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樹大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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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妃涅槃!
唐安絕對是要幫寧馨的,而且要較真起來的話,三人當中她的身手最好。所以當兩方幫手鬧哄哄的互相指責打口水戰甚至要動手的時候,她將腰間的鞭子解下,啪啪啪連甩幾個爆響,將雙方的躁動都壓製了下來。
“沈蓉,跟寧馨的賭你到底敢不敢打?如果不敢打的話,那就別再囉嗦瀟瀟的事。”唐安目光凜凜,幫寧馨緊逼了一步。
其實唐安心裏真的在歎氣。寧馨這妞兒,拿什麽打賭不好,偏偏挑了殺人放火這樣惡狠狠而且滿是不祥氣息的賭咒。雖然木羅鎮大抵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寧馨的勝算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但奇怪的是,小安就是感覺到了不“安”。
“笑話,有我沈蓉不敢的事?”沈蓉梗著脖子,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唐安要的就是這個,讓沈蓉她明知這是跟之前她對付瀟瀟一樣的無賴招數,可就是沒法子拆招。唐安在心裏冷笑了下,貌似沈蓉之前帶出來的沈家學徒比她都要機靈的多,見了唐安她們過來還知道早早的喊人幫忙。
不過沈容這次的幫手大多眼生,除了以往跟著沈蓉四處收拾爛攤子的那些個武者中的小字輩學徒之外,多了不少新麵孔。這些人對沈蓉的態度都少了那些學徒的恭敬,多了幾分或近或遠的親密,而且對這個賭約之事並不像沈蓉這麽容易就犯。
正因如此,唐安才露出嘲諷神色,對沈容激將。隻是沒想到她身邊的小個子語鋒夠利,寧馨的話被人家滴水不漏的擋了回來。
寧馨聽了對方說她另有目的的話,心頭氣極,反笑得愈加燦爛“姑娘倒是會說話啊。你既然說是玩笑,那這賭約就是無所謂嘍?既然賭約無所謂,我就算有十個八個目的也可以省了。可如果不是玩笑,明天某些人最好還是乖乖地叫上幾聲來給我們聽聽。”
說完寧馨笑容一收,眉眼一立;朝沈蓉比了比中指,隨後拉著瀟瀟和唐安一起在眾位姑娘的前呼後擁中揚長而去。剩下沈蓉氣呼呼地叉著腰,一張圓臉陰雲密布。
不過,老天爺很不講道理的站在了沈蓉那邊。
就在這個晚上,木羅鎮遭遇了幾年未見的雷雨;那一聲子夜的驚雷炸響在村鎮上空的時候,無數人栗然而醒,擁被瑟瑟,感覺到心頭沉重而驚恐。當淩晨的第一抹陽光投在漸漸變紅變黃的樹葉,木羅鎮某處傳來的一聲聲驚呼痛叫也穿透了門扉窗隙,將忐忑投在遲起人兒的心上。
木宅,在木羅鎮屹立了幾千年的木宅,一夜之間化為了焦土。
木凝香巡視回來剛剛過午,管家上前將自己辦的差事匯報了一番“家主,按照您吩咐的已經辦妥了。隻是沈家的小姐剛好不在,沈大武師的意思是下午一準兒給送過來。”
“好,就這樣。你去忙吧。”木凝香靠在書房的藤椅上,微微閉了眼睛休息。她今天沒有吃飯的胃口,隻覺得疲倦的厲害。也許自己也該用用那個奇妙的蓮台,每次蝶衣坐在蓮台上時,空氣中湧動的生命氣息連她都覺得受益匪淺。隻是那三個孩子都在忙,她也就不想去湊熱鬧了。
活了一把年紀,居然還能見到傳說中的男人,木凝香有時候想想也會覺得不太真實。隻是那冷無涯冷公子,還有之前離奇失蹤的白衣人,無論長相聲音性情氣度都跟女兒家實在大有不同;恰恰符合了書中描繪,由不得她不信。女兒蝶衣和葉離的與眾不同,鎮長大人的測靈石可證、主持大人的預言可證、自己所見所聞亦做不得假。
隻是這男人和葉離來曆都有些古怪,就說葉離心心念念的鋼爪吧,尋常人家女孩兒誰會玩這樣的東西?想必定是對她有些不同的意義。正琢磨間,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撲棱棱入了窗,落在木凝香的肩頭。
她伸出左手,鴿子咕咕叫著飛上了木凝香的掌心;右手隨即取下鴿子左腿外側的輕巧小管,去掉封皮,抖出裏麵的信。
信紙本是用了最柔軟輕薄質量上乘的材質,不但寫出的字跡顏色鮮亮,永不褪色;而且隨意折疊,可以卷成細小的形狀。可就是這樣的紙,在木凝香手中卻突然變得重如泰山、凶如猛獸;讓她拿捏不住,徑直掉落在地上。而木凝香卻哆嗦著根本不敢去撿,生怕再看一眼自己就會徹底崩潰。
北域藥王上官墨雨,以及上官一族所有的煉藥天才,五品以上的煉藥師,已經被全部暗殺!參與此事的人五域皆有,貌似是一個覆蓋了整個銀霜大陸的神秘組織,而且其中不乏貴族!
