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獨眼的林場守衛富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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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建設,少不了要招人,中上層領導是從三亞調過來,而基層就直接當地招了。不少林場的員工經過培訓打算改行,從事偉大的酒店行業。大老板聽到我們的匯報,認為雖然粗糙點,卻本土文化原汁原味。
於是,大老板發了話,讓他們自己寫想去哪個部門!不過漂亮點的就前台服務,你不能弄一長得太寒磣的往前台一放,那對客人太不負責。基本所有林場員工都招了安,唯獨就剩下一個看林場的老爺子,還是個獨眼!這可不好辦了,我們還為難呢,突然就接到大老板的電話,原來黃大師特意指點,說這裏就如一盤棋,原來有的,一個都不能動!
大哥想了想,就給他一個看工棚的活。別看這大爺獨眼跟海盜一樣,其實人很好接觸,為人真爽、豪氣衝天,咋看都不簡單。大爺是雙字姓,原名是富察簡文,這是戶口簿上寫的。不過為了順口,他讓我們都叫他富大爺。
富大爺因為一隻眼,看人都得看半天,他一看我我就打顫,我虧心事做得不少呀!大爺是一米八的大個子!真有點當時女真族馬上漢子的身形!別看六十多了,腿腳很是便利,不顯丁點老態。你跟他混熟了,特別大方,家裏的肉幹經常成包的給我。
那天沒事我跟富大爺扯淡玩,老爺了點著大卷煙笑嗬嗬的問我,“你們酒店是不是要給有錢人住的呀?”
我很肯定的告訴大爺,窮人住不起。
富大爺追著問,“他們命怎麽樣呀?”
我說“我哪知道,人還沒來呢,關鍵酒店還沒有呢。”
富大爺嗬嗬一笑說“你們買這塊地,買得準!這下邊,有長白山的地脈!”
我說您別跟我說這個,太懸乎了。我信科學……
老爺子:“哎呦!小丫頭,大哥都跟我講過了。你把貓頭鷹給降住了!”
富大爺跟我說,那麽大個的白毛子,肯定是山裏的精物,當時受傷在那裏,它自認命不久亦,那東西相當凶,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們還是紅色的車!這不是往陰路送嘛!它轉眼睛,在老獵人看來,就是迷人心誌的,你倆還傻對著看,多虧你機靈,用手跟著反轉,它沒迷成倒被你們迷了!不過你們心善,給他看傷!這東西成精了呀,它分得出好賴的,知道你們要救它,就放了你倆。要不然,你看著吧,準得有車禍!這就說呀,人心善是對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說大爺,那是鳥,不是人……
貓頭鷹住過的打算養狗的工棚一直空著,大領導又追來了電話,黃師傅說讓我們快把狗給養上,得有犬鎮宅!本來我們就打著還用林場原來的土狗。大老板來電話,下達命令,這裏要養就得有那種領頭的大狗,黃大師說了,要霸氣,要帝王氣……反正說了一堆虛的有的沒的。我和大哥說,“那咋整?”
大哥說,“我們家那邊鄰居養一阿拉斯加雪撬犬,挺霸氣的!”那咱們也弄那個吧!我和劉經理一起,吭哧吭哧,奔了長春狗市,倒騰了2隻3周歲的,2隻5周歲的,1隻6周歲的大狗。花了2天的功夫,給運回來。這一道上嗷嗷的,跟狼來了似的。
狗剛到,看車的黃主管就一臉驚慌跑過來說“可回來了!工棚那邊,昨天有東西過來!”
我們問,“咋回事,啥玩意?”
黃主管回憶,黑乎乎的沒看清楚。可力氣不小,把小食堂的門給砸了!
大哥帶著我們過去看,發現鎖和鐵門還真給砸開了,而且裏邊鍋碗瓢盆的都被禍害個稀爛。
食堂的郭大廚跟我們說,前天晚上省下的玉米碴粥、小雞蘑菇塊,外帶給我留的他研製的川香林蛙全都溜光!就連做蛋糕早餐的蜂蜜都沒了!
劉經理說,“這小偷沒道德。我這兒還便秘呢,連蜂蜜都不給爺留。”
大哥問,“那咱們工地那幾隻土狗呢?來偷東西的沒叫喚?”
黃主管說,“叫啦,但是隻是叫了幾聲,還搭上一隻!”讓劉經理和大哥過去看。
這倆人回來說,“有隻狗離著廚房近,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把整個狗臉都拍扁了!眼球子都暴出來了。還好你沒看。”
好吧,我感謝郭大廚的仁慈。
大哥說,“這幾隻狗來了,今天再看看。咱們等著看是什麽玩意!”
劉經理點頭說,“咱來個遇佛殺佛,遇鬼殺鬼!”
