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力賭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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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正是湯賢生,他所練就的“大力金剛神功”共有三路,第一路變化極多,每招每式剛猛激蕩,適宜與人對招,有九種招數。第二路自佛家《金剛經》中所論“摒除四相”而創,是神功的內力要訣,共分四種招數。第三路為蒙老西駕馭神功之後,自己領悟而出,乃是內外兼修,共五路招數,便是單單的這五路招數,使他顯赫於武林之中,其中一路招數變化甚繁,能演變出十八般兵器,單是這一招,湯賢生修煉了半年始終還是未能入門。這五路招數中尚有一路“金剛之軀”,湯賢生攻入沉香穀時,曾與馮茗滔較量使用過這招,與少林寺的“金鍾罩”功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黃蘊風一行人在三大門派眼前洋洋灑灑的走到秦振林身旁,將秦振林守在垓心,吳違楓與黃蘊風悄悄的說了幾句話,便入了內堂去。秦振林起身抱拳,道:“黃帥大駕光臨,恕秦某人今日招待不周了。”家業被破,自身難保,不想還這般風趣,果真是見識了大世麵的人。黃蘊風回敬道:“秦大官人屢次相救,黃某沒齒難忘,今日秦府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管。”許明和尚也跟著哈哈笑道:“黃帥不畏生死,我兄弟等人哪個也不畏縮。”
丁東亞、王英澤等人均是頭次麵對麵的見到黃蘊風,隻見英姿颯爽、眉宇間英氣不凡,明知龍潭虎穴,為著兄弟之情執意闖進來,雖當下與之為敵,也不免為之讚歎。常百勝、蓋玉陽等丐幫眾人也暗地佩服之至,但黃蘊風一行人的到來也在蓋玉陽的意料之中,眾人在佩服黃蘊風的同時,也端的為蓋玉陽的機智感到慶幸。三個門派掌事之人都依照蓋玉陽的約定,安排人手守住各處出口,形成一個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守之勢,讓來者插翅難逃。
卻說湯賢生見丁東亞站在大殿中央,情知此人勝了金鍾罩。朗聲說道:“敢問閣下姓名,在下湯賢生,杭州西湖湯府。”眾人都知聽過西湖湯府,而對湯賢生之名卻是聞所未聞。丁東亞也自報了姓名和身份,相較而言,一人是初出茅廬,一人是江湖成名已久。丁東亞倒也不自傲,看了看年紀輕輕的湯賢生,笑道:“這套‘金鍾罩’的功夫沒有二十年隻怕是練不下來,你瞧竹月老僧花甲之年,才使得這般功夫,我見你也不過二十歲,還是不要與我過招的好。”湯賢生淡淡一笑,道:“那倒未必,看招。”
話音未落,雙掌左右交叉,各自畫圓,一上一下,側身迎風而出,正是一招“雙龍埋頭”。丁東亞起初甚是輕敵,見得這般年齡自稱練就“金鍾罩”,更是不信,不想對方雙掌擊來,掌風襲麵,毛發迫直,不由雙掌運氣來擋。這一擋乃是本能出掌,運氣未足,掌法也不夠精明,與湯賢生雙掌一碰,頓覺雙臂酸麻,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心中大驚,叫道:“好大的臂力!”湯賢生也不禁飄飄然,道:“便是五百斤,我自能雙手舉起來,這會可信了我這金鍾罩的功夫了。”心頭才喜,頓時聽得門外一人叫道:“確是天生神力,我來試試。”
眾人舉目看了過去,隻見一青衣中年道士,絡腮胡須,手中拿著一杆鐵杵,這人將鐵杵往地上重重一點,隻見地板開裂成一條細細的縫隙。湯賢生見著膂力,暗自吃驚,問道:“閣下是何人。”那青衣道士還沒說話,隻見身後一胖一瘦又進來兩名道士,正是采石派的陸淋召與陸淋符兄弟,原來是采石派的眾人也攻破了西門進得大廳之中,陸淋召胖胖的身軀扭動著擠進門,喘著氣道:“小子可曾聽過‘鐵臂重棍’孟石清?”湯賢生拱手道:“原來是孟老前輩,晚生有理了。”這孟石清與黃蘊風有過數次交手,膂力極大,手中鐵杵有七十七斤重,卻能舞得自如,有套旋風棍法,蓋玉陽的重棍較之卻不可同日而語。
孟石清一躍上前,走到丁東亞身旁,舉手一扔,將手中鐵杵扔給了湯賢生,湯賢生不明所以,本能的伸出右手去接這鐵杵,不想鐵杵乃是實心所鑄,重量極大,右手一握鐵杵,身子跟著往前傾去,忙就這鐵棍穩住身子,差些跌倒在地。四大派眾人見狀,均哈哈大笑。孟石清也大笑道:“兄弟,五百斤你能舉得起來,為何偏偏我這七十七斤的鐵杵要你摔跤了呢。”湯賢生麵上微紅,也覺得甚是尷尬,瞧了瞧大廳中,見得西北角放了一尊財神關公的銅像,約了一人來高,將手中鐵杵又扔回給孟石清,一縱身跑至銅像前,說道:“孟前輩,今日我兩便比上一比,如何?”
孟石清看了看銅像,本知其意,卻裝作不明,問道:“如何個比法?”湯賢生用手敲了敲關公的銅像,又試了試重量,笑道:“你扔來鐵杵,我接的不盡人意,是我輸了。這下我們實實在在的比一比膂力,這尊關公銅像在此,乃是實心鑄成。我兩就各自施展本領,將銅像扛過頭頂,如何?”孟石清聽得此言,不禁放聲大笑,道:“難道還怕你不成。”
這時,竹月已被黃蘊風等人扶起來,內傷未愈,咳了兩聲,道:“湯兄弟,這銅像雖非全部實心鑄成,但銅壁厚近三寸,約七百餘斤,銅像進門時便是十餘人才扛進來。這種比法倒是免了得好,萬一有個閃失,傷了內息。”湯賢生拍了拍關公銅像,道:“才七百餘斤,我本以為有千斤重,這最是無趣,竹月法師就不用為湯某擔心了。”轉向孟石清,道:“七百斤,你道如何?”