木凝香原本隻是覺得路途遙遠,才派了家族最得力的人手出去,卻沒想到查出了這樣驚天的秘密!
上官家族與木家雖未曾往來,但神交已久;齊名之下,她對上官墨雨一直有惺惺相惜之感。沒想到上官家並非隱退,而已經蒙此滅族大難。目前尚不知曉那些年幼的上官家族後人流落何方,也許以前受過藥王恩惠者暗中出手護住了一個兩個也有可能。木凝香雖未曾四處行走,但她精明敏銳,這股可怕的勢力絕對不僅僅是針對上官一族。她有預感,木家,應該就是這個神秘組織的第二個目標。
她身上的戰栗漸漸平複,事到如今,害怕已經無濟於事!她突然想起了主持大人的預測,原來蝶衣的確是要遠走高飛了,原來這一線的生機的確是著落在葉離身上!隻是任誰都無法想象,居然是這樣的一種局麵。
木凝香的手終於緊緊的攥了起來,她猛的起身,朝地下世界的入口棲蝶院走去。
葉離這天起床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
淩晨時分,她本以為自己應該是清醒的,手印已經不知不覺的結了起來。呼吸也調整成用鼻子吸入長長的一口氣,直到胸腔抑製不住地想要呼出;然後張口連吐三次氣。可是她昏睡期間的夢境再次出現,可是有明顯不同。那洶湧而來的人潮,裹挾著森冷的刀光劍影,在刺破她眼前的輕紗薄霧後,將恐怖和絕望的情緒深深地抵入她的思維。
“啊!”
她慘叫著醒來,自己還是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入眼綺羅帳幔香氣隱隱,為她證明著剛才不過是一場虛驚。
“葉離,你怎麽了?”木蝶衣揉著惺忪睡眼,身上披著禦寒的長袍,明顯是被葉離的叫聲驚動,急急跑過來看她的狀況。
“蝶衣,葉離,你們倆趕緊收拾東西。尤其是蝶衣,把這樓中的東西清點一下,實在舍不得的就帶走。我們今天必須離開木羅鎮,別問我為什麽。”冷無涯的聲音隔著房門透過來,他為了避嫌,隻是負手站在門外。
木蝶衣臉色刷的變了,她能聽懂他的話。
葉離和他,他們都是靈種認主的人。聖徒和聖女除了可以駕馭不同的元素之外,還有一種預知能力。雖然大小不同,但都可以在關鍵時刻自保。葉離的噩夢慘叫,冷無涯的沉穩命令,都讓她聯想到了主持大人說過的話她木蝶衣是要遠走高飛了。她自從被施了躡術,沒有一天不想著要脫離控製、回歸自由。可是這個近在眼前的遠走高飛,居然讓她如此的悲傷,如此的恐懼!
姑姑,還有好多位姨娘,近的遠的姐妹親人,她們又要如何???
誰能告訴她,木家到底要麵臨什麽?誰又能告訴她,她要怎麽才能保護木家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的安全?
她傻在那裏,不說話,亦不動。
葉離也瞬間明白了冷無涯的意思,她摟住木蝶衣的肩膀“蝶衣,別想太多,我們還來得及!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做準備,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木家現在還是好好的,隻要我們應對得宜,會沒事的!”
木蝶衣反應過來,她蒼白著臉,點點頭,“嗯,可樓中的重要物品太多了,我得去問下姑姑。我跟姑姑提不會有關係吧?”
冷無涯在門外輕輕咳嗽了一聲,“如果你能裝作若無其事的下樓去,那就沒關係。”
他從木蝶衣微顫的嗓音中聽出了她的心痛和顫栗,那樣一個溫婉慧黠的女子,他微微有些不忍。可是他的預感一向很準,這一次木家,在劫難逃。但是也許會有些變數吧,能多走一個是一個。隻可惜暗中湧動的肅殺之氣到底來自哪裏,在他的預知中並不明朗。
忽然,他想起了再生蓮!
木蝶衣這時卻已經強裝鎮定,回房換衣服下了樓。
小霞正在中廳,見了她迎上來問道“小姐今天起得早,要不要先用些清粥?我已經預先熬得了。”
“不必了,起得早還沒胃口;我上去轉轉,一會兒下來就該想吃東西了。”木蝶衣微微帶上笑容,朝小霞點點頭便邁著從容的步子出了丹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