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上不好走，說不定哪下又把車陷裏頭了！
    我和你送過去！”李向榮不由分說的就上了牛車。
    李向榮跟著牛車走了，村民們還真沒有往他和陳彩霞身上亂想。
    顧家人當初想欺負李向南他們母女，村長家的幾個兒子給撐腰。
    誰都知道兩家不是很對付。
    李村長家當然是壓顧家一頭了。
    老四年輕氣盛，逮著機會就和顧家過不去。
    大家沒有誰覺得奇怪。
    路不是很好，馬車上有那麽多種子。
    李向榮也心疼馬。
    他坐一會兒，下來走一會兒。
    尤其是快要到地方的時候，他就躲在牛車後麵走。
    這時候地裏的種子真的是快用完了。但也隻是快用完了，還沒斷呢。
    “你這個偷奸耍滑的！
    你躲在哪裏偷懶了！
    這麽晚，你是不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是壞種，到他媽啥時候都是壞種！”顧長鎖罵罵咧咧的就走過來。
    那架勢有動手的意思。
    村後的這些人誰打幾下子，肯定村裏沒人管的。
    也沒人敢管。
    但百安村的人比較淳樸，平時就是罵他們的人幾乎都沒有。
    以前除了顧老二作過妖，其他人都是當做視而不見。
    基本都是像今天似的，有事不幫忙，但肯定不會去打他們，罵他們。
    開大會必須批評的時候，有公社的人在，那時候的事不算。
    今天顧長鎖居然要打這個姑娘……看見的人無不搖頭。
    李向榮從牛車後邊竄出來就給了顧長鎖一腳，直接把人踹倒了。
    “你罵誰呢？”李向榮衝上去又踹了好幾腳。
    有村民過來了，象征性的拉了幾下。
    “這是怎麽了？”顧老大過來問問情況。
    但他也不敢說李向榮不對。
    “媽的！這個癟犢子！
    昨晚上下了雨，路不好走！
    這種子送的慢了點兒，但是也沒耽誤事兒吧？”耽誤不耽誤事的，隻要李向榮問了，一般人都不會抬杠。他怎麽說也是村長的兒子啊。
    “我幫著送種子，媽的，車陷在半道上，推車累得我半死，我還沒說啥呢？
    他就罵我偷奸耍滑的！
    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偷懶了？
    你個什麽玩意兒，你他媽是個男人嗎？
    你自己活幹完了嗎？就多管閑事！”李向榮又上去給了一腳。
    顧長鎖沒事找事，罵這些有問題的人，他們不敢說什麽。
    別說是李向榮這樣的大小夥子，正是要麵子的時候。就是村裏其他人也不能讓。
    顧長鎖這打挨了也是白挨。
    “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這功夫顧長鎖猥猥瑣瑣的，已經不是剛才那種囂張的樣子了。
    村民們無不鄙夷，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昨天第三小組送種子的是陳彩霞的爺爺，所以今天她搶著來第三小組的。
    她不想爺爺那麽大歲數了還挨罵。
    自己就裝聾子，罵就罵唄。
    沒想到李向榮給她出氣了。
    第二天，李村長就安排了一個村民來送種子，把陳彩霞弄去薅菜了。
    李向南說，是四哥打著她的旗號讓大伯給陳彩霞換的活。
    陳彩霞是李向南同學的事，李大伯早就知道。
    陳彩霞青春正盛的年紀，李向榮對她這炙熱的感情能沒有感覺嗎？
    可是她真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我知道。
    可是我的身份不行。
    會連累你的！
    咱們不合適。
    回去吧！”陳彩霞說。
    “我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我要是歲數大的找不到媳婦了，你嫁我不？”李向榮急切地說，生怕陳彩霞走了。
    “你淨胡說！”陳彩霞還能不知道李向榮在村裏多搶手嗎？
    有關他的閑話多。
    幹活的那些女人們常說。
    “我沒胡說。
    我娘帶我去相看，又讓我給攪黃了！
    媒人都讓我給得罪了！
    這是我得罪的第幾個人，我都忘了！
    反正我以後還這樣！”李向榮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自得。
    村長媳婦帶著小兒子去相親，這小子在媒人麵前說話不好聽。
    村長媳婦氣的，回來就給他胖揍了一頓。
    都能成家的孩子了，要是不氣急眼了，能動手嗎？
