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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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章

    淩晨兩點鐘,何慕接到了一個殺千刀的電話。

    她才意識到自己在書房睡著了。

    電話是她那遠在海外的哥哥何衍打來的。

    他來今浦轉機,結果臺風天航班全部取消了,被困在這了,要她去機場接人。

    她說了讓他自己打車。

    可這人說他不會用國內打車軟件,也沒有錢。

    何慕沒辦法,她剛回來的時候也適應了好久才習慣移動支付,隻能先展開“營救計劃”。

    沒想到是,何衍見她第一麵就是吐槽:“怎麽來得這麽慢,我都快餓死了……”

    她恨不得一拳掄上去,最後忍住了:“知足吧,臺風天出來接人,我已經夠意思了,我可以不來的。我有這時間睡覺不好嗎?”

    何衍意識到在國內這幾天還要仰仗何慕,迅速認輸:“對不起,何大小姐,是我說錯話。”

    道完歉,弱弱地問:“能帶我吃點東西嘛,我真的要餓死了。”

    “機場不是有吃的嗎?”

    “難吃。”一想到機場餐廳的味道,何衍就滿臉黑線,“而且我不會手機支付。”

    何慕接受了這個答案。

    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上,城市零星的燈火都被甩到身後。

    雨勢已經減小許多,但雨滴落在玻璃上仍將夜景描摹的像幅油畫。

    “那些小姑娘舉的牌子上的人,你認識嗎?我剛一出來,一下子就被圍住了,長槍短炮對著我一頓拍,我還以為要抓我呢,結果發現她們把我認錯了。”何衍瘋狂輸出。

    那手幅她好像注意到了,不過她根本不追星也不關注,沒能認出來是誰。

    看小女孩們的狂熱程度,應該是個明星。

    可何慕想起剛看到何衍時,他那炮轟般的頭發差點讓她沒憋住笑,這群人還能把他認成明星,真的是活見鬼。

    這家夥說是要吃東西,但一看到酒吧便走不動路,硬是要停車,她恨不得把他扔這算了,可秉持著人道主義精神,她怕這人被拎到警局,不情願地跟進去了。

    看著何衍搭訕第六個妹妹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提醒道:“你要不照一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我靠——,”何衍舉起手機後發出尖銳爆鳴,下意識用手去按壓長途飛行被蹂|躪的頭發,“你怎麽不早提醒我?”

    何慕看著他像個為自己舔毛的貓似的,忍不住笑出聲:“何大少爺,您飛幾十小時飛機不累,我加班還累呢,我回去睡覺了。”

    “等等,給我點錢。”何衍及時拽住要逃跑的何慕。

    她疲倦的麵容上添了絲無語,掀起眼皮看這個精致被碾碎卻精神抖擻的男人,對他的認知産生了巨大的割裂感,不知道他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沒正行。

    “你好意思問你妹妹要錢嗎?”何慕眼皮沉重,愈發想要和柔軟的床親密接觸,“況且投行比我們廣告行業多賺那麽錢……”

    何衍的嘴角動了動:“那不是在這花不了嘛。”

    她想給他一個白眼:“支付寶和微信現在都支持綁定外卡了,你去百度一下,我走了,天亮之前不要再找我了。”

    說完,何慕連幾個哈欠,推掉何衍抓著她肘窩的手,離開了。

    “誒,那我住哪?”

    這聲音通過嘈雜聲進入她的耳朵。

    “有錢還解決不了?”待機太久了,她整個人失去生氣。

    他們這隔空對話在不明所以的外人看來,多少有點像富婆拋棄小白臉的戲碼,隻是兩位主角似乎都沒有察覺。

    其實她本來是想帶何衍直接住她家的,這房子從麵積上完全足夠他倆住了,但是剛剛她遏製住了自己的仁慈,畢竟今晚她把何衍帶回家,明天就不知道在家裏要碰到哪些個陌生女人了。