我們三個加五隻純種阿拉斯加雪撬犬加5隻土狗就很sb的守那,結果敵方不sb,敵方沒有來……
第二天還開早會,困得我們三個呀,東倒西歪的。
補好覺,用了晚餐。郭大廚把那天被盜的美味又給開了小灶。大哥沒吃兩口,一拍腦門說,“是,人家不來,沒吃的來個p!你別吃了,今天這個誘敵!”
靠!
半夜12點多了,我們躲在小廚房邊上一個工棚裏,前一天沒睡好,給我困得哈欠連天,劉經理說他先眯會,一會換我眯。我說好滴,但是我不傻,我也眯上了。合著就大哥一人看著。我倆真不地道!
我作夢吃牛肉幹,剛撕開袋,就有人推我,我說別急,我先嚐嚐!
大哥就給我掐醒了!我疼得要叫,他就捂上我嘴了!
示意我聽……
此起彼伏的犬吠上了——是那幾隻雪撬在叫!狼嚎合唱隊呀!
劉經理也醒了,低聲說“這太慎人了,這狗這個叫法!”
大哥又指了指我們邊上的廚房,就那稀裏嘩啦的動靜呀!
我說“咱去看看?”
大哥擺擺手,“狗叫成這樣,我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算了!一會沒聲了再去!”
我們又等了20分鍾,廚房沒動靜了,但是狗一直叫。
大哥說,“走,去看看!”
我們三個就打著強光手電摸著門去了。往裏一照,我的媽呀,一個小熊!灰常小,跟一個1.60米的小孩站起來差不多。在那舔蜂蜜呢,太萌了!手電燈光照明裏數有限,後邊是還是黑的,也看不清楚。劉經理站在我們還往裏照了照,大哥探了下頭,突然就把我給拉回來了。
我cao,小熊後邊站了著一個大家夥!足足超過2米了!劉經理有點結巴的說:這是小熊它媽吧!
我說“快跑!”
當時我們三個可以說是抱頭鼠竄!發了瘋的就往外跑!劉經理跑出來還把雪撬犬給撒開了,還喊了聲:“衝!”
結果這五個聳貨!跟本不往廚房裏衝,直接四散開!
劉經理當時軟那了,這狗沒有用呀!大哥直接就拽著我倆接著往外跑!別看熊媽個大,動起來太快了,直接就在我們後邊追過來!
劉經理不知道哪來了勁,抄起一個罐子喊著:cnm!就往它們倆身上砸。
好家夥,直接砸後邊小熊身上了,一看自己孩兒受傷了,那大家夥咆哮了!這是什麽動靜呀?!我聽得肝都顫了!我隻在動物園喂過馬來熊!這麽大個的我沒有見過好嘛,丫那大黑指甲太恐怖了!
“乓!”一股火力擦著我們頭頂就冒過來了。
是獵槍!我大爺爺就有一把,小時候我還去門頭溝那邊和他一起玩過!
“想活命就跑呀!”隨著富大爺一聲喊,大哥再次拉著我和劉經理狂奔!
月亮是個圓的,高高掛在樹梢上。
寒風卷著殘雪飄過,月亮把人的倒影拉得修長。
隻見富大爺和身邊一年青男子,一手一隻槍,前邊還有兩隻狗就在那裏。
我不記得我們三個是怎麽滾過去的了。隻是爬著到了他們那邊。那兩隻狗狗高傲的跨了出來,給我們攔到身後了!它倆的樣子很凶,跟本不是在吠,而是咆哮!
大個的黑熊看著這兩隻狗,猶豫了一下,可還是衝過來。
兩隻狗中的一隻迎著衝了上去,它這個頭並不大,隻占熊媽五分之一!
但那狗極為機靈,直接竄過去就咬後邊小熊耳朵了!
雖然場景極為危機,我們還是介紹一下後邊的小熊童鞋,很傻帽——有點缺心眼!拿手居然護臉!當時它手裏還有那個蜂蜜罐子呢,還拿在手裏一起捂著臉!
那狗一口叼住了小熊的胖胳膊。這下熊媽不幹了,回身就要拍那狗。
這狗也靈活,左躲右閃,熊媽就是抓不住。——這一相比,我們那幾隻雪撬就是大sb,超級大sb!在工地上四散著,觀戰!以為自己軍師呀!明兒個就給你們退回長春去!不給飯吃!
另一隻這時候也躥了上去!一下就上了大熊後背,張嘴就咬!我去,太狠了,階級仇民族恨,一口全上來了!
倆隻狗分工就把大熊的注意力給分散了。它在那急得直嗷嗷!
“乓!”又一槍,這次沒擦著我們,直接擦著大熊,按理說是能打中的。但是放槍的是富大爺身邊的小夥兒,他沒有要這兩熊命的意思!
