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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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夜疾雨!
    縱馬馳騁,待緹春三人回到上京城,已是盛夏。
    “咦?今兒這朱雀街上,人怎的這麽少?”
    緹春坐在馬前,看著略顯空蕩的街道,想到記憶裏往常這個時候的朱雀街的繁華,緹春的心底忽然生起一絲怪異。
    “是啊,朱雀街不應該這麽少的人的,莫非今日是什麽節日?”遲鷹微微勒馬,看了眼遠方。
    “前麵是不是有動靜啊?”緹春遮著陽光看去。
    遲鷹複前行“我去看看。”
    馬蹄噠噠噠地遠去,緹春疑惑地抻脖張望著,倏地,一道凶狠的叫喊從前方傳來——
    “別跑!站住!!”
    緹春聽那聲音有些耳熟,再定睛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周應淮。
    周應淮召出靈賦,與數名玄使一同追著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身手矯健,幾處飛躍,就來到了緹春的麵前。
    周應淮看見宋珩,當即大喊一聲“宋珩!別讓他跑了!抓住他!!”
    宋珩本不願摻和,但一見周應淮穿著折柳司的玄色製服,身後的玄使也如出一轍,想來捉住這黑衣人是折柳司的差,為免麻煩,宋珩出手,攔下了那名黑衣人。
    “把他給我綁起來!!”
    周應淮像氣得不輕,臉紅脖子粗的,手上也怒指那人。玄使將黑衣人製服後,周應淮上去就給了他兩腳,以泄心頭之怒。
    緹春不免生出幾分好奇“他是誰?”
    周應淮瞥她一眼,愛答不理的,腳上又給了幾腳,“哼!能是誰?一個臭嘍囉!”
    緹春就煩他身上的這股勁兒“一個臭嘍囉,竟教排位第三的玄使好頓追,多新鮮呢。”
    周應淮臉色一僵,神色煞是好看“你懂個屁!他要是個普普通通的捉妖師?能從我手裏逃出去?他是邪師!還是個厲害的邪師!我與他鬥了半晌,好不容易要將他抓住了,一不小心才讓他跑了!能讓宋珩攔下,那是宋珩撿了漏!少在那陰陽怪氣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緹春顧不得跟他打嘴仗,忙問“什麽?邪師?那是什麽東西?”
    周應淮看了眼她胯下的馬,而後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宋珩,“我當你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原來剛回京啊。”
    周應淮懶得應付他們,揪起黑衣人的領子便道“你們離京的這段時間,上京城可是發生了許多事,我沒時間在這裏同你們一一解釋,待回了府,府上的人自會跟你們講。”
    周應淮眼底閃過濃濃的嘲諷,揪著黑衣人便道“走了。”
    他們往來的方向去,沒走幾步,那黑衣人便如一灘水一般癱軟下去,周應淮立馬去探他的鼻息,跟著便是一聲又脆又響的咒罵,“敢傷了雪瑤,這麽死可真是便宜了你!來人!把他帶回折柳司,鞭屍!”
    “是!”
    周應淮怒氣騰騰地去了。
    緹春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偏頭問宋珩“邪師……是我想的那樣的邪師嗎?”
    “或許是。”宋珩露出凝重的表情,“我們先回府吧。”
    “好。”
    三人加快腳步,回了宋府。
    當看見宋府有衛國公府的護衛把守時,緹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下了馬,緹春直奔府中,“阿覃!阿覃!!”
    一開始沒聽見應聲,緹春愈加慌亂,直到一抹熟悉的青藍色出現在視線裏,緹春的心才算落回實處。
    “姑娘!”阿覃如乳燕般撲過來,與緹春抱個滿懷,“你終於回來了姑娘!我要擔心死了!!”
    “抱歉。”緹春緊緊地擁抱住她,心底滋生虧欠。去到望月穀以後,她本想著給阿覃寫信報平安,但後來她沉於查案,一時便忘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阿覃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把緹春打量一圈,確認人連根頭發絲都沒缺才放下心。
    宋珩見阿覃情緒見穩,提議到正堂去說話,幾人落座後,緹春便迫不及待地問起城中事。
    阿覃神色戚戚道“你們走後沒多久,上京就亂了。起先是有妖邪作祟,朝廷以為隻有一兩隻,便不足為懼,隻讓折柳司的幾名玄使去將它們捉了,後來不知怎的,妖邪越來越多,便是折柳司都要捉不過來了。”
    “這麽多?”
    “是啊。據說那些妖邪,個個妖歲都不低,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一下子就都竄了出來。朝廷見折柳司的捉妖師不夠用了,就強行征召民間的捉妖師,到最後,就連折柳書院的玄衛都征用了,滿上京的捉妖師傾巢而出,再加上有金吾衛的助力,這才將那源源不斷地妖邪遏製住。”
    “本以為,將那些妖邪遏製住就結束了,沒想到那些妖邪竟隻是一個開始!自那以後,越來越多的妖邪出現在上京,它們不停地作亂,弄的百姓人心惶惶,跟著,一個傳言便冒了出來。”
    “什麽傳言?”
    “說是,很多年前的一句讖言了……還是關於聖上的。他們說,‘古語有言,雙生降天,妖邪四起,大難降臨’,應驗了。”
    阿覃說這話時悄悄地看了眼宋珩,緹春也因她這話冒出一層雞皮疙瘩。這這這、這莫非說的是聖上和豫王!讖言……那就是說,當時的人們,認為皇室誕下雙生子,是不祥之兆?
    想到這,緹春倏地靈光一閃,世人都說豫王之所以斷腿,是因為為救聖上,或許真實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豫王為了避讖,故意自斷雙腿的,因為這樣,他們就不再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了,這樣一想,聖上對豫王的無限寵愛和縱容,好像都說得通了。
    緹春感到一陣後脊發涼,她看著宋珩若有所思的神色,問道“這句話,你聽過嗎?”
    宋珩道“在我成長的這十幾年裏,從未聽過。但,我聽她說過。”
    “誰?”緹春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漪湘?”
    “嗯。”宋珩輕輕點頭,“小的時候,她總會坐在窗前自言自語,這句話,就是其中之一。起初我以為她是因為恨,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