    她又不是開酒店的。

    況且她討厭和其他人合住。

    背後不再有何衍的聲音傳來,她加快了步伐,沒等走出酒吧腳步又停住了。

    這dj聲音有點耳熟。

    她往dj臺望了望,那人帶著黑色鴨舌帽和白色頭戴式耳機,正沉浸在音樂的律動中。

    隔得有點遠,臉有點看不清,加上舞池上人影綽綽,遮擋著何慕的視線,她一時無法分辨。

    但她男朋友徐圖之那種內斂的學術理工男,顯然是不會來這種地的,也不會穿得那麽fancy。

    她笑自己睡眠不足,頭昏腦脹,繼續從舞動四肢的人群中往外走。

    人群驟然發出歡呼,躁動壓過了鼓點,她被身邊的人推搡著走不動路,才擡眼循著衆人目光去找焦點。

    不知何時,dj臺上出現了位紅裙身材絕佳的女士,正在和打碟的dj親密互動,畫麵一度失控,舞池裏的人驚叫著舉著手機開始錄製和拍攝。

    何慕的耳朵被震得不舒服,呼吸也開始不暢,想要盡快逃離。

    可她被包圍著,動彈不得,隻能被迫圍觀這場鬧劇。

    男dj不僅沒有推開這位女士,甚至變本加厲地與之熱吻。

    現場人聲一度放大,一時間沸反盈天。

    她滿腦子隻有祈禱鬧劇快點結束,根本無心關注細節,但沒能如願。

    男生為了接吻方便或者是認為如此顯得更帥,把鴨舌帽一個拋物線扔出去了,整張臉暴露在燈光下。

    dj臺是整個酒吧混亂燈光中最不混亂的地方了,該看的還是能看清的。

    那人帶著一條bvgari銀色項鏈。

    她和徐圖之在一起兩年中,很多次想要改變他的穿衣風格,給他買了很多潮牌和配飾,其中也有這條項鏈。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甚至不用上前去確認。

    那一瞬,她精神好像被喚醒了,困倦被驅散,大腦飛速運轉。

    她不太能明白徐圖之在她麵前演戲的緣由,是塑造這樣的形象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也能收益更多嗎?

    何慕得承認,在感情這件事上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有點想喝酒了。

    麵前卡座上的人都在沉浸式觀摩這場“表演”,隻有一人正襟危坐,與周遭格格不入。

    “能借杯酒嗎?”

    她的視角對方在燈光盲區,麵容隱沒在黑暗裏,其實無從辨認身份,萬一碰見兇神惡煞的,她這要求有點危險。

    以及她這要求屬實有些無賴。

    可她就是在那刻頭腦發熱。

    那人沒回應,但是意識到了她正在與他對話,傾身辨認,半張臉出現在光源下。

    何慕認出了他,本來要重複的話到嘴邊咽下去了,轉身想躲。

    那是向繁洲。

    可她沒能逃過,他已經拿了酒杯給她倒了,遞給她時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她騎虎難下,試圖判斷對方有沒有認出她,沒認出還好,認出下次交片時真的不知道該以何種麵貌相對了。

    但是此時她從他表情中讀出的意思大概是:認不出才是問題。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混跡夜場釣凱子的角色吧?

    “何總監嫌這酒太差?”

    她心一涼,接過了酒杯,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向總。”

    向繁洲沒答她話,眼中帶著審視。

    她仰脖把酒都給喝了:“我朋友還在那邊等我,謝謝您的酒。”

    不等對方反應,她開始撥開人群往外逃,但剛走兩步,腳下就開始發綿,頭昏眼花,心裏暗罵伏特加上頭真快。

    下一秒,她便被在興頭上揮舞四肢的人群撞到了,趔趄著要摔倒。

    她心下覺得今天這醜出定了,卻被莫名的力帶了一下,卸了力,撞到了柔軟的卡座皮麵上。

    以及她的手按到的似乎不是皮麵的質感,是有溫度的,收回後,恍然領悟過來那可能是向繁洲的身體,登時彈起來坐直了。

    “對不起。”何慕道歉,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至耳廓。

    她沒逃掉,又有人認出她:“向繁洲你小子可以,什麽時候把何總監搞定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那人是醉的,身體搖擺,說話時舌頭打結,但興致正濃。

    何慕意識逐漸消退,不僅沒認出他是誰,也沒能禮儀性地回他。

    可那人沒能善罷甘休,遞著酒杯,要敬她酒:“見向狗鐵樹花真不容易,我得敬嫂子一杯。”

    嫂子?

    她簡直要發瘋,身體卻不受控,張不開嘴反駁。

    一隻手臂護住了她,西服麵料劃過她的脖頸,隱隱有香味鑽入她的鼻腔,像冷冽的雪鬆。

    他身上竟沒有酒味。

    或許是此時她身上的味道已經足以蓋過了。

    向繁洲沒說話,隻是給了那人一個眼神,他便退後了,顯然這人平時在小圈子裏也是威懾力極強的。

    何慕短暫地生出了些安全感,繼而開始失控。

    麵前這個人身上的氣味屬實有些好聞,以及他修長白皙的脖子太誘人,令人控製不住想咬一口。

    然後,他們倆的距離就開始逐漸縮短,一直到近到不能更近。

    她記得他的胸膛躺起來是舒服的,眼睛是漂亮的,喉結是性感的,至於她做了什麽,一概不記得了。

    所以此刻,她正看著手機裏的通話記錄發懵。

    通話時長六小時零七分。

    對方是向繁洲。

    她喝醉酒有給人打電話的壞毛病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她半夢半醒之際明明記得自己是給前前男友鄭其修打的呀,怎麽通話記錄是給向繁洲的?

