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守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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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夜疾雨!
    “你回來了。”
    緹春正準備回屋,剛巧就碰見查案歸來的宋珩,她頗為驕傲地指著院中的新事物“怎麽樣,看著不錯吧。”
    宋珩眼底多是意外,他慢慢走近她“隻一天時間,你就弄了這麽多?”
    緹春得意地說“不止呢!我帶你去瞧瞧!”
    宋府不大,但勝在占地方正,且府上房間較少,所以就顯得空曠,緹春一一介紹過去也沒用多少時間,最後她站在宋府的東北角,指著幾間房道“唯一要大動的地方就是這裏,我打算把它砸了去,挖一汪活水出來,我看過,小門外不遠就是護城河的枝杈,引進來,蓄一汪小潭,剛剛好。”
    一路下來宋珩的神情未變太多,遲鷹卻已是驚掉下巴,“緹姑娘,你這樣大刀闊斧的改造,不如新買一座府邸了。”
    緹春道“是這樣說沒錯,但上京最新在售的府邸我白日都看過了,地段和格局都不錯,但就是改造起來太麻煩,要比這裏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所以我決定先改這裏先住著,到時候等那邊也修繕完了,我們就搬過去,這樣可以吧?”
    遲鷹一時有些跟不上緹春的思維“你的意思是,新府邸你已經買完了?”
    “買完了買完了,就在朱雀街上,到時候領你們去看好了。”
    遲鷹不吭聲了,青州城首富,到底富到什麽地步,連買一座朱雀街上的府邸也說的那樣輕鬆?遲鷹忽又想起那日她千金求購藥材的事,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會錢財這種東西在緹春眼中,真如糞土一般吧。
    “怎麽樣,你同意嗎?”緹春問宋珩。
    宋珩哪會說不同意,“你喜歡就好。”
    緹春躍躍欲試“那你就等著看吧!”
    緹春一連當了兩日的監工,從一開始的鬥誌昂揚,到最後的興致缺缺,“好無聊啊。”
    阿覃笑她“這才剛把屋子砸了開始挖土,這你就沒有耐心了?”
    緹春委屈地扁了扁嘴“是啊,我沒有耐心了。奇怪,以前看阿娘修繕這修繕那的,我明明很喜歡的呀。”
    阿覃戳破她“那是因為受累的都是夫人,姑娘你隻要在一旁吃吃喝喝就好,現在不一樣了,姑娘長大了,都要自己受累了。”
    緹春仔細思考了下“其實也不是受累,就是好無聊哦。”
    她說這話時下意識看了眼前院,阿覃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姑娘,其實你是想和宋大人查案去吧?”
    緹春愣了下,忽然回過味來“好像是哦?我這幾日總是好奇那妖邪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覃問她“那你不害怕?”
    “害怕歸害怕,但架不住好奇啊,而且……”緹春放低音量,“我聽說這妖邪恐與胡族有關,你也知道,青州城近幾年都不甚太平,我怕萬一戰事起,我們青州要第一個遭殃啊。”
    青州城離胡部最近,阿覃聞言失色“還有這事?那就是說,上京……有胡族的奸細了?”
    “噓噓噓噓。”緹春教阿覃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你小聲點,小心教人聽見!”
    阿覃當即捂住嘴巴。
    緹春悄聲道“反正這事是條天師告訴宋珩的,我猜多半差不了。”
    默了默,緹春下定決心“我現在就去找宋珩。”
    且說宋珩這邊查案進度頗為受阻,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一經查證又斷了,遲鷹便灰了心,躺屍一般癱到了車壁上。
    “公子,你說那妖入邪會不會隻是一個巧合啊?畢竟也不是沒有妖怪因為修煉不當入邪入魔的時候,若是這樣,我們便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吧。”
    宋珩無情地打碎他的幻想“不會,獻祭新娘之法,絕非偶然。”
    遲鷹欲哭無淚“那為什麽我們一點痕跡都查不到呢,隻要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有痕跡對吧?”
    這是宋珩曾經說過的話,他點點頭,沒有接話,遲鷹卻忽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妖邪背後之人,已經發現了我們?”
    遲鷹倏地背後一涼,驚詫道“他知道我們在查他!所以提前把所有痕跡都抹去了!”
    宋珩淡淡地“嗯”了聲。
    遲鷹作恍然大悟狀,“怪不得。可、可我們行事如此隱蔽,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宋珩緩緩地搖搖頭,“不算隱蔽。”
    他以一指撩開車簾,平靜地說道“此刻馬車外的人、我們所到之處的人,都在看著我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妖邪背後之人的眼線。”
    “眼線……”遲鷹眯起眼睛,煞有介事地看向車外的人流,倏地,他瞥見一抹熟悉的櫻色身影。
    “遲鷹!”緹春向他招招手,蹦蹦跳跳地向他跑來,“你們公子呢?跟你在一起沒有?”
    遲鷹恍惚了一瞬,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緹……姑娘,你怎麽來了?”
    雙壽停了馬車,緹春順勢上了車去,她掀開車簾,果然看見了宋珩,“我就知道你在這!”
    遲鷹下意識給緹春騰了個地方,緹春抓著宋珩伸出來的胳膊穩穩地坐下,直到此刻,遲鷹才確信眼前之人確是緹春。
    遲鷹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緹姑娘,你不在宋府挖土,怎的忽然出來了?”
    “挖土太無聊了,就想來找你們玩。”緹春笑嘻嘻地看著宋珩“案子查的怎麽樣啦?”
    宋珩剛要開口,遲鷹立刻搶話道“不怎麽樣,折柳司辦案,那都是朝廷機密,豈會輕易告訴你?”
    緹春衝他撇撇嘴,轉頭看宋珩,宋珩溫言道“不算順利,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公子!”遲鷹發出抗議。
    緹春當他是空氣,專注地看著宋珩的眼睛“竟這麽難查?莫非真如條,其背後與胡族有關?”
    宋珩道“尚未有相關證據。”
    緹春聞言摸摸下巴,那還真是難辦。
    馬車裏短暫的寂靜後,宋珩忽然想到一事“或許,我們可以守株待兔。”
    緹春和遲鷹齊刷刷地問道“去哪裏?”
    宋珩說“金月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