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害怕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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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賊王!
在程鬆平看來,順子這是怕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局徹底翻本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棄。
當下,他一步步向著順子逼近。
順子有些無語,有必要這麽急嗎?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快而已。
但也僅僅是刀法比較快而已,在身法上,老頭你還差得遠了!
順子身形急速後退,與程鬆平拉開了一段距離後,猛然停下。
程鬆平感到有些不解,眼神有幾分迷茫。
這個小子,能有這麽好的身手不容易。
你要真是這麽跑了,老子也就不再追究,好歹算是挽回了麵子。
可你停下來,究竟是什麽意思?
隻見順子緩緩脫去外麵的棉衣,緊接著便是取下手臂和腿上的砂袋。
取下砂袋後,隨手跟棉衣扔在一邊。
從砂袋落地沉悶的聲音來判斷,那一小堆砂袋,足有二三十斤。
程鬆平的眼角不由抽了抽,這個小子究竟是什麽怪胎?
身上綁了那麽多砂袋,居然還能這麽快?
不僅手法快過了羅公祖,還輕鬆擋下了剛才自己生平的最快一刀。
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彌漫了他的心頭。
小廣場上,其他人也都感到無比驚訝。
尤其是羅公祖和嚴複禮,更是感到臉上像火燒的一般。
剛才人家跟自己比試,根本就沒用全力!
羅公祖搖了搖頭,低聲問嚴複禮,“複禮,這家夥是誰的門下?”
嚴複禮低聲道“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那人,可他已經消失多年,也沒聽說他再收徒呀!”
場地正中,順子向前幾步,再次朝程鬆平勾了勾手指“程當家的,繼續!”
此時,程鬆平已經有了懼意,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腳下猛然加速,向著順子疾衝,手上的兩片短刀,在身前舞出了兩團白光。
順子身子不停晃動,眨眼間與程鬆平過了十幾招。
在外人看來,順子就像在刀影中穿梭一般。
一邊的宋祁看得也有些眼花,但程鬆平的短刀揮向哪裏,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道道白光,全都指向順子的頸動脈,招招致命。
“哥,這老頭陰得很,不要對他手軟!”
也難怪程鬆平出招陰險,他現在心裏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順子的對手。
除了以命相搏,他別無選擇。
因此,他每一招都力求快、狠!
順子去掉砂袋之後,身子更加輕靈。
但他那小小的刀片,跟對方的短刀相比,還是有些吃虧。
所以他並沒有急於出刀,而是在觀察對方的招式。
不得不說,這個程氏快刀門確實有點東西。
出刀不僅快且狠,而且招式怪異,不管程鬆平從哪個角度出刀,最終總能指向他的致命之處。
十幾個回合之後,順子已經摸清了程鬆平的路數,不再是一味躲閃。
他雙手手腕微振,兩片刀片出現在指縫中。
在外人看來,此時的順子隻是一味躲閃,毫無還手之力。
而程鬆平則是額頭冒出了冷汗,雙刀在手,竟然拿不下這個毛頭小子!
拳怕少壯,一旦自己氣力不繼,定然會輸在這小子的手裏。
然而,順子並沒有給他氣力不濟的機會。
隻見順子腳下步伐突然加快,圍著程鬆平不停打轉。
就好似一團黑影,將程鬆平層層包裹。
數秒之後,順子突然跳出一丈開外,雙手背在身後。
沉聲說道“程當家的,你輸了!”
圍觀的眾人,除了宋頎,所有人都還以為順子沒有出刀。
因為順子的身法和手法太快,他們根本就看不清楚。
順子話音剛落,隻聽當當兩聲,程鬆平的兩柄短刀掉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他的身周飄起一團白霧。
湖麵一陣冷風吹來,白霧隨風而散。
眾人這才看清楚,那團白霧,卻是一團團飄飛的棉絮。
程鬆平此時隻穿著單薄的襯衣,身上的棉袍已經被割成了一寸一寸的碎片。
而他的雙手手腕,則鮮血汩汩直流。
“罷了,罷了!想不到我程鬆平一世英名,竟折在一個無名小子手裏!”
程鬆平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整個人就像秋後的衰草,毫無生氣,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老頭,輸得褲子都沒了,就是說你吧?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程鬆平雖然看著淒慘,但宋頎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
如果順子技不如人,現在淒慘的就是他們兄弟。
一向喜歡痛打落水狗的宋頎,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絕好的裝逼機會。
程鬆平慘然一笑,喃喃道“是我學藝不精,輸得無話可說。”
他隨即麵向順子,問道“這位小兄弟,請問您高姓大名,出自誰的門下?”
順子冷冷看了程鬆平一眼,心道現在終於知道說句人話了?
就你這副德性,隻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真正輸在誰的手裏。
他隻是淡淡說道“我叫李來順。我師父的名諱,你還不配知道!”
這時候櫻洲小廣場上,已經有十幾人掏出了小刀,向著順子和宋頎圍攏過來。
他們手裏的小刀,跟程鬆平的短刀一模一樣。
這些家夥,應該都是程鬆平的徒子徒孫。
不等他們靠近,嚴複禮已經手握紙牌,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麽!”
羅公祖也抬起手臂,擺開了一個門戶。
“誰都不要亂動!你們那點微末手藝,也敢出來獻醜?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程鬆平不顧雙腕鮮血直流,對著一幫手下厲聲製止。
他緩步走到場地中央,環顧了一眼左右,顫聲說道“我程鬆平活到了快入土的年紀,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這一雙手,算是廢了。從此之後,金陵榮門,再也沒有我程鬆平這號人物!”
說完,他不顧手上傷勢,邁開腳步走出櫻洲,向著玄武門方向走去。
“師父!”
“師公!”
在他身後,傳來徒子徒孫的陣陣呼喊。
程鬆平頭也不回,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他那些呆怔的徒子徒孫,這時才反應過來,邁開腳步,奮力追了過去。
看著遠去的人群,宋頎罵罵咧咧道“他娘的不要臉的老東西,不是說抹了自己脖子嗎?這就走了?臉呢!”
順子一邊綁著砂袋,一邊說道“他想抹,也抹不成了。”
羅公祖和嚴複禮雙雙走近,對著順子深深一躬。
“多謝李爺手下留情,保全了程爺性命。”
順子穿好了棉衣,拍了拍手,淡淡說道“沒啥,我隻是怕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