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衛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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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孫姐姐,你說的’現代’在哪裏?可以帶我去嗎?” 過千山拉著孫若薇的手說。
    孫若薇心說“乖乖,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穿越回去呢?”
    孫若薇笑著對大家說“’現代’,就在你們的將來,很久很久,很多年很多年以後的一個時間,它不是一個地方,是一個時代。”
    過千山問“李大哥,高大人,我沒有聽懂,你們聽懂了嗎?”
    他們看著過千山,都搖了搖頭。
    孫若薇知道,她無法給他們解釋清楚,如果給他們講現代有飛機、高鐵,手機、電腦、汽車,衛星,導航等等,那還不得讓他們目瞪口呆,以為自己在胡編亂造。
    “算了,不解釋了。”孫若薇心說“說得越多,越讓他們犯迷糊。”
    同時,孫若薇又想,如果給他們講了現代社會有多麽文明,多麽先進,多麽富裕,多麽幸福,他們萬一心生羨慕嫉妒恨,非讓她領著去尋找’現代’,那又該如何是好呢。她想像著自己申辯找不到去’現代’的路,沒有人相信,而是脖子上讓人架一把刀,被苦苦逼問的情形,再有就是被關進監獄,被關黑屋子,放進老鼠來咬她……她的腿被老鼠咬破了,血肉模糊的,沒有人給她包紮,更別說打防鼠疫的針了,在蚊子蒼蠅到處亂飛的小黑屋裏,在肮髒陰冷的空氣中,她的傷口開始惡化感染……孫若薇想到這,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搖了搖頭。
    孫若薇又把看過的諜戰劇裏的嚴刑拷打的場麵都想出來了,她想像著自己被五花大綁,綁在一根柱子上,不給飯吃,不給水喝,還被幾個彪形大漢用皮鞭不停地抽打,什麽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拔指甲、釘鐵釘……,在那樣的環境下,根本不用指望著什麽九死一生,那肯定隻有十死無生了。孫若薇一想到那恐怖血腥的場景,她渾身不一由得一陣哆嗦。
    “孫姐姐,你怎麽啦?你冷嗎?”
    過千山感覺到孫若薇抖了一下,很關心地問她。
    “不冷,不冷。” 孫若薇拍拍過千山的小臉蛋說“孫姐姐有些迷路了,找不到回’現代’的路了,等我找到了,我就帶你去玩兒,順便把那本曆史書帶回來送給高大人。”
    高豐吉哈哈一笑說“書倒是不那麽著急看,孫姑娘還是早些找到回家的路吧,不然父母會擔心的。”高豐吉對孫若薇的“遭遇”有些同情了,他心中的那絲不快也消散了。
    “對對對!”李誌也附和著說。
    “謝謝高大人和李大哥關心!”孫若薇對高豐吉和李誌各施了一禮。
    過千山說“孫姐姐,我長大了幫你找回家的路。”
    “好好好!”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李誌心說“孫若薇是失憶了嗎?不像啊。她會不會是三皇子派來的?更不像!”他馬上在心裏否定了!
    正在這時,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
    “高大人!”那兩人向高豐吉施禮。
    “來來來,我給大家引見一下,這位是衛二萬,衛大人,負責這次的修渠工程。”高豐吉介紹著衛二萬。
    衛二萬個頭不高,長得瘦小,年約五十歲左右,滿臉皺紋,皮膚黝黑,頭發有些花白了。
    孫若薇和過千山看到衛二萬的模樣很吃驚。隻見他雙眼布滿了血絲,頭發有些亂,兩塊腮幫子深深地坍陷了進去,臉上是一種土灰色。跟在衛二萬身後的是一個大個子男人,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長條臉,皮膚也是黝黑的,左眼下邊有一塊疤。他的臉色稍微比衛二萬好點,但眼睛和衛二萬一樣,布滿了血絲。
    孫若薇心說“這兩人難道是熬了幾個通宵嗎?”
