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決定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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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妃涅槃!
    “蝶衣,你真的決定了嗎?”
    葉離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麵孔,感覺人生實在滑稽——二十多天前她也是頂了一張被任婆婆做了手腳的臉蛋,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才算見到了自己的真容(雖然比較陌生吧);眼下蝶衣卻走上了她的老路,隻是她們需要易容的理由各有不同罷了。
    木蝶衣點點頭,“我沒有別的路可走,不管姑姑她們要去要留,我都不可能再回木宅和她們接觸,否則姑姑一番苦心就都付之東流了。”然後她轉向冷無涯,“我身上的靈種離成熟還很遠吧?而且靈種成熟之後我也隻是可以駕馭土元素,什麽時候能夠隨心所欲的利用元素之力還說不定。”
    從木蝶衣深沉堅定的目光中不難看出,她是真的下了決心要從這樣的年齡開始習武。隻是葉離也很明白,她們兩個同齡,二十三歲,其實早過了習武的最好時機。
    看冷無涯的神色,他似乎沒什麽想法,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一張俊臉上表情淡淡,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了。葉離用手在冷無涯眼前晃了幾下,“喂,喂!冷大公子?你倒是說話啊!”
    “要我說什麽?”
    冷無涯微微一動,葉離的手就被無形之氣彈開,“你們兩個不是想到一起了嗎?還用得著我發表什麽意見?”
    葉離嘿嘿一笑,心道這男人真是屬蛔蟲的。她還什麽都沒說過,冷無涯居然就已經認準了自己也打算要留在唐家學武。早上冷無涯對她說過的話,她已經想通了一大半。是的,人與人總需要某些因由才會產生交集;那些惆悵那些懷疑那些疼痛,其實都是浮雲。眼下對她最重要的就是——活著,保護好自己;進而保護好那些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至於冷無涯所說的責任,她心裏雖然還是別扭;但既然思之無果,索性丟在一旁。或許某天福至心靈,她突然開悟了也說不定。
    “不過,”冷無涯接著開口,臉色也鄭重起來“蝶衣,葉離,有件事的確要告訴你們,今晚我們三個要去神廟。”
    葉離一愣,扭頭看看木蝶衣,發現她也是迷惑不解的神色。兩個姑娘都看向冷無涯,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何用意。葉離隱隱約約地猜到跟靈種有關,可木蝶衣的靈種不是遠未成熟嗎?冷無涯為什麽敢讓蝶衣到神廟?難道他有了萬全的把握不成?
    可冷無涯卻不打算為她們解惑,而是從椅子上起身,站到窗前向外眺望。葉離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忽然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難道,冷無涯和段昊一樣,要回赤焰大陸?
    “亥時末,我在這裏等你們。現在按照你們自己的想法去忙吧,不要想太多。”冷無涯沒再看向她們,卻下了逐客令。
    葉離心思轉了轉,終於還是拉起了一旁整個人氣質都變得沉鬱的木蝶衣,一起出了冷無涯的房間。
    一日無話,葉離和木蝶衣一起在演武場消磨了半天,下午又和小安見了麵。雖然各懷心事,但年輕人在一起氣氛總是要活潑許多。至於那個程霞的審問結果如何,葉離並未多加詢問。身邊的木蝶衣比她更有資格問吧,但既然蝶衣選擇不開口,葉離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
    二更打過,葉離在自己的房間就坐不住了。她晚飯後就一直憋在裏麵練習馭火術,可是今天不知道是心浮氣躁還是別的原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昨晚曾經召喚成功的本命火焰愣是毫無反應。好在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她凝聚空氣中火元素的能力大大提高,指尖上的火苗比昨天練習時整整高出了一寸有餘。
    隻是心裏惦記著冷無涯所說的去神廟之事,她連采氣手印都沒有結,早早跑到了木蝶衣的房外敲門。等木蝶衣將葉離讓了進去,葉離才發現蝶衣的房間裏擺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顯然都是從丹閣帶出來的。