大熊很聰明呀!查言觀色,一看這狗和人都不好惹,直接一用力,把狗甩到地上,又嗷嗷幾嗓子,帶著小熊就跟地震一樣奔走了。
我們三就傻那了。不得不說,我腿都軟了!
富大爺和那小夥回頭看我們,問“傷著沒有呀?”
劉經理有點大舌頭,說“沒,沒,沒有。”
我一摸頭,不對勁,剛才那槍放得太近,擦著頭過去的!我在左邊,和中間的大哥頭上都被燎了一下!慘不忍睹!
大哥問富大爺,“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富大爺邊上小夥說,“應該不會。這次受了驚嚇了。”
我摸著頭說:“ctmd,嚇死我了”。然後我就癱地上了。劉經理也軟我邊上了。
最後是大哥和那個小夥給我和劉經理架回富大爺守夜的工棚。富大爺把自己家的土燒給我倆,我死活不想喝,有經驗喝了這個給我燒心的呀,暈了好幾天。
富大爺說,“你得喝,壓壓驚。”我表示我喝點可樂也能鎮靜一下。
那小夥就說,“你魂都快沒了,這麽半天腿都是軟的,你不用本家的土燒壓壓驚,現在沒事,估計你這半個月都虛的。”
劉經理看了他一眼,直接搶過來灌了一大口。我也沒辦法,喝吧!皺著眉頭飲了一大口,辣死我啦!
喝完我就暈菜了倒床上了。
第二天我認識了這位小朋友——小富同學,富大爺孫子。
小夥今年上高三,第一學期放假爺爺居然給弄回來過寒假。我的高三多麽苦逼在背英語遨遊在題海卷子裏!早上一出門,就聽見工地的狗在此起彼伏的叫著。遠遠看著那幾隻雪撬犬聳蛋們就在工地角落裏打醬油,昨天那兩隻救命狗狗被拴在木樁子上。我跑回屋拿了火腿腸,走過去就要喂。
小富直接就給我擋那了。“我們家狗你不能瞎喂!”
我趕緊解釋我這是純肉的,不是澱粉的。
小富搖搖頭,說這狗是訓練過的,不能把嗅覺帶壞。
我家發展到我三舅姥爺這輩兒,跟我大爺爺經常探討狗呀,鳥呀,貓呀,魚呀,已經稱兄道弟,徹底亂了綱常……所以我還是了解一些狗的。人家不讓喂,確實不能喂。
這倆狗這會就蹲坐在那裏,看著我。怎麽說呢?眼神看著挺平和,但是暗藏凶光!
小富接著說:“不能摸呀,會咬人。”
我說好滴,心想,我又不傻!我壞笑了一下,問道“你這倆隻是打獵專門訓的獒子吧?”
小富一愣,點頭承認就是獒子犬,不過剛訓出來,昨天是就算第一次見見世麵。
這獒子犬,沒來之前我三舅姥爺還給我普及過,要是碰上必須給他弄回一對兒。我說您算了吧,飛機票不打折比人的還貴,我上哪給你弄回來,萬一再給咬了!這種犬聽說是當地老獵人自己家訓的,說是1歲成年後就往深山裏扔,不給吃食,全靠自己活命。每一季,獵人要上山去尋一次狗。讓狗狗能認出主人。同時獵人會給狗一些補給,但是基本還得靠狗自己活。多艱苦多難熬也得靠狗狗自己活下來,一年之後把狗拉下來。經過大自然的捶打,這狗是什麽深山物種都見過了,沒準單挑過野豬——也有被野豬直接給秒的。再然後,這狗就能打獵了且隻認主人,因為他就聞過主人的味最多,別人一摸就咬。
我說“你這倆隻沒白訓,敢跟人熊幹。”
結果小富童鞋笑了笑,說道“那不是人熊,就是一對東北的黑熊,母子。你們這兒開工了,動靜大了,味大,又有吃的,他們冬天肯定是被這驚著了,醒了,找吃的,找到這兒來的。要是人熊的話,他發起瘋了,能給我們撒碎了……昨天的黑熊還能知道保護孩子。人熊直接把自己孩子先撒了再跟你拚命。”
呃,原來人熊如此缺心眼……
我突然想到昨天富大爺帥帥的拿著獵槍,就問“你爺爺原來是獵戶呀?”
小富告訴我,他們一家子都是,不過後來管委會要保護林子,不讓打獵了,現在獵人可少了。
我這兒和小富套近乎,大哥已經向大老板匯報了富大爺家的倆寶貝獒子的英勇事跡,大老板說,就是這兩隻了!必須把富大爺家的倆狗給留下!
富大爺起初不同意,後來我們軟磨硬泡呀,說隻是暫時放我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