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她沒有聽清，顧景澄把剛才的話再次提起：“蕭小姐想要辭職的真實原因，是因為墨總吧？”

    蕭瑾瑜低著頭，沒有回答。

    答案顯而易見。

    對方明顯是知道點什麽。

    她與顧景澄的地位本就不對等，不管是請假還是辭職，不應該會引起他這種身份的關注。

    如果有，除非是有別的聯係。

    在顧景澄這裏，聯係是接近是現實的。

    摸魚群裏，隻有人們無盡的猜測，順帶還附上更為惡毒的評價。

    那些人心裏，是無法接受普普通通的底層助理怎麽突然就跟大老板之間有了聯係。

    嫉妒心讓他們扭曲。

    其中不乏有一些律所裏的老人，待在律所的時間很久，大約有十年以上的工齡。

    蕭瑾瑜初次到律所時，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給了蕭瑾瑜或多或少的幫助。

    卻也是在群裏說話最刻薄的。

    大大加重了蕭瑾瑜欲要辭職的心。

    “顧總，您多慮了。我辭職完全是因為個人原因，家裏父親的身體不太好，然後……”

    她無法說出自己離婚的事實。

    說了，不就等同於間接承認還是跟墨衍忱有關？

    顧景澄沒有聽她的，輕靠在椅子上：“隻有我們兩個人，蕭小姐也不需要再偽裝，以你的資曆還輪不到墨衍忱替你請假說情吧？”

    雖然早就知道事實如此，可真當從別的男人口中，特別是作為她頂上的大老板……蕭瑾瑜多少還是無法適應。

    筆杆子她握在掌心裏

    ，被汗液浸濕。

    “蕭小姐這樣的人我見過挺多，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們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你這樣的玩物。”

    “今天辭職離開雅興，明天……甚至是往後，他都未必會娶你。”

    “你也應該聽過一些關於墨總的傳聞，他走到今天靠的是他爺爺，如果沒有墨老爺子，他什麽都不是。墨家不隻有他一個孫子，隨便挑出一個都比他名正言順。”

    “墨總隻會娶對他有幫助的女人，而不是蕭小姐這樣平平無奇的。”

    顧景澄說的話刺耳卻不失偏頗，一臉正色外沒有半點輕蔑。

    他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無論她辭職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麽，既無法從墨衍忱身邊逃離，也得不到一個有模有樣的名分。

    更加不能改變下麵人對她現有的評價，很容易就固化。

    反而是她一步步通過努力走到今天，在晉升的關鍵時期選擇中途退出，並把兩年的付出讓給別人。

    見她不答，顧景澄挪開麵前的檔案。

    是關於雅興今年提幹的冊子，第一頁就是全部員工的排名。

    老練一點的人工作十餘年也基本穩定，沒什麽上升的空間，薪酬都是自我把控。

    而對於新人就不一樣。

    雅興雖不位列於紅圈所，努努力還是有點希望的。

    他不時把目光落在蕭瑾瑜身上，她就是那個關鍵。

    顧景澄把排名展示給蕭瑾瑜看。

    “蕭小姐，你排在第三名。”

    蕭瑾瑜名字後麵還跟著好多人，前麵

    兩人實至名歸，學曆高年紀輕，最關鍵的反應能力也快。

    而她，完全是普通人平淡一生的一個縮影，在她身上有努力也有差不多的天賦。

    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

    每年都會提供給社會很多，數量龐大，能坐下的位置寥寥無幾。

    類似雅興這樣的事務所，卡在不高不低的位置，也相當熱門，它是最合適的梯子。

    一旦手裏握到部分非常不錯的資源，那能跳到什麽地方，完全不好估量。

    蕭瑾瑜名字之後，也就是第四名，這個人能力很普通。

    硬要將此人跟蕭瑾瑜相比的話，多少有點侮辱蕭瑾瑜的付出與努力，可惜這就是現狀。

    蕭瑾瑜一旦辭職從這裏離開，那麽此人就僅用付出蕭瑾瑜三分之一的努力就能做到她夢寐以求的位置。

    “你真願意讓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讓李岩這樣的人坐在你的位置，享受你拚搏來的一切？”

    言小沫那麽努力的人，還有李沁親自帶隊做案子，也未必能蹭到前三名。

    蕭瑾瑜抬起頭，縱使有不甘……她還是看向顧景澄：“顧總，我想您可能誤會，我從未想過要做什麽墨太太。”

    “是嗎？”顧景澄緩緩合上手裏的報告。

    “我不知道您了解多少，但我跟墨總的關係不是您想的那樣，至於他要跟誰結婚，不是我能關心的。”

    “畢竟不夠資格。”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需要您這樣身份的人再來提醒我。”

    顧景澄眼底

    裏突然生出一絲趣味，仔細聆聽著蕭瑾瑜的解釋。

    “顧總的話也不無道理，我頻繁的請假會給事務所帶來不良風氣，我想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東西有人惡意搞破壞。加上，關於我的流言……說不在意是假的。”

    “那為什麽不直接說呢？”

    顧景澄反問道。

    蕭瑾瑜搖搖頭，她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我已然下定決心，又何必再增生別的麻煩？”

    “人站得越高，也會背負一定的誹謗，這點我深有體會。”顧景澄手腕上亮出的金屬色。

    旁人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的名表。

    蕭瑾瑜不太懂這些，隻記得在墨衍忱的衣櫃裏，有一塊跟這個差不多類似的，相比下來他那塊更為精致一些。

    “不一樣的。”

    如果她是……不用跟眼前的男人相比，假如她有李沁那樣的能力，或許這些流言蜚語會被她當成炫耀的資本。

    因為足夠優秀，所以藏在下水道裏的臭鼠才會嫉妒。

    它們自己沒有發光的本領，同樣厭惡跟它們一同出身的平常人，怎麽能夠爬到那麽高的地方。

    “不是每個人的身後跟他的表麵得當。”顧景澄思緒飄散出去，“蕭小姐本身很優秀，李沁在我麵前沒少提起，我覺得為了感情上的事就放棄事業，是很不明智的。”

    顧景澄說得沒錯，從她坐在旁邊，他的言語裏處處都是為她考慮。

    何德何能？

    記憶裏，她是第一次見這位大老板。

    難道是因為顧

    景澄是個愛惜人才的人？

    她算得上人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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