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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豬加閎亥加啟連著磕了三個頭，才站起身來，倒退了三步，才轉過身去，走了。
    挹婁都準備好了，想說“恭送大人”，可是還沒等說出來，閎亥加啟就被夫餘兵簇擁著，了無身影，到挹婁嘴邊的話，到底沒說出來。
    軟風走過來，問艮莉，“說什麽？”
    艮莉說，“鹽樹的……”
    軟風接著問道，“不是，你說什麽？”
    “我，我沒說什麽啊！”艮莉回道。
    軟風用手一指挹婁，“你叫他什麽？”
    “叫他？啊……‘老公’，好不好？”艮莉希望軟風誇讚她的發明創造。
    “好！”軟風極力讚揚，“‘老公’，嘻嘻。好，叫他‘小老公’是不更好？”
    “不好，‘小老公’，到底是‘小公’還是‘老公’？”艮莉肯定地說，“不地，不叫‘小老公’，就叫‘老公’。”
    “什麽‘小老公’，‘老公’啊？”綺妍走了過來，問軟風和艮莉。
    軟風當仁不讓地把剛才的事兒學了。
    綺妍琢磨著，“‘老公’？好，老公好。老公！”
    季步璐在他家門口，聽到綺妍喊——實際上，他沒聽明白綺妍喊什麽，但他知道綺妍是在喊自己，就答應一聲，向這邊走來。
    大家一看，“哄”地笑了。
    艮冉和艮朗來了，問道，“你們笑什麽呢？”
    艮莉又當仁不讓地把綺妍喊出“老公”的來龍去脈學了。艮冉和艮朗想一想，說道，“‘老公’好，‘老公’真好，‘老公’！！”
    張廣才、嘎嘎穀和季步璐的情況差不多，也應著，跑了過來。
    ——這次哄笑聲，要比上一次更響一些。
    再往後，一直流傳至今，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老公”一詞是怎麽來的，就賤了巴刺叫自己丈夫為“老公”，叫得丈夫下意識地摸摸下巴，夾夾腿。
    綺妍一眼看到了挹婁抱回來的小丫環，問道，“咦，這是誰家的丫頭？”
    挹婁就大體地對綺妍學了他們到沃沮國的情況。
    綺妍蹲了下去，拉著小丫環的兩隻手，左看右看，看不夠，她問小丫環，“小閨女，你叫什麽？”
    小丫環看了看艮莉、軟風，甚至挹婁，不知該不該和這個陌生的女人說話。
    挹婁說，“沒事，她是我們的姐。她可好了！”
    艮莉和軟風也在一旁鼓勵她，小丫環才用她藍色的大眼睛看著綺妍小聲地說，“我叫庫麗。”
    “‘庫麗’？你的名字好怪。”綺妍說。
    “我父母在的時候，叫我‘阿瓦爾庫麗’，後來，他們就叫我庫麗。”
    “你父母呢？”綺妍問。
    庫麗搖搖頭，就不說話了。
    綺妍歎了一口氣，然後說，“真是紅顏……你跟著我挹婁兄弟，錯不了，我挹婁兄弟可是知道疼媳婦了。”
    “我不做他的媳婦。”庫麗說的很堅決。
    “我也沒讓你做我媳婦。”挹婁也很肯定。
    “真的？”綺妍問。
    “那可不真的，”挹婁認真地說道，“我都有兩個了，再多，我家炕就放不下了。”
    綺妍翻翻眼睛，問挹婁，“你真不要？”
    挹婁說，“真不要。”
    聽挹婁這麽一說，艮莉和軟風著急了，紛紛叫著挹婁“老公”，讓挹婁把庫麗收做媳婦。
    挹婁來了大男子主義，搖著手，擺著頭說，“不收不收，有你們倆，都夠我喝一壺的了，不收。要收，你們收吧。”
    有人笑。
    綺妍說，“你要不要，我要。我可告訴你，不行後悔的。”
    “絕不後悔。”挹婁說的斬釘截鐵。
    “好，庫麗，跟姐走。”說著，綺妍站了起來，領著庫麗就往她家走。
    艮莉和軟風還跟在後邊，一眼一眼地看著挹婁，心想著，說不上哪一刻，挹婁反悔了，才中了她倆的意願。
    可是，挹婁沒反悔，這件事兒，一下就翻片兒了，和走過來的季步璐嘮起了老豬加閎亥加啟找他談判樹鹽的事。
    季步璐和張廣才、嘎嘎穀都說挹婁回答得好，有關主權的問題，寸步不讓。
    這時，張廣才他姥爺花玉喬思謀著說道，“鹽樹的問題隻點燃了他的肺管子，接下去——也就是明天吧，咱這一溜的獵人，都不給他們野豬油了，那才掏他們的心窩子呢。這一仗，是非打不可。”
    季步璐說，“原來沒想到他們先發起，就防著穢城方向了，結果，豬加俏沒聲息地摸上來，咱們全然不知。看來號乎幾方向，也得放出十裏哨。”
    花玉喬說，“豬加離咱們近，他們乘快馬都不用歇，一鼓作氣就奔撲而來，十裏哨不夠吧？”
    “那就放出二十裏。”季步璐肯定地說。
    花玉喬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這麽近，用人傳遞戰報，已經不行了。”
    季步璐問道，“不用人，用什麽？”
    花玉喬回道，“用鵲鳥。現在正是鵲鳥築巢、下卵時節，七、八月就抱窩。這時，鵲鳥最是戀窩之時。讓傳哨之人，拿去一隻鵲鳥，守在號乎幾城外，他們隻要有兵馬異動，就放出鵲鳥。並在腿上係一個繩，一個結，為一隊兵，這樣，我們不僅知道他們出兵，還知道他出了多少兵，那我們就能對付他們了。”
    “大好！”季步璐大興，當下就命令人，上樹去抓鵲鳥，連夜就趕赴號乎幾，把哨位拉上，以免豬加偷襲。
    季步璐有點兒坐不住了，他安排完放哨的人，又去聚攏戰隊。
    先把聚攏戰隊的方式搞好——基本有戰事，以鹿角號為準，一長兩短為戰事結合號。鹿角號傳出去是很遠，但也是有限製的，以三個屯子為一個聚落，聽到南山屯這邊吹結合號，下三個屯子，指定一個人，也吹起鹿角號，以此類推。這樣，第一輪號角，用不上半個時辰，就能聚攏起一支先鋒部隊，先自趕赴十裏外的第一個伏擊點。到那裏，有兩個時辰可以構築絆馬索、陷馬坑，第一波次的打擊的組織工作，就完畢了。
    部隊就以逸待勞，等著豬加的精騎兵入甕。
    從豬加首府號乎幾到季步璐他們十裏外的伏擊點，就是快馬奔襲，也要三個時辰，更何況，他們是來打仗的，就要惜馬力，不可能急駛，這樣，季步璐他們就更有時間組織第二、第三波次的伏擊——他們不想殺死多少多少豬加的兵，隻是想嚇阻他們，這樣的仗，就比較好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