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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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陰侯她準備發癲!
大奉和赤燕僵持不下,談判破裂。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應離闊野心勃勃、誌在天下,他與楊霸刀遲早有一天要撕破臉,來場不死不休的爭鬥。
大奉勢強,赤燕勢弱,為求自保,赤燕開始與王行滿的後燕走向聯合。
大奉行都臨雒,陽春三月,大奉主要將領齊聚喬府,今日是他們最小的兄弟喬遲三十一歲的生辰。三十而立,去年就本該大辦,但由於戰事耽擱,便攢到今年。
喬遲一向謙遜穩重,從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但錢成良、庾向風幾個怎麽能放過這個鬧他的機會,攛掇著應離闊為十一弟做主,按照臨雒風俗,狠狠的大操大辦。
喬府中高朋滿座、賓客盈門,熱熱鬧鬧。
庾向風還沒喝酒就開始耍酒瘋,拉著喬遲要他娶自己的妹妹做老婆,被鄭克虎勒著脖子拉到一邊。
朱橫忐忑的搓著手想要把自己的兒子塞給喬遲做侄女婿,錢成良一屁股擠開他,表示今天要把十一喝到趴下,後麵還有數個武將端著酒碗躍躍欲試想過來敬酒。
應離闊趕來後,穩如泰山的擋在喬遲身前,端起兄長的做派,大包大攬的維持秩序,臉上滿是爽朗笑意。
正準備開宴時,有個姑娘送了一份貴禮來。姑娘長得漂亮,臉皮薄,在門口放下禮盒就走,隻留下一句願喬郎親啟。
喬遲年到三十還未成婚,一直以來被幾個結義兄弟調侃,此刻看他惹的桃花債找上了門,錢成良幾人頓時大聲起哄,所有武將都心照不宣的大笑出聲,整個喬府上空飄起一陣快活的氛圍。
“姑娘都追過來了,這個家,該成還是成。”應離闊語重心長。
喬遲否認“臣不認識她。”
應離闊應是不信,但也沒多問,而是抬手去掀那份紫檀雕花木盒盛裝的賀禮,剛掀開一個小縫,便臉色一變,迅速合攏按住。
“怎麽”喬遲問道。
“髒東西,別看。”應離闊神色頗為震怒。
這震怒的神情落進眾人眼中,一眾武將紛紛止笑,互相對視幾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再髒的東西,臣也看過。”
喬遲從容的推開應離闊按在木匣上的手,慢條斯理將木匣蓋子一掀,滿滿一匣形態各異的玉勢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赤裸裸的羞辱
大將被辱,應離闊怒不可遏,不肯善罷甘休,當即就要令人抓捕那個送禮者,並欲將這一匣玉勢當場砸毀,卻被喬遲所攔。
喬遲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匣中玉勢,說道“這些是暖玉所刻,觸手生溫,價值連城。毀了可惜,留著。”
那時,楊啟蟄就在不遠處,將眾人反應盡收眼底,自然也看到了喬遲。
在那人生辰那日送出這匣玉勢,自然是出於一些糾纏的恨意與不甘,想要狠狠地羞辱他,觸怒他,報複他,讓他在眾人麵前顏麵無存,打破一直以來的光風霽月。
可楊啟蟄很
快就發現,這與其說是在報複喬遲,不如說是在報複自己。無論喬遲做出什麽反應,他都會難受。他砸碎這匣東西,他會難過於他的拒絕;可他真的接過了這匣東西,他又開始擔心他真的會用它們,會一個一個的用過去,光是想到那個場景,他心裏都嫉妒到發狂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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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麽好的喬遲,人人都想要的喬遲,要站在應離闊身旁啊
為什麽他不曾屬於他明明已經隔得那麽近,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為什麽到最後卻會錯身而過,漸行漸遠
昔年龍首原上,溪旁,樹下,帳中,一切與他的嬉鬧還曆曆在目,可惜時如逝水,永不回頭,他與他,也再不能回頭。
四月,戰事又起,這次的交戰雙方是大奉與赤燕。
大奉來勢洶洶,後燕違背與赤燕的盟約,關鍵時刻撤走援軍,赤燕敗局已定,楊霸刀與羅舉誓死不降,不願向曾經的三弟低頭。
渝州長風川,天地晦冥,兩軍交戰於此。
大奉軍軍力有赤燕的五倍之多,旌旗蔽空,氣吞萬裏,衝陣之際,轟轟混混乾坤動,萬馬雷聲從地湧。
那是一場開戰前就已經可以預見結局的戰役,大戰後段,喬遲倒提長戟,率三千鬼麵軍穿入赤燕軍中,勢如長虹貫日,無人可擋,獵取赤燕主將楊霸刀和副將羅舉的項上人頭。
