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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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娘足矣!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起床,張優笙就已經出發了,我都沒來得及和他道別。這次隻有張優笙一人去綿山鎮,柳兒都沒帶上,隻帶了兩個隨從。張叔張優弦也都留在了酒樓裏。
外麵的天氣也難得的好了起來,太陽照得人暖洋洋的,大街上的雪已經化了,隻有一些小旮旯裏還有那麽一點點雪堆積著。街道上人來人往,都在置辦年貨,這都臘月十幾了,再不趕緊的可就沒機會了。況且越到正月的時候外麵的東西越貴,就算你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呢。所以趁著這幾天沒下雪的天氣,趕緊買了好。否則又下起雪來了,可就麻煩了。
新店那邊,進度也十分的慢,工人也最多做到臘月二十,就得放年假了。等過了正月十五元宵過後才會繼續上工。不知道張優笙是怎麽安排的,反正就算這樣聽說的,給他們的待遇還真的不是點吧點的好,連我都羨慕了。年假都有十幾二十多天呢!而我呢?唔,也算是那麽多來天吧,我是監工的,比他們輕鬆……
轉眼間,二十就過了,新店的工程也停了下來,這幾天夜裏偶爾會下場小雪,也是在天亮前停下。沒有十一月的那幾天下的狠。
我晚上睡不著就會坐在窗前看看小雪,或者去酒樓後麵的小院子裏坐坐。小院子裏種著很多花樹,梅花這時開得正濃,香味悠長,久久散不去。
院子裏有一個亭子,有閑情的客人會搬去棋盤下下棋或者談天說地的。
我偶爾會和張叔和張優弦在亭子裏說說話,然後一起等著張優笙的歸來。這都十天了,他還是沒回來,想來也快了吧,這天都已經二十二了,明天據說是過小年,我對農曆的計算方法一直不太清楚,在現代的時候也隻知道臘月三十是除夕夜,然後才是過年。到了這裏也是張叔說臘月二十三是過小年,我才知道,原來還能有“小年”啊!真是長見識了。
一直坐在房間裏看書看到中午,柳兒來叫我吃飯。最近和柳兒的關係有所改善,就是見麵還會有點尷尬,所以她來叫我基本在門口說完了等我回了一句才算好。
今天也不例外,她叫過我就走了,我才呐呐的應了一聲,“恩”想著把這篇看好就去。
我看的可算是古代的一些言情小說了,這裏娛樂活動少,我除了看看書,無聊的賞雪,別的什麽都不會。我也不會寫毛筆字,雖然認識,我也不會畫畫,鬼畫符倒是能畫那麽幾個。更加不會下圍棋。
每次張叔要我下圍棋我都躲著他,還好張優弦會。他雖然腦子有點稚嫩行為比較像小孩兒,別的可真的很正常。比如說,寫字啊,畫畫啊,背詩啊,反正那些風流才子,玩跨子弟會的他也會。還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深深佩服張優笙的教育能力。
終於把這篇看完了,把書放在床頭,就準備去張叔特定的包廂裏吃飯。這間包廂隻會給他們本人用,外人來就算再有錢也進不去。客人自然有客人的包廂。
一打開門,對麵正好也開了門。兩人相視皆是一愣。
我還以為吳勝他搬走了呢,原來還住在我對門啊,他今天的氣色很不好,臉有點蒼白,本來精神漂亮的鳳眼下麵也帶著一圈黑了,整個人帶著病態的美。
隻是我現在可不會欣賞他別樣的“美”一隻沒有精神的狐狸一點也不美。
我不準備理他,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關門就準備走。
倒是吳勝他伸手給我打了個招呼,“屢戰屢敗,今天看來氣色不錯哦。”
我眉角抽搐,他那樣子,看著就病得很重,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反擊他,已有所指的說,“無往不勝,今天你的氣色也不錯嘛,看來是昨夜做了壞事,眼圈都黑了。”
吳勝隻是笑,沒說說話,靠在門上,感覺很是虛弱,但是那抹笑卻讓人覺得欠扁。以至於我沒看到他眼裏帶著一股酸楚。
我說完就走了,他也關上門,朝我相反方向走了去,我正要下樓梯的時候,後麵的人突然叫我,“呂姑娘。”
我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叫我來著,我在他麵前的名字叫“呂柏”。
“呂姑娘。”他又叫了一聲,我轉頭看他,“什麽事?”