    衛二萬介紹著“這是我的助手方同慶。”
    衛二萬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袋來,從裏麵抓了一把什麽東西,一粒一粒塞進嘴裏嚼著。他邊嚼邊指著地圖說“我們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把清洛河勘測了一遍,初步擬定了方案,一會兒方同慶會把材料補充完整,所耗的時間、人力都會詳細陳述。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他的話不多,簡單明了。
    衛二萬說完笑了笑,對高豐吉又說“高大人,麻煩你讓人給我們倒杯水來,我們從昨晚到現在就隻吃了黃豆,現在口有些渴了。”
    “啊!”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心中升起敬佩之意。
    聽他說完,孫若薇的心裏湧起一陣酸楚,她知道了衛二萬布袋裏裝的是黃豆。
    高豐吉讓人先給衛二萬和方同慶端來茶水,並吩咐再給二人準備飯菜,他一揮手說“速速送來!”
    這時,跑進來一個兵丁,向高豐吉稟報,說“高大人,門外有一個自稱衛中磊的人求見。”
    “誰?”正在喝水的衛二萬嗆了一口水,他邊咳邊問。
    “大人,他自稱衛中磊。”那兵丁回答。
    “這小子,還是讓他找到這來了!”
    衛二萬笑著對方同慶說。
    高豐吉聽衛二萬這麽一講,就對兵丁說“請他進來。”
    不久進來一個年輕人,高高的個子,大約二十五六歲,眼睛大而有神,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能幹的人。
    “來來來!”衛二萬上前拉住年輕人的手,對高豐吉說“高大人,這是小兒中磊。中磊,還不拜見高大人。”
    “不必多禮。”高豐吉對施禮的衛中磊說。
    廚房把飯菜做好送到了前廳,高豐吉說“衛大人,你們先吃飯,吃完飯,我有大事和你商量。先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李誌李大人,這位是過千山姑娘,這位是孫若薇姑娘。”
    過千山深深地給衛二萬施了一禮,說“衛大人,你是一個令我敬佩的人,過千山給你施禮了!”
    “哈哈哈,小姑娘,我有啥好敬佩的!”衛二萬笑眯眯地說。
    高豐吉等衛二萬二人吃完飯,便把剛才討論的話題重新對衛二萬講了一遍。
    “高大人的意思是把隆興到洪康之間的五條江河貫通,開鑿出一條運河來?”衛二萬邊看地圖邊問。
    “對的,今天我們幾人一起討論了這件事,衛大人,你的意見呢?”高豐吉問。
    衛二萬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水利專家。他想了想說“高大人,這項工程隻要有足夠的人力物力財力,我一定能完成。”
    孫若薇知道衛二萬表達的意思就是隻要出人出錢,修運河馬上幹!
    衛中磊在一旁坐著一直沒有出聲,這時他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說“各位大人,我這次來找我父親就是協助他修渠引水。剛才聽了幾位大人的話,是準備修一條貫通洪康與隆興的運河,既然大家決定修,那就報請朝廷撥銀子,我和父親著手製定方案,時間上,我估計得十年左右吧。”
    衛中磊的話也很直接,有錢馬上就開工!
    方同慶是個沉默寡言,目光堅毅的人,他聽了衛中磊的話點了點頭。
    孫若薇心想“錢的問題怎麽解決呀?”
    衛中磊說完後,衛二萬、衛中磊和方同慶三人把眼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高豐吉。
    高豐吉看了看他們,又把頭轉向李誌,他在李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於是他隻能按他自己想好的計劃來布署。
    高豐吉對衛二萬說“衛大人,我們先來解決目前急須解決的事,李莊和王村的引水渠先動工,至於運河的事,我向劉大人呈文,請他向朝廷上報。這件事,我希望能幹成!”
