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群嘲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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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書生!
    ?
    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越來越多的文官闖入宮城,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排著隊勢必要殺了陳生,以證國法。
    此時武官們,則不管陳生對不對,都被迫堅定的站在陳生一邊。
    為了表示重視,很多武官都穿著身份尊貴的蟒袍,甚至有的國公爺將太祖和成祖賞賜給先祖的戰甲都披在了身上。
    武人們的心思沒有文官那麽多道道,但是大家都不傻,多少年來,武官集團好不容易出了那麽一個新侯爺。
    大家一定要保住他,保住武官集團的榮譽。
    若是這麽輕易的被文官集團給拿掉了,那武官集團哪裏還有抬頭的機會。
    武官們會被文官集團,毫不留情的壓得死死的。
    往日裏負責點名和記錄的禦史,此時也是戰戰兢兢的在人群裏走來走去,生怕那個國公爺盛怒之下,砍死幾個不長眼的文官。
    要知道這些國公爺家裏,幾乎家家都藏著丹書鐵券,若是逼急了他們,殺個人根本就不犯大罪。
    幾個國公身邊聚集著一群伯爵和侯爵。
    議論紛紛的說道“這群文人實在陰險卑鄙,渤海侯歲不及弱冠,他們都不願意放過。”
    “他們這是要壓死咱們武官啊,此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退讓。”
    “必須同氣連枝。我家中的小崽子,早就寫信給我,讓我好生照顧他們老大。”
    “可不僅僅是你們家崽子,我們家崽子從一個小小的隊正,現在已經百戶了,斬殺韃靼十五人,實打實的軍功。”
    “我聽保國侯朱暉不止一次提起,清水營一戰,陳生功不可沒,可見陳生在打仗這方麵不一般,將來若是邊關有戰事。若有陳生統兵,我們軍方也不至於慌亂無措,所以咱們軍方此次必須同氣連枝,保住陳生。”
    “對,跟他們拚了。”
    勳貴們在這裏商量著,文官也不曾閑著。
    數不盡的文官,數不盡的緋袍,圍繞著一名老者。
    他們的氣勢更勝,比起武官,更加尊貴。
    老者的神色陰沉,撫摸著長髯,一語不發。
    勳貴們遠遠的望去,內心都有些畏懼,這個人可是曾經的兵部尚書,從他手底下呆過的,沒有人會不畏懼這個老人家。
    馬文升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他嫉惡如仇、敢於諫言,做事情更是雷厲風行,所以當下下定決心參與此事的時候,所有的武官都會在內心感覺到畏懼。
    嘩啦啦的鎧甲聲響,兩排大漢將軍魚貫而出,午門重新大開。
    朝臣們整理衣冠,雖然不是上朝時間,但是麵見聖上,所有人都要整理著裝。
    一名年輕的禦史,也是聽聞了此時,匆匆趕來的,見到即將麵聖,便站出來給眾人提氣。
    在人群中呼喊說道“聖上為奸人迷惑,將尊貴的侯爵輕易賜給黃口小兒,以至於釀成此次大禍。定然要將陳生繩之以法,同時將陳生身後的奸邪小人抓出來,給六科十二道的諸位大人討一個公道。”
    在場的文官紛紛點頭迎合。
    今日裏武官在前線連番大勝,如今那些武官見到大家夥都不行禮了,這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文官非常不習慣。
    幾位國公轉身,目光和煦的看著馬文升,希望緩和一下關係。
    馬文升卻直視前方,表情嚴肅,目光冷如刀鋒。
    滿頭白發的蕭敬,此時神情也格外的嚴肅,懷裏抱著拂塵,唱到“宣眾臣覲見。”
    眾人沿著雪白的大理石台階,聲勢浩大的朝著金典走去,六部各部堂官、侍郎、郎中,一個個表情嚴肅。
    各禦史、給事中一個個將臉都揚到了天上去,今日便要將武官集體踩一腳,心裏想想不知道有多美。
    三位大學士已然從內閣趕到了金殿,隻是他們看著聲勢浩大的文官集團並沒有露出什麽好臉色。
    尤其是李東陽暗暗的搖搖頭,長長歎了一口氣。
    有太監率先點燃香爐,,爐、鼎、龜、鶴,吐出縷縷香煙。
    “皇上駕到。”
    蕭敬一聲呐喊,弘治皇帝朱佑樘邁著沉穩的步伐,麵帶無上威嚴坐在龍椅之上。
    宗室、勳貴、文武大臣挺身肅立。
    大漢將軍中走出一名校尉,在金殿外甩動長十餘米的大繩,啪啪啪三聲。
    文武百官下跪,三呼萬歲。
    弘治皇帝坐在龍椅之上,雖然一語不發,但是此時他的憤怒,連金殿最後一排的六七品官員都能清晰感覺到。
    這件事情,實在是荒唐,一群禦史,一個侯爺,竟然因為鬥毆,將滿京師的文武官員都動員起來。
    莫非整個京師的官員,都不需要處理政務了嗎?
    莫非滿朝的文武都醉心於政治鬥爭嗎?
    滿朝的文武,不經過自己的召喚,竟然都跑到皇宮裏來,真的是無法無天。
    弘治皇帝聲音中帶著火氣,看向眾臣道“諸位愛卿,這個時辰,不在各部堂做事,跑到朕的宮廷中來,所謂何事?誰能給朕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人群走出一名給事中,穿緋袍,戴著烏紗帽,手裏拿著笏板,一臉的嚴肅,先是環視眾人,一臉慷慨赴義的神色。
    然後上前一步,麵朝聖上,卻無多少恭敬之意。
    李東陽站在諸位臣工之前,用眼角狠狠的掃了那給事中一眼。
    那給事中完全沒有將李東陽的告誡放在心上,朗聲說道“臣戶部給事中,寇其願意陛下解釋此事。”
    弘治皇帝“哦?寇愛卿,快跟朕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們放下手裏的工作,慌慌張張的差點殺到朕的寢宮去。”
    寇其麵對弘治皇帝的質問,絲毫不畏懼說道“渤海侯在午門杖毆禦史,罪不可恕。罪不可恕,臣等是來討個說法的。”
    “你們都是因為鬥毆一事來的?”弘治皇帝一一觀瞧殿內眾臣問道。
    “啪。”弘治皇帝一排龍桌案。
    “朕封一個侯爵,整個京師就不能運轉了?你們這是向朕示威嗎?鬥毆一事不論對錯,明日朝堂之上自有公論,你們擅闖宮廷可是重罪。”
    弘治皇帝憤怒的聲音,不停的在金殿內回蕩,多少年來,弘治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怒了。
    “撲通。”
    一名年邁的禦史跪在地上,毫無畏懼的重跪下。
    年邁蒼蒼的他,馬上就要致仕了,他準備在這個好說話的弘治皇帝這裏,飆一次演技,若是能揚名立萬那是極好的。
    縱然不能借助此事名垂青史,致仕回家自己也會受到讀書人的尊敬。
    想到這裏,這名年老的禦史,極其悲憤的哭喊道“陛下,您不能糊塗下去了,您可知您這兩日裏杖刑朝中禦史,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內心有多麽悲痛?
    陳生他隻不是一個黃口小兒罷了,陛下怎麽能因為他輕易處置朝中的大臣呢?
    陛下封他渤海侯已然是天恩,可是陳生他呢?
    他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殺害家中奴仆,犯我大明律法,擅殺朝中大臣,亂我大明綱紀,如今更是無法無天的跑到內廷毆打朝中的禦史,如此下去,誰知道他會不會作出更過分的事情。
    臣請陛下,削其爵位,嚴懲陳生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