩……”
    那人話沒說完，隻見前麵的紙人陡然站起身，身形暴漲，竟然有三四人疊加起來那麽高，渾身散發出氤氳黑氣，猩紅的眼睛裏汨汨流出血淚：
    “我討厭吵架，討厭吵架，你們吵架還不帶上我，是不是看不起紙人？！”
    話音落地，森寒的氣息陡然升起，讓人如墜冰窖。
    這時，後麵圍觀的人才發現不對勁，一人顫顫巍巍地指著紙人：
    “不……不是音效……它的嘴巴在動！”
    “是真的，真的……鬼。”另一份附和。
    “媽呀，有鬼！”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人群頓時反應過來，所有人都瘋狂地奪路而逃，有人跌倒，有人踩踏，有人哭喊。
    雲柒搖搖頭，看向紙人，“鬧出這麽大的混亂，少不了有人受傷，留你一命是不可能的了。”
    說罷，她伸出一指，指尖匯出金色光芒，騰出一股火焰，直衝紙人麵門而去。
    紙人血淋淋的臉神情瞬變，眼睛瞪大，麵容扭曲，張大的嘴巴發出淒厲的尖叫：
    “你個臭丫頭，不可能……主人，救……我！”
    火焰烞烞，瞬間將紙人吞噬，那張陰森慘白的臉被火舌吞噬，最終化成一縷縷煙灰。
    楊修鬢角流下冷汗，“這就……結束了？”
    “呼——”
    雲柒還沒吭聲，旁邊就有什麽東西回應他。
    楊修抱著雲柒，一轉身，看到旁邊的吊死鬼緩緩轉動身體，潮濕冰冷空氣混合著濃烈的屍臭味撲麵而來。
    “呼——”吊死鬼咯吱咯吱地緩緩抬起胳膊，指了指地上隻剩下一團灰燼的紙人，吐出的舌頭慢慢收起來，嘴角流涎，含含糊糊地說：“我的……燒了，你替他！”
    楊修心裏咯噔一下。
    吊死鬼動了！他的意思是，那紙人是給他的，被他們燒了，所以要讓他們代替那紙人去陪他？
    “小，小大師？”楊修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顫聲詢問小柒的意思。
    “別怕，叔叔，小柒在呢。”
    溫熱細白的手指拍了拍楊修的腦袋，小手順勢還在頭毛上揉了揉。
    楊修有種被人剛寵物擼的錯覺，但意外地很受用。
    關鍵這種時候，隻有小柒大師的撫摸能安撫他那顆隨時會破碎的脆弱心髒。
    “嗬嗬——”
    隨著吊死鬼的笑聲，混亂中站在原地不動的各種妖魔鬼怪緩緩地轉過身，腦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張張鬼臉慢慢地整齊地看向雲柒。
    “嗬嗬——”
    幾百張鬼臉都張開嘴，露出腐爛的牙床，發出沉悶詭異的笑聲。
    “加入我們吧。”
    “一起來吧。”
    “很好玩的。”
    ……
    恐怖詭異的聲音錯雜著傳進耳朵，幾百個鬼拖著緩慢沉重的腳步朝雲柒他們走來，似乎還能聽到嘩啦嘩啦清脆的腳鏈聲。
    “都是一些可憐鬼，被人控製，很難受吧。”
    雲柒歎口氣，手指在半空中輕輕地轉圈，勾勒出一道金色光圈，給她的小臉鍍上一層淡金色光澤，映襯得她眼瞳清亮、睫毛分明，眉心一點紅痣嬌俏可愛。
    “小大師，他們來了……他們要來了！”楊修顫聲提醒。
    鬼緩緩走來，眼神呆滯，渾身散發出濃重的屍臭味，身上不斷地往下滴著屍水，卻像是有意識般將雲柒團團圍住，慢慢縮小包圍圈。
    嘩啦，嘩啦——
    鐵鏈在地麵拖動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甚至能聽到滴答滴答屍水落地的聲音。
    就在楊修精神即將崩潰的刹那，雲柒指尖的光圈轟然擴大，形成一道璀璨的金光，半空中劃過優美的光弧，將上百隻鬼全部囊括進去。
    隨即，楊修看到，上百隻鬼全都瞪大了眼，張開嘴巴，雙手捂住臉，打著卷的長指甲扣進腐爛的皮肉裏，發出刺耳的嘶吼：
    “啊——”
    “痛啊！”
    “好痛，放開我！”
    ……
    尖叫聲越來越弱，金色光芒逐漸變淡，而這些鬼也慢慢放下雙手，眼底的黑氣慢慢消散，最終他們重重地垂下手，腦袋耷拉著，一動不動。
    但是強烈肅殺的戾氣也隨之消失，楊修甚至從一群鬼身上感受到了安寧祥和。
    “小柒大師？”他詫異地問。
    “被人利用了而已，現在沒事了。”雲柒皺著眉頭，認真地問：“楊修叔叔，你覺得這些鬼有多少個？”
    “一二百個吧，怎麽了？”
    “真的？”雲柒眸光一亮，興奮地說：“太好了。”
    楊修有些無語，小大師真是越來越讓人搞不懂，鬼多還成好事了！
    雲柒扳著手指算算，可惜第一年上幼兒園大班的小團子，很快發覺十根手指不夠用。
    沒關係，她放棄了指算，心中滿意道：這一下子就捉到將近二百個漏網的亡魂，這下距離湊夠五百交差又近了一步。
    之前收的那些家夥，隻有胡玉瑩能去投胎。
    “哎，少爺呢？”楊修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