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墳新土

字數:3288   加入書籤

A+A-


    傲世淩仙!
    就在皇主掩麵而泣,為顧青衣的離去痛哭流涕之時,手下的人來報,在塞外的一處峽穀中發現了殷賢。並且表示殷賢此刻的狀態不太對勁!
    皇主聽了急忙趕去,顧青衣已經走了,殷賢絕對不能再出什麽事了,否則,他真是萬死難辭其疚了!
    皇主趕到時,殷賢正站在蠻夷首領的屍體上,周身被滔天煞氣包圍著,煞氣濃鬱至極,殷紅若血,宛若實質。在殷賢周圍百米內形成一個禁區,皇主等人任誰也無法踏入煞氣範圍一步,隻能在外麵看到殷賢模糊的身形。過了許久,煞氣開始隨著殷賢的呼吸收縮,迸發……宛如隨著心髒跳動的血液一樣。
    最終,百米的煞氣海洋被殷賢收斂入自身。皇主等人見狀一擁而上,圍在了殷賢身邊,眼中的擔憂溢於言表,然而殷賢隻來得及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便暈了過去。皇主及時的攙扶住他,帶著他走向雁門城內。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一左一右兩雙眼睛目睹著一切,見殷賢被攙扶進了雁門也是各自離去………
    將殷賢扶到城主府內休息,皇主歐陽熙又親自為顧青衣收斂了屍骸後,開始有條不紊的疏散大軍,畢竟皇朝初立,各地仍需大軍鎮壓,防止有心之人胡作非為!當初若不是為了一勞永逸,他也不會集結全國兵力去南蠻,與蠻夷決一死戰!
    而且此事的頗為蹊蹺!是他一手促成的四方蠻夷聯手,為的就是一戰解決外患,騰出手來清除當初爭霸天下留下來的各個勢力的餘黨。
    但事實卻是他被蠻夷們耍的暈頭轉向,要說全是蠻夷人自己製定的計劃!他是不信的,這裏麵要說沒有皇朝之人理應外合,他是不信的!所以整個軍機處24位皇朝高層,底下零散官員多如牛毛。所有人都在午門分批被梟首示眾!正是他們配合蠻夷謊報軍情,導致皇主抽調整個皇朝兵力奔赴南蠻。本以為是一場生死決戰,誰知全都老弱婦人裝扮的,真正的蠻夷精銳暗度陳倉去了北蠻叩關雁門。若非殷賢當時因為接過傳承時間不久,不能太好的控製住體內煞氣而留在了晉安,且有人密信相告。恐怕沒人能阻止這場席卷中原的浩劫!
    作為皇朝征戰天下的重要部門之一的軍機處竟然被四方蠻夷悄無聲息的滲入並掌控,皇朝竟一無所知。暴露了皇朝初立,還宛如嬰兒一般的稚嫩的事實。但皇朝並沒有隱瞞,選擇了將此事昭告天下。
    雁門一帶的百姓也知道了麵對蠻夷的屠刀時,平常燒香供奉的神佛沒有拯救他們,而且那位二十多歲的大將軍率親衛,聯合皇朝的顧青衣大人為他們將蠻夷擋在了邊關之外。所以雁門一帶的百姓家中都供奉起了他們的長生排位,在他們眼中,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保護神,才是他們應該供奉的,這使得殷賢他們在雁門一帶,聲勢無兩!
    隻是那些為國捐軀的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前殷賢所帶的親軍全部葬身雁門。應他們要求,要親自守望自己以性命守護的雁門!被風光的昔年靖武皇朝第一才子顧青衣遺體也被帶回了晉安,安葬在了晉安城外的山上,雖然是風光大葬,但事後墳前卻隻有一壺桃花釀孤零零的擺在那裏。
    這日,晉安城上空烏雲密布,時不時偶有雷聲傳來。大將軍府裏,殷賢盤坐在庭院之中,周身煞氣湧動,又很快收縮到體內,循環往複幾十次,終於平息了下來,收斂回了殷賢體內。
