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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賈仁冷哼一聲，不屑道。
    “大人這是有意要與小人為難了，如果這宮規都可以肆意的褻瀆。那要規矩作何？”
    赫連茵沒有想到這賈仁這麽的難纏，這是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想到如今，連這樣一個老奴才她都拿不下。這後宮中，還真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正在赫連茵為難的時候，李嬤嬤走到賈仁近旁。
    “大人，我家娘子不時這個意思。這犯了宮規自然是要罰的，不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老嫗如何餓的這般皮包骨，這掖庭在這麽的苛責也總還是要宮人有活路的……”
    李嬤嬤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話，說的賈仁是臉色突變。他很挑釁的斜睨了一眼一臉冷然的李嬤嬤，原本也是礙於血玉照顧著這一幹人沒想到這老嬤倒是很不識好歹。
    “嬤嬤說的是，要是本座繼續與這瘋婢計較下去，倒是本座的不對了。也罷，既如此，就此打住。爾等都散了！”
    賈仁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皮笑肉不笑的瞪了赫連茵一眼。
    赫連茵雖是一臉的慨然，心中卻是有些擔憂。這一個小小的宦者，都如此的盛氣淩人。真不知道這後宮中的主子們，會是怎麽樣一個樣子。倘若她一直呆在掖庭，那遲早是沒有活路。
    賈仁帶著他的人揚長而去，李嬤嬤歎息一聲。韓蘭英順勢扶起地上的荀氏，隻是在觸碰到荀母時，卻被對方一把推倒在地。
    韓蘭英當即愣住，荀氏及忙解釋道。
    “還望韓娘子恕罪，家母精神有些不好。”
    荀氏悲傷道，下意識的扶額。赫連茵心疼道，“大家快些進屋去，怕是這以後要多加小心了。”
    這荀母進屋呆滯的坐著，動都不敢動。眼眸中是一片驚恐，赫連茵在也忍不住了。
    “荀娘子，有什麽事情你且說出來。大家知道了始末也好幫助不是？”
    荀氏抿著紅唇，低頭不語，良久才吐出。
    “我是家母與當年宮廷護衛的私生女，後來高帝入住健康。大赦後宮，我與家母才得以苟活如此。隻是身份低賤，也隻能在這掖庭受苦。我生在掖庭長在掖庭，十六年了從未踏出過這裏半步。”
    回憶起悲苦的過去，荀氏異常的悲痛。捂著心口，神色暗傷。
    赫連茵哀歎一聲，向外幽幽的看了一眼。實難想象，這十六年來這對母女是如何在這掖庭如履薄冰的生存。
    荀氏抬眼瞧了一眼同樣神色悲傷的赫連茵，心中暗想，這回她是遇到了恩人。
    “大人，求您了。讓奴婢日後跟著您吧！是生是死，奴婢絕無怨言。隻求一生都能追隨在您身邊。”
    荀氏說著就撲通跪下，連連叩頭。赫連茵急忙扶起她，應聲道。
    “我歎你可憐，可是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就怕你跟著我日後也會受苦，我如今也如你一般困在掖庭不得動彈。”
    赫連茵拉過荀氏坐到榻上，掏出帕子小心的為她擦拭額上殘留血跡。
    荀氏順勢一把捂住赫連茵的手掌，眼含熱淚的再一次求道。
    “求求您了。”
    赫連茵無法，卻又不敢貿然應下。
    李嬤嬤在一旁暗暗瞧著，心下想著，要是這赫連茵能把荀氏收在麾下也無不妥。
    “大人，現如今這荀娘子要是不呆在您的身邊。回去了，那賈仁定然也不會放過她。指不定會怎麽折磨她，方才那賈仁的口氣您也聽到了。可是要收了著荀娘子，這宦者向來是無根的人。心思都與常人不同，這荀娘子也當真命苦，說來要不是為您熬藥也不會不小心讓她家母出了差錯。”
    李嬤嬤小心試探，倘若讓赫連茵多了一份責任。也好早日答應了陛下的要求，他們也就可以早些離開這鬼地方了。
    赫連茵蹙眉頷首，思慮了一番。終究還是覺得荀氏不留在她身邊，眼下回去那隻有死路一條了。一咬牙索性就應了下來，卻還是十分的憂心日後的處境。
    荀氏見赫連茵點頭，當即喜極而泣。激動的道，“謝謝大人，謝謝！”
    這一聲大人叫的，倒是讓赫連茵想起了什麽一般。環顧三人，開口道。
    “李嬤嬤您年長，叫我一聲娘子已然是莫大的尊敬了。您也知道，我這掖庭主事也隻是徒有虛名。而蘭英和荀娘子皆小我，實在礙於禮儀稱我一聲姐姐便可。大家日後萬不要在一口一個大人叫著。茵兒實在擔當不起！”
    赫連茵十分謙卑的說到，總覺得那大人似有嘲諷。這是陛下故意為之，她倒也能體會這陛下對她的良苦用心，有這大人虛名她也能少受那些刁奴的氣。
