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姐或許一輩子不會留在墨衍忱身邊，同樣這份工作你不一定會幹一輩子，但是，我相信雅興一定會成為你履曆表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蕭瑾瑜忽然閃過一絲驚訝，問道：“顧總，我們之前是否認識？”

    顧景澄坐在旁邊，挑著眉忽略她的問題：“我可不是墨衍忱。”

    “既然不是，那為什麽要單獨找我約談？”

    以她的身份，完全輪不到歸為老板的顧景澄出麵，替她分析利弊，隻差將答案寫在辭職申請上。

    “原來蕭小姐喜歡直白一些，那我也不繞圈子，留住你，等同於留住墨總的青睞。”

    蕭瑾瑜不懂他什麽意思。

    她不過是想要辭職，為何顧景澄總是要句句不離墨衍忱。

    上一秒還勸她不要為了墨衍忱，現在又是讓她別離開？

    “您不覺得，與之前的話自相矛盾嗎？”

    “墨總不會娶你，但至少你現在是墨總會在意的人。”

    不然也不會將請假的電話打到他這裏。

    以墨家在京都的影響力，完全可以跳過他本人，直接給李沁施壓，讓她著手看著辦就行。

    墨衍忱主動找上，就是將現成的機會丟到麵前。

    蕭瑾瑜最後還是搖了頭，把握在手上的筆再次遞了過去：“我很感激顧總的好意，就如您說的，他不會娶我，同樣我離開雅興到哪裏都生存下去。”

    逃離三年，她什麽工作沒做過呢？

    風吹日曬的經曆，她沒有忘記。

    “你的辭職申請批準了

    。”

    顧景澄沒再挽留，接過蕭瑾瑜的筆李沁上麵的一欄寫下“同意”，並簽署上他的名字。

    當著蕭瑾瑜的麵，顧景澄將電話打到李沁手上：“蕭瑾瑜的辭職我已經批準，你騰出時間找人來交接一下。”

    放下手機，又對著蕭瑾瑜說道：“這邊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跟著走完，你有什麽問題就找李沁。”

    “好的，謝謝顧總。”

    “回去吧。”

    顧景澄低著頭沒再看她，蕭瑾瑜也識趣拿起包包離開。

    蕭瑾瑜作為律所裏最刻苦的一個，手上接到的案子也是最多的，多是幫著處理最基本的東西。

    不需要特別專業的知識都能做。

    卻要耗費很多精神。

    她做得最好，很多老人也喜歡借著“培養”新人名義把手上嫌麻煩的事情丟到她手上。

    蕭瑾瑜也不是傻，做多做少都有錢拿，苦力錢不多，蚊子肉少也是肉。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麽撐過來的。

    或許是對未來美好日子的願景吧。

    回到她的工位上，上麵被人堆滿了文件。

    她都快忘了上次來事務所是什麽時候。

    蕭瑾瑜挪開椅子的一角，站在桌麵前：“這是誰的資料？麻煩拿走一下。”

    辦公室裏明明有很多人在，卻無人回答她的話。

    就在蕭瑾瑜來到事務所有人看到她在辦公室裏跟李沁相談甚歡，再者還聽到劉主管說的大老板要單獨見她。

    那還需要多說嗎？

    蕭瑾瑜低著頭翻開資料的扉頁，確定是誰

    的東西後，抱起來走到那人的工位上，順著有空位的地方擺放。

    接著落了幾摞，直到桌麵上放不下，她就放到椅子上，最後是地上。

    旁邊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瑾瑜，你怎麽這樣？”

    “我哪樣？”

    “那些資料都是小徐按照順序擺放的，你這樣給人搬過來，不就給人順序打亂增加工作難度了嗎？”

    “就是，馬山剛要走的人，臨了還給人添亂，安得什麽心啊。”

    “我看她就是仗著有人撐腰，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

    竊竊私語的聲音也不再避諱她本人，從私下的交流群裏搬到明麵上，平時有說有笑的同事，此時都與她站在對立麵。

    好似蕭瑾瑜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惹得人神共憤，紛紛化身為正義的使者，要找她討要公道。

    蕭瑾瑜轉過身繼續把放在工位上的資料挪過來，按照原來的擺放順序規整放好。

    這些資料大多數都是她做的，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比小徐還了解。

    自然不存在幾人說的故意而為之。

    放好後，蕭瑾瑜背對著他們：“這裏麵百分之七八十是我做的，文件順序整理好送過一份在劉主管那裏，她要是不懂，就去找劉主管拿。”

    找劉主管……不就擺明本人沒有好好工作嗎？

    蕭瑾瑜坐在工位上，專注填著工作交接的內容，沒有感受到辦公室裏瞬間安靜下來的異樣。

    顧景澄直接走向她：“一起去吃飯。”

    清潤的聲音帶著

    幾分溫和，所有人都死死盯住蕭瑾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來得有些猝不及防。

    蕭瑾瑜皺著眉，到底還是跟在他的身後，迅速將自己從他人目光中移開。

    來到沒人的地下停車場，站在顧景澄的R旁邊，他來開車門坐了進去，蕭瑾瑜卻沒有要跟著一起的意思。

    在男人降下車窗，勾著輕淺笑容：“上車。”

    “顧總，您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在她坦言辭職的原因裏，跟同事對她的偏見有關後，顧景澄還突然做出出格的事情……

    這放在小說裏或許合情合理，但放在她這裏儼然是不可能的。

    顧景澄是個商人，是商人做什麽都帶有他自己的目的。

    墨衍忱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領略過。

    全身膽戰而立的汗毛，都在排斥著這個看似笑容滿麵，如畫像走出來的文質彬彬男人。

    絲毫難以將他跟利欲熏心的刻板商人印象重疊到一起。

    “蕭小姐是覺得我對你別有用心？”

    蕭瑾瑜保持沉默，盡量讓自己鎮定。

    她唯一比較笨的地方，是很難洞察出他人的心思，就連淺表的層麵也難以捉摸。

    極度的環境下，可以略微察覺到一二。

    “不然呢？”

    地下停車場沒有其他人，蕭瑾瑜也不用顧著別的，她如機警的刺蝟，不加掩飾她對顧景澄的懷疑。

    “是有些別的心思，蕭小姐不如坐上車，我們路上慢慢聊？”

    蕭瑾瑜走出停車場，在旁邊的便利店隨便買了一點吃的

    對付過去，繼續回到工位上整理出她兩年裏的工作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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