    吐出一口濁氣,殷賢緩緩地睜開眼睛“這身體終於是調養好了,這些日子可算是悶死我了!”一旁的小丫鬟遞上了一條毛巾,殷賢擦了擦額頭上並沒有多少的汗。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雁門一役所受的傷,基本已經痊愈了。
    一旁的兵器架上,一柄長槍靜置在上麵,雖然天色昏暗,但長槍之上依舊閃耀著光華。長槍整體渾圓如一,全身呈血紅色,宛若鮮血流淌一般,血紅色光華在長槍上流轉。槍杆上有著宛如毛發一般的紋路,槍杆與槍頭連接處一個凶神惡煞的虎頭仿佛要擇人而噬。虎口吐刃,槍刃寒光流轉。一看就是一柄神兵!
    這是殷賢的武器,自打他記事以來,便於這柄長槍相伴。殷家的傳統,孩童抓周不似其他人家一樣,他們抓的是槍的造型。因為殷家世代為將,而且有著血脈傳承,使命未結束之前,殷家都會是武將。
    孩童抓出武器造型後,便會尋當世最頂級的工匠幫忙打造,在其開始練武的時候交於他,幾十年相伴。這柄武器就將是他最稱手的兵刃。
    殷賢引導煞氣控製長槍,將其收到體內丹田溫養。跟小丫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殷賢出府後,漫無目的走在晉安的大街上,看著路邊小販們賣力的叫賣,顧客們奮力的講價,路人臉上滿足的笑容。隻感覺生活一片靜好。殷家與皇家幾千年來的努力,終究是沒有白費,在此刻開花結果。
    “轟隆隆轟隆隆”天空之上雷聲越來越密集,不一會淅淅瀝瀝的小雨飄落人間。大街上的人也都行色匆匆的消失在路上,回家避雨去了。剛剛還熱鬧無比的街道,轉眼間變得清清冷冷。看著天上飄落的雨點,殷賢索性也就尋了一家小酒肆鑽了進去。
    酒肆不大,僅有四套桌椅。也很冷生意清,隻有一人在飲酒。殷賢叫了一壺酒在門口那張桌上坐下,看著漫天雨點從天上飄落人間,隻歎高處不勝寒,生下來便注定現在人間最高處的自己,身邊此時連個陪自己喝酒的人都沒有。或許這就是殷家曆代都會經曆的過程吧,因為老爹曾告誡自己,槍的宿命表示征戰,一柄槍最好的命運就是戰至再無戰亂,隨後被束之高閣。成為那段回憶的代表!
    索性一切都是值得的,殷家之人也都很向往自己收槍的那一天。閑雲野鶴,紅顏知己為伴。三兩好友作陪。無憂無慮,瀟灑一生,豈不快哉?
    “或許這一天不遠了。注視著顧青衣的墳。殷賢將手!中的桃花!釀放在了墓前,這位隻在雁門見過一麵的‘故人’。
    應顧青衣的要求,他的墳相無比簡陋,隻是一座土墳,外麵砌上了一層方磚,加上一座墓碑。這位舍命開啟護城陣法,抵禦蠻夷的風流儒生,此刻就孤零零的躺在這裏。
    顧青衣孑然一身,想必以後墳前也不大可能有人來拜祭了。將軍孤墳無人問,或許他會被記在史書上,青史留名。但後世之人,怕是無人知道這位會如此簡陋的葬在這裏。也不知是該賀喜他能名垂青史,還是悲哀他墳前無人問津。但既然顧青衣這樣要求了,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殷賢在顧青衣墳前一言不發的站了許久,直至雨停了,太陽重新出現。才輕輕拍了拍墓碑,一如當日顧青衣拍他肩頭的樣子。開口道“顧青衣,雨停了,你在此歇息吧!我要去完成我該完成的事了。”
    話音一落,便轉身離去!
    隻是,陽光下,尚在流淌的雨水在誰也不知曉的情況下,衝刷走了墳角的一抹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