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本軍的鐵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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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殺!
    好在大頭也沒有多問,他轉而拍了拍楊麗的挎包,一臉心疼道“唉……都弄髒了。話說,楊麗呢,咱們咋沒看到她?”
    “我咋知道?”我瞪了他一眼,“我都說了讓你別進來,你非不聽。你就隻是在洞口看到書包,又沒看到她的人!她膽子哪有你這麽大,看到洞就往裏鑽。說不定她根本就沒進來,隻是把書包丟在一邊而已。”
    大頭也是覺得自己衝動了,可是仍然死不悔改,非要狡辯道“萬一她被人綁架拖進來了呢?她故意丟下書包,就是要我們去救她啊!”
    我幹笑兩聲,實在懶得再理他滿口胡謅,一把搶過了他的手電筒。“你做你的夢去吧,我得找找出路。”說完,我就拍了拍衣服,再一次四處觀察起來。
    這個房間確實不算大,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住人,所以裏麵布滿了灰塵。如今我一走動,屋裏的灰塵就全都飛舞起來,嗆得我直流眼淚。
    而且,很快我就發現,這地麵上除了我和大頭剛剛留下的痕跡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痕跡了。也就是說,除非楊麗會飛,否則如果她也跟我們一樣誤入了陣法,那麽這地上肯定會有她的腳印才對。
    這麽想著,我不由鄙視地看了一眼大頭“看看,看看!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你家楊麗會飛!”
    大頭幹咳了幾聲,假裝沒聽見,在那兒裝模作樣地看著什麽。“喂,肖遙,你快拿手電筒來照照,這兒好像有好多大箱子。”
    我趕忙走過去,果然,在這鐵皮房間的角落裏,確實整整齊齊地放著好幾個木條條釘成的箱子。那木條不知道已經在這裏放了多久,脆的有些發黑了。而旁邊還有一箱已經打開的,用破布裹著什麽閃亮亮的東西。
    我掀開破布,隻見裏麵赫然是一支支手電筒,旁邊還有許多幹電池。我吃了一驚,連忙拿起一個來跟手上的比了比,就見它們簡直是一摸一樣。
    果然,這洞口的手電筒,就是來自於這裏。不知道是誰把手電筒帶了出去,又忘記拿走留在了洞口,又或者……是誰想引誘我們進來?
    也不會吧,我們兩個小屁孩兒,引進來了能幹啥?我皺皺眉,實在想不明白,而大頭更是沒心沒肺,看見那麽多手電筒眼睛都直了,直接蹲在地上像買水果一樣挑揀起來。
    “我說,肖遙,你也挑兩個啊,萬一咱這手電筒沒電了,不是抓瞎了?”大頭道。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帶電池就行了!”我一腳把他踢開,隨手拿了一支電筒,然後又在旁邊拿了七八個電池,一起放進書包裏。
    大頭吐了吐舌頭,又打起旁邊那些木條箱的主意來。反正這兒的手電筒多,他索性拿了一個當做錘子,狠狠地敲了兩下木條。
    那木條果然是脆的可以,隻消兩下,就被大頭敲開了。我們打開箱子一看,裏麵依然是破布,不知道裹著什麽東西。大頭心急,一把扯下破布,就見裏麵居然是棉襖!那些棉襖全都疊得方方正正,一水兒的軍綠色。
    不過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就一點兒用都沒有了,本來就快到夏天,正好這地方還略有些涼爽,誰會裹個棉襖到處跑?但是我們還是很好奇,就把最上麵一件取出來打開,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
    那軍綠色的棉襖上,赫然印著三個大字——“日本軍”。
    是小日本的衣服!