    村裏女人幹活的時候東家長西家短的，就說這些事。
    陳彩霞當然就聽見了。
    陳彩霞再說攆他走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明天晚上再出來行不行，我想跟你說話。
    能跟你說句話多難啊？”李向榮聲音低低的，帶著央求。
    “你沒有別的要說了？
    我要趕緊回去了！
    時間長了，我爺爺該起疑了！”陳彩霞沒說明天出來還是不出。
    在夜幕中看不見彼此的表情，可這夜幕，也平白的讓兩個人之前多了一點曖昧。
    去年秋天下雨，村裏人都沒上工，李向榮去林子裏采蘑菇就遇到了陳彩霞。
    李向榮跟在陳彩霞後麵不肯走，那天他們在一起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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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彩霞羞澀的麵龐格外的漂亮，李向榮真的不知道當時怎麽了，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大膽。
    他就……他就親了一下。
    當時陳彩霞很惱火。
    他說了他不對，彩霞要是生氣就打他。
    不過，陳彩霞後來沒舍得動手。
    想起那天的事，李向榮心裏火熱火熱的。
    他抓住陳彩霞的手，就把那個雞蛋塞了回去。
    這一回陳彩霞握著雞蛋沒動。“我要回屋了！”
    “你回去吧，你先進屋，然後我再走……”
    陳彩霞回屋之後什麽也沒有說，就躺下了。
    陳彩霞摸著兜裏的那個雞蛋，還帶著李向榮的體溫。沒一會兒她起來，在黑暗中悄悄的把雞蛋放好。
    她覺得美好的時光很短暫，即使是短暫，她也願意去享受這份美好。
    第二天晚上李向榮雖不知道陳彩霞會不會出來，但是他在外麵等。
    陳彩霞出來的時候，李向榮歡喜的都要喊出來了。
    給陳彩霞嚇死了。“你千萬別出聲！”
    李向榮拉著陳彩霞往遠處走。
    陳彩霞“我隻能待一會兒！”
    “我知道！
    就和你說幾句話就行！”李向榮緊緊的牽著陳彩霞的手，她也沒有掙脫……
    兩個人就這樣約好了，隔三差五的見一麵。
    每次也不過十分八分鍾的。
    由於時間短，陳爺爺也沒有發現什麽。
    四哥實在是想找一個人分享他的喜悅， 他唯一能說實話的人就是李向南。
    李向南聽了他的話，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你就不能不說嗎？
    你說我給不給你守這個秘密！
    你知不知道這是秘密，那就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李向南她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告訴大伯。
    原來的時候他們隻是有好感，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而陳彩霞又是一直拒絕的態度。
    慢慢的也許他們之間也就不會有什麽了……
    四哥拒絕相親，和大伯娘說的信誓旦旦的，等過年他們有機會進城的，然後再說婚事。
    可是上次四哥都作到被他娘打了，他背地裏還那麽開心。他說他一定堅持下去。
    李向南就忐忑了。
    原來她是不打算幹涉的。
    現在可不一樣了，這是三天兩頭就能見上。
    告訴了大伯，她怕大伯刁難村後的那幾個人。
    畢竟從目前的大環境來看，沾上那些人沒有好處。
    可是不告訴大伯，看看四哥現在這個樣子了。
    年輕人在熱戀中見麵的次數肯定少不了。
    陳彩霞怕他爺爺知道，肯定不會出來的很晚。
    他們住的地方是村子最後邊，又沒出村子。
    那就意味著很可能被村民碰上。
    萬一要是哪天讓人撞破了……
    再說，如果有一天陳家大伯恢複了身份，陳彩霞走了，四哥怎麽辦？
    李向南是心疼四哥。
    情感這東西可不是想放出去就放出去，想收回來就收回來。
    這一看，四哥簡直就是敗家孩子。
    這功夫還美的不行不行的。
    李向南想了好幾想，能不能抬手揍他……
    有的事李向南都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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