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十歲就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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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十歲就閹啊?
    他手上是真有急事,處理完已經到了正午。
    貝靖袂去到了王府裏,守衛最森嚴的院子。
    女孩的院子是王府裏最舒適、風水最好的一處。
    門口的侍衛輪換值崗,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來。
    看上去,還以為院子裏住的人正被幽禁。
    實際上,這一切隻是為了防止別人闖入。
    在這個小院裏的人都是他的忠仆。
    所有人都知道,隻有這個地方,是可以拋卻迷障,做回他自己的地方。
    他走進去,裏麵的裝潢用度處處精致,一些甚至比他自己的更好。
    比如宮中賞賜的八顆荔枝,五顆都被打包來了這裏。
    而這個院子的主人正在午憩。
    她被他養得很好。
    一頭烏黑的長發順滑的從肩膀散落下去,身上的裙子是蜀地所產的單絲羅所製。
    每匹僅重五兩,在炎夏時節,是最舒適的衣料。
    卸去裝病用的脂粉,她麵色紅潤光澤,很是健康的樣子。
    一看就知道,能長長久久地,陪他長命百歲,一世白頭。
    她嘴角掛著淺笑,應當是進入了一場酣眠。
    不遠處的冰盆也沒化多少,看得出有時常換冰。
    屋內涼爽,但窗外的一縷烈陽照到了她的眼睛上。
    貝靖袂想去擋住,但遲了,她已經醒了。
    先是一個燦爛的笑,她迷蒙的聲音有些黏糊:“本來在等你,沒想到睡著了。”
    忽然,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
    “把臉塗白的脂粉都快用完了,你也讓人送點新的來了。”
    “話說,牛的身子也經不住天天放血吧?”
    “我現在還活著,不是很詭異嗎?”
    “......”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吧......
    “沒事,他們那群癲公顛婆不一定能想到。”
    漾漾:恕她直言,你明明也很癲。
    “唉~我這些假消息,也不知道念兒阿姊聽了,會不會難過。”
    “她一定覺得我在這裏受了大委屈,被你虐慘了。”
    “但是我知道,為了我不讓人盯上我,不能告訴她。”
    貝靖袂很歉疚。
    即使知道,住進王府以後,她不用再做舞女,每天錦衣玉食、過著和從前比起來人上人的日子。
    但他依舊歉疚。
    “皇後,不允許我有喜愛的人。”
    “陛下,也不會允許我娶舞女為妻。”
    “漾漾,史上沒有做過舞女的太子妃,卻有做過舞女的皇後。”
    “如果我這次任性了,我們會輸的。”
    “你等等我。”
    少年的感情直白且真誠,將內心的一切都坦誠相待。
    不想讓心上人誤會半分。
    “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可以威脅我的人。”
    “再強的防護,也害怕百密一疏。”
    “自從和我在一起,你也甚少出門了。”
    她說,她的身份,並不敢奢求皇後的位置,但貝靖袂不讚同。
    他很認真,很嚴肅地承諾:“我不能一邊讓你等我,一邊又什麽都不給。”
    “最吝嗇的財主也不至於。”
    “以後我能給你的,也不過一個名分而已。”
    “你要是真的什麽都不求,我又怎麽好意思開口,讓你等我。”
    畫麵一轉,到了一座畫舫上。
    靡靡之音滿是情與欲的歡愉。
    貝靖袂不明白,貝靖褚為什麽敢於流連花叢。
    皇後對他教導極為嚴苛,一絲的偷懶懈怠,都像是該死一樣的罪。
    早晨隻是稍稍賴床,就會換來一頓責罰。
    皇後總教導他:“連人最原始的欲望都不能克製,你還想成什麽大事?”
    “你隻能用理智去做事,而不能讓欲望牽著你走。”
    心上裝了一個人,是他此生對母親唯一一次的,最大的反叛。
    而麗德妃對貝靖褚,卻並沒有這般苛刻。
    後來,他發現,那些妃嬪對孩子,都沒有這般苛刻。
    隻有皇後,隻有他的母親。
    就好像,他不是她的親生孩子一樣。
    隻是一個爭奪榮華的工具,一個不配有七情六欲的傀儡。
    如果被皇後知道了漾漾的事,她會怎樣?
    會不會和他小時候偷偷養的狸奴那樣,被弄死扔掉。
    隻為了讓他不分心。
    但現在的他不是當年無依無靠的小孩,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在意的存在。
    隻是不敢賭而已。
    貝靖袂想著,不停地往杯中添酒。
    貝靖褚來寒暄:“兄長怎的一個人喝悶酒?”
    “就算你不喜歡這裏的姑娘,但上次不是帶了個舞姬回去?”
    “也不是孤身一人了,怎麽不帶出來作伴?”
    “美酒配美人,才是人間樂事。”
    當然是,不想她被你這浪蕩公子調戲。
    但貝靖袂隻是麵無表情道:“一個玩意兒罷了,沒想得起來。”
    天亮了,夢醒了。
    昨夜的一場夢到早晨的時候,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
    和他一個屋的人問:“瓏守,你是不是到淨身的年紀了?”
    好像......是的。
    ......
    這日,貝婧初繼續坐在自己的書案前忙事情,外麵的小丫鬟進來朝著皓月說了什麽。
    皓月便輕聲轉述來:“殿下,蔣公公求見,似乎很著急。”
    一說放人進來,蔣公公就慌忙跑進來,臉上的肥肉隨著步伐彈跳著,讓人不由感歎宣室殿的夥食真好。
    胖公公噗通一聲跪下,行了個大禮,把貝婧初嚇了一跳。
    這種非重大場麵,行常禮,彎彎腰屈屈膝的就夠了。
    禦前大太監一點都沒了平日裏的氣度,求道:“殿下,請您幫幫老奴吧。”
    貝婧初起身過去。
    “公公請起,您是阿耶身邊的老人了,若蒙冤屈,阿耶定會做主。”
    “為何要來尋我?”
    她去扶蔣公公,胖公公卻不願起來。
    哦豁,還是大事呢。
    阿耶都兜不住了,難道她還能兜住了?
    貝婧初甚至有些怕怕的,這位蔣公公別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事情吧。
    蔣公公繼續跪著說:“奴婢是求了陛下的,但陛下讓奴婢來找您,說是您原諒了才行。”
    貝婧初心裏就是一句【完了】。
    原來還真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啊,好像還是很嚴重的嘞。
    蔣公公猶豫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說出口:“陛下既然同意奴婢過來,應當也是同意奴婢告訴您,您的生母是為何進冷宮的。”
    貝婧初想節省時間,長話短說,便插話道:“這個我知道。”
    蔣公公頓了一下,便繼續道:“臣的義子瓏守,當年便是祁氏用來調換您的嬰兒。”
    “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做殿下的仆從,也算贖罪。”
    “但奴婢養了這孩子十年,漸漸視如己出,不忍他真的做一個閹人。”
    “今日便是他淨身的日子了,奴婢想求殿下寬恕他,當年他也隻是個嬰孩。”
    “殿下大恩大德,奴婢定然拚力相報。”
    貝婧初:!原來這麽快就到日子了嗎?
    十歲就閹啊?
    貝婧初答應了。
    這滑溜的胖公公平時也不受賄,難得有賣他好的機會,要是這次她不同意,反倒是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