    我趕緊又拿了一支手電筒出來,讓大頭照著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果然,在手電筒的底端,也印著“懐中電燈”和幾個我不認識的字。很顯然,這應該不是中文,那就是日文了。
    可是日本人也會用道法?這簡直讓我不敢相信。而且這裏是在南京,南京大屠殺我也是聽李姨說過的,如今無緣無故地掉到這個日本人修建的地方,怎麽著都會讓人感覺心裏發毛。
    我和大頭再也不敢繼續翻下去,趕緊分頭先找出路。
    摸索了半天,我們終於發現在這個小房間裏有一個出口——那是一扇鐵門。隻不過因為灰塵太多,所以它和周圍的鐵皮幾乎融為一體,我們開始時才沒發現。
    那扇鐵門居然沒有上鎖,大頭隻是輕輕一使勁,就拉開了一條縫。我和他都是緊張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先用手電筒透過門縫往外照了照。
    結果,外麵黑漆漆的一片,手電筒的光完全照不到什麽。但是我似乎感覺到,那種腥甜的氣息,透過這條門縫,又更重了一些。
    但是這麽呆著也不是事兒,隻有這一扇門,如果我們不出去,難不成要餓死在這裏?況且這兒四周封閉,我雖然感覺我們並沒有被傳送的很遠,但事實上究竟在哪裏我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沒有辦法指望別人會來救我們了。
    我認真想了想,把現在的情況和大頭一分析,我倆就決定,先走出去看看情況再說。
    深吸一口氣,我小心翼翼地拉開鐵皮門,舉著手電筒一腳踏了出去。
    四處一照,我們才發現,原來這是個長長的走廊,在走廊頂上還有一排燈泡。隻不過我倆找不著燈泡的開關在哪兒,而且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這些燈還能不能亮。
    不過好在我們有這麽多手電筒和電池,就也不是很擔心。我握了握拳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就感覺身邊好像掠過了一個什麽東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耳邊也若有似無地傳來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嗬……”這聲音仿佛是從走廊那一頭傳來,飛快地掠過了我,直直傳向我們剛剛呆過的房間。
    在我身後的大頭仿佛也聽見了什麽,忽然間拽緊了我的衣服,顫抖著道“肖……肖遙,你剛剛有……有沒有聽見啥?”
    看來不是我的幻覺,我心頭一跳,暗道不好,趕緊回過頭去。不料大頭緊張兮兮地正緊跟著我,我一回頭就和他撞了個照麵,鼻子剛好撞到他的大腦袋上,疼得我直吸氣。不過我也沒時間去管這麽多了,一把就推開大頭往那房間跑去,但還是慢了一步。
    我這該死的直覺再次準了——那扇鐵門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的一瞬間,合上了。緊接著,那鐵門還發出“喀拉”一聲,在這空空的走廊裏回蕩了好幾遍。
    那門,分明是鎖上了。
    我覺得腦袋突突的疼,卻又不甘心地跑回去敲了敲。但是那鐵皮門隻發出砰砰的響聲,再也沒有一絲能被開啟的跡象。
    大頭看到這副場景,更是臉都變青了,吞吞吐吐地問我“肖遙,我記得……記得這門……這門……這門沒有鎖啊!還有剛剛那……那聲音……”他咽了口口水,說不下去了。
    我沒有回答,也回答不了。說實話,這會兒我自己也十分害怕,但畢竟這種詭異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碰上,所以還有些思考的能力。
    我知道,首先應該讓自己鎮定下來。
    深吸一口氣,我摸了摸手腕上師父送我的菩提子念珠,就盤腿坐了下來。
    “稽首皈依蘇悉帝,頭麵頂禮七俱胝。我今稱讚大準提,唯願慈悲垂加護。南無颯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準提娑婆訶。”
    這是清心咒。
    我還記得,第一次聽師父念這清心咒的時候,我就覺得這經文仿佛比心經更有用。聽著師父那略帶唱腔的念法,一個字都聽不懂的我,竟然也能感到頭腦一片清明。
    大頭大概也聽過他媽媽念過,見我盤腿念經,忙也坐在我身邊跟著我念了兩句。隻是他也就念了兩句而已,後麵的經文估計是已經忘記了。
    我沒管他,隻是兀自念著。我每念一個字,就撥動一顆珠子,心裏默默地數著。而我手中那菩提木的念珠也仿佛感應到我的經文一般,竟然開始漸漸地發起熱來。
    時間緊迫,我隻是念了短短的七遍,但是再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見甚至連一旁大頭的臉上,都顯出了堅毅的神色。
    從我們掉到這不知名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大約有一個小時了,外麵的同學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和大頭也走丟了。不過,如果他們也來找我們,我寧願他們不要發現這個隱秘的山洞。
    “好了大頭,下麵就要靠我們自己了。”我深呼吸了幾口氣,站了起來。“走吧,這裏麵肯定有出口,不過接下來的路,可能沒有那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