    “好!”衛二萬說“我今天就把李莊和王村的引水渠方案做出來,擇日開工。我們就先去準備,諸位,我等告辭。”說完衛二萬三人準備離去。
    “等等!”高豐吉說“我已經讓人在府衙收拾出幾間屋子,三位就住在府衙,生活起居也有人照顧。”
    “多謝高大人,我三人就打擾幾日,等引水渠開工後,我們要去現場指揮,到時就住在李莊或王村。”衛二萬說完一拱手帶著衛中磊和方同慶走了出去。
    “這個衛大人。”高豐吉笑著說“幹起事來簡直不要命,老婆孩子都不顧,長年在外考察,監測,治水修壩,次次看到他都是今天這個樣子。”
    “還是要勸勸他,要休息,累壞了,那可是我大梁的損失。”過千山說。
    高豐吉接過話來說“可不是,在洪康的時候,劉大人就是這樣勸說他的,但他老是不聽。”他說完搖搖頭,歎了口氣。
    “他那兒子,衛中磊,是一個孝順孩子,看到父親這麽累,就主動承擔起一些工作,去實地考察,測繪他都不讓衛大人去。前不久,衛夫人生病了,衛大人就讓兒子回去照顧他母親。這衛夫人也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不讓兒子在家照顧自己,這不又把兒子派出來了,追到了隆興。”
    從高豐吉簡潔的話語裏,孫若薇感到衛二萬一家人,不管是在家的人,還是在外的人,他們都互相關心著對方。
    孫若薇想起一首歌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有福就該同享,有難必然同當,用相知相守換地久天長!
    高豐吉又說“衛大人帶的那個助手,方同慶也是一個猛人。有一次在測量時,他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一塊尖利的石頭戳到了臉上,差一點兒就戳到眼睛,他不喊一聲疼,撕下一塊衣角簡單包紮了一下,繼續幹。他這裏就留下了一塊疤。”高豐吉指指自己的左眼“就在這個位置。”
    孫若薇又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句話”在人生的路上,將血一滴一滴地滴過去,去飼別人。 雖自覺漸漸瘦弱,也以為快活。”
    孫若薇的心中升起了由衷的敬意,她想“衛二萬他們三人就是這樣的人!”
    李誌和高豐吉要商量向朝廷上書修運河之事,孫若薇於是就帶著過千山去鎮上閑逛。孫若薇給過千山買了一包糖果,帶著他來到河邊,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
    “今天陽光明媚,我們在這曬曬太陽補補鈣,有利身體健康!”孫若薇仰起頭,眯著眼睛說。
    “補補鈣?補什麽鈣呀?”過千山好奇地問。
    “補鈣啊,就是曬太陽能作為一種輔助補鈣的措施,能夠促進我們身體對鈣元素的吸收,讓你的身體長高,更健康。”孫若薇說“你現在還小,長大了就明白了。來,吃點糖吧,我給你講故事!”
    “好呀,好呀!”過千山拍著手說。
    孫若薇想圍繞水利方麵的事給他講,她想講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正準備講時,她突然想起大禹治水後,舜把天下都讓給了禹,不能這樣講。孫若薇心說“如果過千山不理解,還以為治了水,修了河就要把皇位讓出,那不是給衛大人他們帶來殺身之禍嗎?”
    古代皇位之爭,是多麽的慘烈,曆史上都記載著呢。孫若薇記得有一項調查中顯示,從秦朝建立到清朝滅亡這一期間,中華大地一共發生了上千次大大小小的叛亂,然而這些叛亂到底是為了什麽呢?答案隻有一個——帝位。從曆史上第一個朝代夏朝到最後一個朝代清朝,一共出現兩千多位帝王,由此可見帝位爭奪的殘酷。
    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個皇帝,唐太宗李世民,他的皇位就是鮮血鑄起的,他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曆史上記載,在玄武門之變這場爭奪中,李世民的大哥(太子)李建成,李世民的三弟(齊王)李元吉都死在了李世民手上。另外還有太子府、齊王府,兵將2000餘人陣亡。在此次兵變中,其他兵將具體死亡人數不詳。李世民殺死兄弟之後,又派尉遲恭帶兵進宮,逼他父親李淵交出皇權,後又誅滅建成、元吉的子女,以此來永絕後患。為了帝位,殺死同胞並牽連其子嗣,前後共有數萬人死於這次兵變。說他的皇位是鮮血澆鑄的一點也不為過。
    孫若薇又想到過千山不也正處於逃亡之中嗎?他的太子父親不就是因為爭皇位被抓了嗎?皇位之爭,流血犧牲,太可怕了!不能講與皇位有關的話題!