    “蝶衣,你是打算……”葉離並沒有說下去,因為木蝶衣已經在點頭了。
    “葉離,煉藥的事情我打算先放放。”木蝶衣說著,將一個羊皮卷遞給葉離,“你貼在腦門上試試看。我查看過了,無法溝通。但是姑姑說過,這上麵應該是一種上古功夫。我想,你的靈種已經認主,沒準兒能有力量與其溝通。”
    伸手接了過來,葉離知道羊皮卷的珍貴。自己當初的采氣篇秘籍不知道從何而來,裏麵有江嵐師父的精神封印,已經屬於非常罕見的東西了;但是羊皮卷卻比紙張出現的更為古老,上麵記載的東西多半為秘術秘法,要麽就是極為高深的武學。她心下感動,嘴上卻什麽都沒說。蝶衣的心意她懂,而她自己無論何時也定然不會辜負她,這些在此刻沒必要宣之於口,卻彼此了然於胸。
    羊皮卷剛剛貼上額頭,葉離的額心火焰一下浮現出來,而那羊皮卷居然瞬間燃燒,變成了飛灰。不知哪裏來的風吹過,兩個姑娘眼前一花,居然連羊皮卷的殘屑都見不到了。
    葉離愕然,兩手還保持著捧著羊皮卷的姿勢,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吐出兩個字“意外……”木蝶衣跟葉離四目相對,然後不約而同的苦笑了出來。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葉離一邊歎氣,一般拉著木蝶衣在床沿坐了下來,指著另外的那些東西自嘲道“蝶衣啊,趕緊都收回戒指裏吧!要不然指不定待會兒還要出什麽新鮮事,我這個他們口中的火靈聖女簡直成了火爐子了。”
    木蝶衣忍不住笑了出來,嘴裏也打趣葉離“正好呢,很快就到冬天了,炭可以省了啊。”
    兩人一番說笑,葉離才覺得心裏稍微好過了一點。她的好奇心很快就轉移到了那枚儲物戒指上“蝶衣,這戒指真的很神奇,為什麽能存放這些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姑姑隻說這是貴族的東西,好像是用特殊材料由煉器師煉製出來的。你見過煉器師嗎?我隻知道自己的丹爐是一位七品煉器師的手筆,要不是姑姑的丹藥品級也很高,根本沒有財力買到那樣的東西。”木蝶衣說著,戴著戒指的手指上黑光閃過,一座小巧玲瓏的紅色藥鼎就出現在葉離麵前。
    葉離兩眼放光,這麽奇妙的東西她哪兒見過。捧在懷裏端詳了半晌,她雖然看不出門道,但是也能感覺到這藥鼎是好東西。
    木蝶衣挑挑揀揀之後,留下了一條精致的手鏈,然後把別的東西一股腦收進了戒指。葉離趕緊奉上藥鼎,她也擔心自己身上的火沒準兒突然發神經,萬一毀了蝶衣的寶器罪過就更大了。那羊皮卷離奇燃燒掉她已經很是難過,盡管蝶衣表示那就是送給她的,可是連什麽門道都來不及研究,就這麽嗖的一下子給燒掉,讓她心疼的半死。
    收起藥鼎之後,木蝶衣將手鏈戴在了腕上。
    葉離湊過去一看,這條手鏈的材質不是寶石或者金屬,而是非常特別的木質。首尾共有二十顆珠子串起來,每一顆上花紋繁複,顏色都略有變化,屬於暗紅到深紫的木質,隻是不知道出自哪些木材。不是細心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樣的手鏈,但葉離本能的發覺這手鏈上暗藏玄機。
    “我發誓要學好武功,讓我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木蝶衣撫摩手鏈,似在喃喃自語,然後轉向葉離“這條手鏈八年前就有了,當時姑姑還讓我考慮過,到底是鑽研丹藥還是苦修武學。我一直以為學了武功打打殺殺,不如丹藥可以起死回生救人助人;但是,”木蝶衣神色黯然“我現在才明白自己錯了。”
    葉離讚同的點點頭“蝶衣,我們一起習武,煉藥以後也可以兼顧的。”
    “嗯,這手鏈是強行拓寬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的。如果不修武功,戴了反而有害。”木蝶衣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此時她的身體就已經感覺到了細微的疼痛。如果不是白天她發現自己紮個馬步都比葉離要差得多,她也不會這麽狠得將手鏈翻出來戴上。這是一種催熟的法子,痛苦是必經之路。
    正在這時,一快兩慢的梆子聲隱隱傳來,三更天到了。亥時已過,子時更替;葉離和蝶衣一起出了門,要去找冷無涯。
    冷無涯已經無聲站在了木蝶衣門外的小徑,星光下一襲黑衣,負手而立。見她們出現,便一手拉了一個,飛簷走壁直奔臥牛山而去了。
    葉離一麵佩服冷無涯力大無窮,輕功絕世;一麵卻又在心底小聲嘀咕怎麽那男人就從來沒拉過自己的手呢?然後在心裏小小地歎了口氣,段昊,段昊,你現在是不是都忘記我長什麽樣子了?不過即便你記得,本姑娘也變了!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