    況且她隱隱記得她叫對方名字,對方是有回應的啊。

    六個小時的通話,向繁洲都沒掛?

    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何慕現在覺得自己的手機一定是壞了。

    她下床去拿水喝,冰箱門都打開了,又退回去了,因為島臺上放著一杯蜂蜜水。

    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她都沒能想到前因後果。

    最後,恍惚想起來,她昨天回來的方式也跟迷一樣。

    她記憶隻停留在她靠近向繁洲那,後麵是向繁洲送她回來的,還是其他都無從考證。

    總不至於是何衍良心發現找到她,把她送回來的吧,那也得多巧合,畢竟她當時跟他說了要回家睡覺。

    她喝了口蜂蜜水打算冷靜冷靜,卻不小心弄撒了些,忙去抽紙巾擦拭,她這睡衣材質碰上髒汙很難清洗。

    不對?睡衣!?

    她意識都不清醒了,還能找到睡衣換上?她腦袋已經開始大了。

    抱著一線希望,她打電話給了何衍。

    “哪兒呢?”

    “酒店。”

    “在幹嘛?”

    “倒時差。”

    對方是沒睡醒狀態,語調是拖的。

    “你昨晚……”何慕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麽問才好,突然靈機一現,“你幾點回的酒店?”

    她顯然應該是回來之後才和向繁洲打的電話,電話從三點二十打到九點二十七,如果何衍晚於三點二十回酒店,就有機會是他,如果早於三點二十,定然不是他。

    何衍不耐煩:“這我哪記得……”

    “大概幾點?”何慕繼續追問。

    “大概也不知道……”何衍閉著眼睛翻了個身,“你這查崗似的什麽意思,我以前也沒見你這麽關心我啊?”

    確實也不是關心,您會意錯了……

    她搪塞:“怕你露宿街頭。”

    電話那頭空檔了一秒:“算你有良心。還有別的事沒?”

    聽筒裏隱約有女人的聲音。

    陽光穿過高透玻璃,落在何慕腳邊,她理智開始回歸。

    就算何衍三點之後才回酒店,也沒法證明他來送她回家,況且如果是他送她回家,也沒必要再去開酒店。

    當然也可能有特殊情況,隻是常理上很難說過去,她放棄了。

    “沒了,掛……”

    話沒說完,有新電話打進來,她下意識拿開查看,看到名字後腦子開始嗡鳴。

    向繁洲。

    她繼續掛斷何衍的通話。

    “怎麽了?”他發現了何慕的停頓。

    “沒事,有新電話,掛了啊。”何慕強裝鎮定。

    卻始終沒能接聽那個電話,一直到自動掛斷。

    但很快,電話響了第二次。

    她戰戰兢兢接了:“喂,向總,剛在忙……”

    向繁洲:“睡得好嗎?”

    這開場白,何慕想掛電話了。

    “還好……”

    “但是我睡得不好。”他的聲音似乎帶著鼻音,是倦怠的。

    這單刀直入,是興師問罪嗎?

    “實在抱歉。”何慕頗沒有底氣。

    “何總監喝多了一向如此嗎?”

    “讓您見笑了,”隔著聽筒,她都想找地縫,“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電話裏是良久的沉默,何慕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半晌:“以後不……別再喝酒了。”

    她下意識應了:“嗯。”

    說完卻意外回味出來,他語氣裏不是氣憤,是嚴肅,像鄭重聲明。

    按密碼鎖的音效響起,繼而哢噠一聲,有人進來了。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是徐圖之,朋克穿搭的徐圖之。

    他推了把身後的人,把門關上了。

    “你不是說她這個時候不在家嗎?”女人埋怨的語氣裏帶著嬌羞,聲音從近到遠,清晰到發悶,卻仍能聽明白緣由。

    “慕慕,你聽我解釋……”徐圖之似乎沒打算放棄。

    何慕笑:“那你說說看。”

    “說什麽?”渾厚的男聲夾雜著微弱的電流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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