    “孫姐姐,你在想什麽呀?”過千山問孫若薇。
    “我在想給你講什麽故事,現在開始講關於李冰父子修都江堰的故事吧。”孫若薇說。
    “話說號稱’天府之國’的成都平原,在古代是一個水旱災害十分嚴重的地方。唐朝詩人李白在《蜀道難》這篇著名的詩歌中’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人或成魚鱉’的感歎和慘狀,就是那個時代的真實寫照。這種狀況是由岷江和成都平原惡劣的自然條件造成的。岷江是長江上遊的一大支流,流經四川盆地西部,那裏是多雨地區。古代,每當岷江洪水泛濫時,成都平原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一遇旱災,又是赤地千裏,顆粒無收。岷江水患長期禍及川西,鯨吞良田,侵擾民生,成為古蜀國生存發展的一大障礙。”
    “秦昭襄王五十一年,秦國蜀郡太守李冰和他的兒子,吸取前人的治水經驗,率領當地人民,主持修建了著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都江堰的水利工程修建了寶瓶口、魚嘴和飛沙堰,後來的朝代還製定了歲修製度。”
    “這裏我特別講一下寶瓶口,當時玉壘山橫亙在那,李冰父子召集了許多有治水經驗的農民,對地形和水情作了實地勘察,決心鑿穿玉壘山引水。由於當時還未發明火藥,李冰便以火燒石,使岩石爆裂,終於在玉壘山鑿出了一個寬20公尺,高40公尺,長80公尺的山口。因為它的形狀像瓶口,所以取名為’寶瓶口’,把開鑿玉壘山分離的石堆叫做’離堆’。現在那裏建有公園叫“離堆公園”。”
    “都江堰的創建,有其特定的曆史根源。每年雨季到來時,岷江和其它支流水勢驟漲,往往泛濫成災;雨水不足時,又會造成幹旱。李冰為蜀郡太守時,他在前人治水的基礎上,依靠當地人民群眾,在岷江出山流入平原的灌縣,建成了都江堰水利工程。都江堰建成後,成都平原從此風調雨順,沃野千裏,被稱為了’天府之國’。”
    “人們在位於岷江右岸的山坡上,建有二王廟,背山麵水。宋代以後,李冰父子相繼被皇帝敕封為王,所以後來二王廟內供奉有李冰父子的雕像以此來紀念他們。”
    過千山聽完後說“孫姐姐,等衛大人把運河修好,我就請父王也封他們為王。”
    孫若薇讚許地說“過千山,你真是一個有善心,有想法的好孩子。”
    在回府衙的路上,孫若薇突然想起了萬北林說的話“因為我很有錢。”
    孫若薇心說“萬北林這小子,我真想找他募捐。募捐,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回到府衙,李誌和高豐吉已寫好文書,正準備讓人快馬加鞭送去洪康。
    “報告大人,門外有人求見李誌李大人。”門口的兵丁進來報告說。
    “是誰?”李誌問。
    “他說要麵見李大人。”兵丁回答。
    “高大人,我出去看看。”李誌對高豐吉說完就走了出來。
    府衙門外站著一個瘦高個的男子,滿臉憔悴,風塵仆仆的,一看就是走了很遠的路。
    “李大人?”那男子問了一句。
    李誌點點頭。
    來人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遞給了李誌,李誌打開信一看,“啊!”
    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