他垂眸看我,一縷發絲垂在他臉龐,讓人覺得落寞孤單。他搖頭說,“算了,沒事。”然後轉身就走,一點也不停留。
我正納悶他怎麽突然就走了呢,但是轉念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沒多想繼續下樓。去了張叔的包廂,吃了飯就陪張叔在院子的亭子裏坐下聊聊天。
看著滿院子開著的梅花,香氣撲鼻,氛圍極好。今天這天氣也不算冷,難得的出了個大太陽。
“冬音啊,你怎麽就不會下棋呢?”張叔皺著他鬆鬆的眉頭,忒無奈,“唉,手癢,怎麽就沒人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呢!”
我抿嘴笑,“我這麽市儈的人,怎麽會那些風雅的事嘛。”
說起來我還真挺市儈的,隻知道賺錢,然後怎麽把錢賺的更多。當然前提條件是我的五個寶貝孩子過的好。他們可是我賺錢的動力。
張叔歎氣,“你看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非把自己弄得這麽累是做什麽呀。”
“要是不累點,我覺得我的生活沒有意義啊。”
“你那五個娃娃倒是可愛,都是王永植的孩子吧?”
“唔?”我愣了一下,看到張叔笑眯眯的樣子,要是胖點,還真像個彌勒佛了,“張叔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會不知道。”張叔笑的跟狐狸一樣,狡猾慘了。
也是,張叔和張優笙是一家的,張優笙知道的事他肯定也知道。想到這一層我也就放心下來了,坦白道,“是啊,他們都是王家的子嗣。”
“王家那小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張叔這句話說的很輕,我幾乎沒聽到,不過我還是知道了他話中的意思,他認識王永植,就像張優笙也認識王永植那樣。或者張叔還認識我的家人?
“張叔?”
張叔看了我一眼,眼睛笑到眯成一條縫,好像故意的,故意不讓我看清他眼眸中的意思。突然他朝我背後瞧了一眼,揮手到,“優弦,來陪老頭子下棋。”
我轉頭就看到張優弦一臉急促的看著我們,臉漲得通紅,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哦。”
張叔馬上就樂了,一張老臉笑得跟花兒一樣,招呼著張優弦趕緊去拿棋盤棋子,拿來了就放在桌子上,把我們剛才喝的茶都推到一邊去了。開始和張優弦下了起來。
他們倆下的樂活著,我一個人傻坐在這裏,呆呆的看著他們下。
手裏突然多了個東西,一看,是個糖糕,再看了眼張優笙,見他朝我笑了笑,那樣子就像是偷到米吃的小老鼠一樣。誰想被張叔看了個正著,“幹嘛呢!我也要吃,優弦你太不懂事了,都不給我拿個來。”
張優弦臉又紅了,“我我隻有一個,給了冬音了……”
張叔馬上捶胸大哭,“唉,你個沒良心的混小子,老頭子我可憐啊……”
張優弦更顯得局促了,脖子都被漲紅了,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下回一定帶什麽什麽的。
我對張叔的做法翻了個白眼,欺負小孩子呢這是,可憐的張優弦,被人當猴耍了還不知道。我隻好把手裏的糖糕遞給張叔,讓他別演這場戲了,他的麵部表情可出賣了他的內心,隻有張優弦這個傻乎乎的家夥才看不出來,“你吃吧,我不喜歡吃甜的。”
張叔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好像說,難得一次逗人家玩的機會,不好好把握。我無語回望他。
張優弦卻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好像說我不該把糖糕給張叔一樣。
誰知張叔把糖糕表麵的薄紙拆開一看,就看到一個邊角卻了一塊,有牙印在上麵,他一愣,我看了一眼不厚道的大笑起來。
張叔窘迫的看著張優弦,“優弦……你……”
張優弦很無辜的看著張叔,眨眨他那雙圓溜溜的杏眼,“我嚐了一口,很好吃,所以才給了冬音。”
“噗——”我噴笑出聲。
張叔扯了扯嘴角,忙不迭的把糖糕遞還給我,嘴裏還嘮叨著,“哎喲,老頭子我牙疼,吃不了甜的,還是給冬音吃吧。冬音快吃快吃,這可是優弦‘特地’帶來給你的哦!”
特地兩個字還加重了說的。
這回可換我窘迫了,我可不想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啊!而且,人家真的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啊!可是看到張優弦睜著一雙星星眼,很期待的看著我,我就忍不下心拒絕。
他眨著雙眼看我,“冬音快吃,我瞧著你中午沒吃多少飯,怕你餓了,就偷偷把這塊好吃的糖糕藏著準備給你的。”
我叫苦不迭,特別還是張叔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咳咳。”我幹咳一聲,“你們下棋呀,繼續下,別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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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音吃了口肉,發現不好吃,遞給張優弦,“給你吃。”
張優弦一甩臉,“我才不吃別人吃過的。”
冬音眉角抽搐,“那你幹嘛把你吃的給我?”
張優弦無辜的說,“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我哥哥去……”
冬音無語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