    三人皆會意點頭，商量日後該怎麽與這賈仁周旋。
    這邊，蕭賾在宣德殿忙了一日。全德貴小心的在一旁提醒著，答應過劉貴妃晚膳去靈犀宮用。
    蕭賾聞言，煩躁的放下手中最後一本批閱完的奏章。
    “罷了，且去靈犀宮。對了，最近掖庭那位可還安生。”
    全德貴將皇後暗中幫助之事告訴了蕭賾，帝王當即麵露微笑。
    “還是惠昭最得朕心，這靈犀宮那位到底還是差了一些。”
    蕭賾苦笑的搖頭，心裏倒是覺得委屈了皇後。
    全德貴順勢附和道，“陛下，這皇後與貴妃娘娘那是相輔相成。皇後乃是一國之母典範，這貴妃娘娘卻是眼裏心裏都是陛下。自然旁的什麽都容不下！”
    蕭賾斜睨了一眼全德貴，聽這口氣倒是站在劉貴妃一邊。不過，倒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劉貴妃在怎麽的跋扈，也隻是一心要爭寵。
    想到此處，蕭賾猛然間想起雨蝶宮那多才多藝性格淡然的王淑妃來。像是從來都不屑與旁人爭寵，更是不在乎他的寵幸。
    全德貴見帝王眉心微皺，即刻道。
    “陛下，怕是等久了貴妃娘娘要來宣德殿了。”
    蕭賾聞言笑著起身，在眾人簇擁之下向著靈犀宮行去。
    不知道為何，蕭賾走的很快。還繞了幾個彎道，跟在後麵的人也不敢言語，隻有全德貴心裏跟明鏡似的，這是放心不下掖庭的那位。這誰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最重，他這個貼身奴才是最知曉。
    與掖庭遙遙相望，蕭賾終究還是沒有繞到掖庭近旁。這個宮裏人人談之色變的地方，關著他心心念念的小娘子。
    凝望掖庭那灰色的宮匾良久，帝王心中一沉。他暗暗自責，到底是責罰的重些。想起當日，他那狠狠一腳更是像是踢在了他自己的心坎上一般。
    蕭賾抬手，按住心口。無奈的闔眼，卻又淡淡的向左右道了一句。
    “走吧！”
    在睜眼時，已然扭頭不去看掖庭二字。
    身後的權德貴明顯的感覺到，這陛下自轉身之際步履就異常的沉重。
    待到到了靈犀宮門口，蕭賾頓住片刻。抬頭瞧了一眼金光閃閃的靈犀宮宮匾，這裏麵住著的人可謂是享盡了榮華富貴。這劉楚楚就像是他擺在後歸最華麗好看的花瓶，她願意為他綻放最美麗的一切。他就願意給她想要的一切，這就是他蕭賾。
    正當全德貴開口之際，蕭賾一揮手。
    “不用宣了，我們進去吧！”
    蕭賾進到正殿的時候，膳食已然布好。未進門，就聽劉貴妃忙乎的聲音。
    “這肉食且放在後麵，一開始就吃油膩的對陛下的胃不好。”
    ……
    蕭賾很受用的笑著抬腳進門，含笑叫著，“愛妃，朕來晚了。”
    劉貴妃高興的像一個孩子般，邁著蓮步款款迎向帝王。眼眸流轉，眉眼間掩不住的興奮。
    蕭賾溫柔的牽過劉貴妃的纖纖玉手，貴妃淺笑妍妍。
    “陛下，可讓楚楚好等。楚楚時時刻刻的想著都是陛下對楚楚的好，隻怕楚楚做的不好難以報答聖恩。”
    蕭賾聞言，和煦一笑。
    “愛妃，你已然做的很好。朕深感欣慰，來，今晚陪朕好生喝上幾杯。”
    劉楚楚隻聽要陪酒，突然嬌羞一笑。
    “陛下，楚楚可沒有為您準備酒。”
    蕭賾聞言一愣，“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沒有美酒豈不是要辜負了。”
    劉楚楚低下頭，嬌羞的道。
    “陛下，這太醫令丞可是再三囑咐了。飲酒不利於受孕，楚楚真的想快些為陛下添個小王爺。”
    就算是敢說敢做的劉貴妃，在提及這些極其隱晦的事情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蕭賾聞言爽朗大笑，極其親昵的抬手在劉貴妃的額頭點了一下。
    “真是朕的好愛妃，好。愛妃既然這麽為朕的江山社稷著想，朕定然不會虧待了愛妃。朕今晚……”
    蕭賾滿眼的曖昧，這劉貴妃今日也比往日顯得更加的動人。蕭賾動情的攬過嬌羞的劉貴妃，將她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著。
    劉貴妃心中百感交集，順勢勾住蕭賾的脖頸。不顧左右奴婢，深深的吻上了帝王如火的唇。
    這後妃中，也隻有劉貴妃敢這麽的大膽。
    蕭賾滿心的都是歡喜，欣然的接受劉貴妃頻頻送入口中的食物。
    這樣用膳的場麵，怕是也讓左右宮人不敢抬眼瞧。全德貴像左右宮人揮手，示意悄然退下。
    待到左右都退下，劉貴妃更是殷勤備至。這一頓膳食下來，讓帝王甚是歡喜。仿佛，隻有在劉貴妃熱烈的溫柔鄉中才能得以暫時忘記掖庭的那位。隻是，心中還是惦記掖庭那位會受到半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