在場眾人無不驚駭,七百餘斤實然不是小數,在場中人均是江湖中成名人物,有著一身的本領與武藝,然而均自忖沒這個能力去舉起七百餘斤的銅像。孟石清聽到七百餘斤,額頭不禁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口中哪肯認輸,隻說眼前這小子雖不是嬌瘦,但見膂力也不奇特,隻道是虛晃,怕也無這本事,便一口答應下來,鄭重說道:“那就賭上一賭,你倒是賭什麽?”湯賢生起先隻想挽回麵子,才求得此法,不想對方真真實實的賭了起來,雖甚是欣喜,也頓感不知所措,於是向黃蘊風說道:“黃帥,這賭注你來定一定。”
黃蘊風也猶豫半天,始終不知如何賭法,這時南宮煜搶著說道:“情知你無法為四大門派說話,這便隻賭你一派,若是你輸了,你們采石派給我等讓條路,讓我等救了秦大官人出去。”蓋玉陽心中大駭,深怕中計,搶道:“這等大事,豈能兒戲。”孟石清重棍點地,怒道:“莫非我還能輸了不成。”蓋玉陽道:“謹慎行事,隻怕萬一。”孟石清卻不理他,拱手向陸淋符道:“掌派,你道如何?若是應了,便給他們下個賭注。”
陸淋符緩步走上前,道:“蓋兄的話,自是沒錯的,這個賭還是要緩一緩,不能太過意氣用事。”陸淋召吼道:“掌門師弟,應了師叔的意思才是,師叔既敢相賭,自有勝算。”陸淋召所說的師叔正是“鐵臂重棍”孟石清。陸淋符輕輕的搖了搖頭,平心靜氣道:“師叔,若是要賭,也是可以,但要將賭注押小一些。”孟石清本就猶豫不決,問道:“如何押小一些。”陸淋符隻笑不語。湯賢生等得不耐煩,正色道:“是賭還是不賭。”
南宮煜道:“若是押小點,也未嚐不可,若是你輸了,你便撒手回家,這裏的事與你無關,你看如何?”這便將一派之事變作一人之事,見陸淋符、蓋玉陽等人都未說話,孟石清摸了摸胡子,道;“那便依你,若是你輸了,也撒手回家,莫要再管這事。”湯賢生點頭同意,說著,雙掌已出,一手抓住銅像的右肩,一手抓住銅像的左底,大喝一聲,氣力全出,卻見銅像仍是紋絲未動。心中不免慌神,接著再喝一聲,使出渾身解數,眾人見得那銅像搖了一搖,不禁讚歎不已,然便是這麽一搖,仍是無濟於事。這次眾人均未笑出聲來,孟石清獨個哈哈大笑,道:“小子,舉不起來便莫要逞能了。”便這使出兩次氣力,湯賢生已是渾身汗水直滴,忽地一個輕柔的聲音從黃蘊風身後響起,道:“少主人,若實在動不了可千萬別亂了內息。”說話的正是楚香印,楚香印一身紅色長袍往湯賢生身邊走去,從懷中取出一個手帕,給湯賢生擦出額頭的汗水。湯賢生長歎了一口氣,道:“兄弟,你先過去,莫待抬起銅像來砸了你。”楚香印心中是萬千個糾結,卻仍是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安慰道:“輸了便輸了,這七百餘斤,除了師父外,試問誰能舉過頭頂。”
南宮煜聽得此語,靈光一閃,來給湯賢生解圍,說道:“孟石清,我這兄弟舉不起來,你便來試試如何,若是你能舉過頭頂,才能算贏了,否則隻能算是平手。”孟石清哈哈大笑,喚了兩人,將鐵杵給這二人抬住,捋起衣袖,便來舉這銅像。
湯賢生喝道:“這得有個先來後到,我還未舉過頭頂,你來作甚,你且等等。”孟石清被嚇得震住,頓時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小子甚是狂妄,你來,你來……”楚香印見湯賢生硬要舉起來,甚是無奈,也不知如何勸說,隻是說道:“那便先調理調理氣息。”湯賢生點了點頭,雙足盤坐在地,靜靜的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大周天。這才站起身來,依方才姿勢,運足真氣至雙手勞宮穴,大喝一聲:“金剛抱月”,卻見那銅像晃動兩下,湯賢生接著又是一聲大喝,眾人不分敵我均為他捏了一把汗,隻見那銅像已漸漸離開底台,完完全全的由湯賢生氣力所控,湯賢生接著又一聲大喝,楚香印連忙閃身讓開,湯賢生的雙腳在地上踉踉蹌蹌的移動著,這銅像隨著他的大喝,緩緩的橫了過來,已然齊至胸前,孟石清麵上已在抽搐,表情僵硬,心道這果真是天生神力。黃蘊風等人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所措。隻見湯賢生雙腳穩抓地板,使出一招“破壽者相”,一股真力自丹田而上,直衝雙臂,一鼓作氣將銅像舉上頭頂。
黃蘊風等人見狀,心中大快,甚是讚歎。四大門派中也不少數人為他呐喊,有些雖未表現於麵上,心中已被這少年豪傑所震撼。隻聽得“哐”的一聲,湯賢生已將七百餘斤的銅像扔在地麵,砸的地板木屑橫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