塵埃落定,赤燕覆亡,無力回天。
楊啟蟄在赤燕親衛和死士的保護下敗逃,準備逃往苗域深處。他將以母之名整合百苗,以前朝宗室之名集結舊部,待來日卷土重來,推翻大奉,重整乾坤。
可惜他遇上的是從不手軟的喬遲。
長風川原野之上,楊啟蟄騎著高大的紅馬,在左右親衛的衛護下縱馬疾馳。
後方大奉騎兵努力追逐,但距離已經拉開,箭不能至,也沒有赤燕殘部熟悉西南境地形,被甩開是遲早的事。
高坡之上,驟風獵獵,喬遲一身帶血戎裝,手持一把氣勢駭人的七尺玄鐵巨弓,緩緩將黑金尾羽的長箭搭於弦上,將閃著寒光的箭頭對準了極遠處那個紅馬上的身影。
他後槽牙緊咬,肩背緩緩發勁,背肌、腹肌、臂膀上的肌群如猛虎般起伏,九石巨弓,在他手中緩緩拉開,直至弦滿如月。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嗖”
精鋼長箭離弦而去,劈雲破霧,直衝紅馬而去,片刻之後,迅疾如飛,刺穿紅馬脖頸,使馬上之人跌落馬下。
楊啟蟄被親衛一把從地上撈起,與親衛同乘一騎,倉惶之中,他禁不住回頭望去,一眼就看見遠方高坡之上,喬遲手持那把曾和他在笑鬧時提到過的九曜巨弓,張弓拉弦,又放出一箭
“嗖”
長箭破空,頃刻而至,再度射穿身下駿馬的脖頸。
如此反複幾次,他們的行進速度被大大拖慢,很快就被大奉追兵追上。金翼使被殺,玉腰奴逃走,赤燕親衛被殺盡,而他本人則被生擒,反綁雙手押到
喬遲麵前跪下。
“喬大將軍真威風啊好硬的心腸,好狠的手段,真是一代梟雄。”
大帳中,楊啟蟄望著麵前這個一身戎裝的男人,隻覺得心如死灰,忍不住的大笑出聲,笑得萬分嘲諷。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不利太平。11”喬遲走到他麵前,抬手想摸摸他的耳朵。
“你殺了我父親”楊啟蟄看著他的舉動,悲痛交加,崩潰道。
“就算我不殺你父,你父一年後也會死於錢成良之手。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則昌,逆之則亡。他注定會死,因為他就是擋在這大一統麵前的逆流。”喬遲說道。
楊啟蟄憎恨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成王敗寇,隨你處置。”
“早就警告過你,讓你聽我的話,偏要強。”
喬遲拾起汗巾,蹲下身來,為他仔細擦了擦臉上的髒汙,在有傷口的地方,就擦得格外的輕。
楊啟蟄定定的看著麵前人,倏而諷刺一笑,“裝給誰看”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給誰看,喬遲我爹和羅叔當年對你有多好,你都忘了嗎你甘願做應離闊的狗,殺了他們以後,現在還要對我惺惺作態。”
“玉勢用著舒服嗎比應離闊那個老東西好嗎整整十八根,大小都有,比應離闊讓你快樂吧”
喬遲手上一僵,他瞥了眼楊啟蟄,左右看了兩眼,隨即站起身,將手中汗巾扔進銅盆,又斥退帳內守衛。
他垂眸注視楊啟蟄良久,最後一手搭膝,蹲下身來,認真對他說道“人是很複雜的,啟蟄。”
“於公,我不得不幫助應離闊完成這個大一統,掃除他的所有敵人,達到我唯一的目標;於私,我也是個人,有痛處、有欲望、有不得已,也有不甘心。”
“喬大將軍也有得不到的,應離闊還沒有給夠嗎”楊啟蟄此刻憤懣悲慟,說話間句句帶刺,再也不顧及其他。
喬遲卻笑了,“是,我也有沒得到的。雖然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樣子,但沒吃到嘴裏,就是不甘心”
“你的話我聽了窩火,我會把你的嘴堵起來。不,我會把你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堵起來,就在今晚。”
那天晚上,渝江江畔的樹下扯起一個營帳,營帳外月色冰涼,營帳內燭影搖動。
楊啟蟄被喬遲蒙上黑紗遮目,隨後左耳耳垂一涼,一串叮鈴作響的銀飾被戴了上去。喬遲吻上了那串冰涼的銀飾,再順著吻上他鋒利嶙峋的喉結,力度漸大,撕咬啃噬
燭影搖動,熾熱的胸膛,有力的手,一陣一陣的熱潮,十八根玉勢輪番的占有。喬遲不顧他的掙紮,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跡,將他完全碾碎,讓他變成他腳下的塵埃,被他操控,被他支配,被他調動所有的感官。明明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因他的粗暴對待而感到戰栗的愉悅,可楊啟蟄卻怎麽也忍不住回想那年
與我結契,喬遲。
做我的契兄弟,與我永遠在一起。
好後悔啊,真的好後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