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洞穴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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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禿頂山的禿頂子裏,上下三層洞穴。
    一層,朝北大洞口是天然的,南邊,有正南和西南兩個洞口,顯然是人工開鑿的;二層朝東,有兩個人工開鑿的洞口;三層,有三個朝西的洞口,也是人工開鑿的。
    開鑿者為什麽分得這麽清?有專家說,這裏住的,原是三個不同的社區。
    ——這是現代學者討論的命題,挹婁他們則不關心這個。當時,挹婁征求道,“用不用把這幾個朝東朝西的洞口堵死呢?”
    張廣才說,“不用,他們還敢來?”
    ——張廣才低估了沃沮人“戀洞情結”。
    ——這是後話,後話後說。
    當晚,他們幾個就住在洞裏。
    這洞裏原是住人的,住宿一應備品,都是齊全的,攤吧攤吧,捋順捋順,就可以睡。為主是晚飯得自己籌備,但,這並不犯難,亞大罕大包大攬過去。
    果然,他出去不多一會兒,就背回一隻麅子,小哥幾個就學他們的父輩,把麅子開膛,剝皮,用那個長鍋煮麅子肉。
    煮肉得用水,到哪裏弄水去呢?
    亞大罕抽著鼻管,嗅嗅,說道,“這洞裏有水源。”
    張廣才就讓小夥伴們分頭去找。
    “不必。”挹婁說完,就到初沿的洞穴裏問她,平常日子裏,他們到哪裏去取水?
    初沿詭異地笑笑,“你們還是得用我不是?”
    挹婁說,“你少羅嗦,快點說,要不,他們要攆你,我可不管了。”
    初沿急忙說,“別地呀,說得好好,怎麽又提到‘攆’的話題呀?你們挹婁人,好倒是好,就是酸性,動不動就撂小臉子了。”
    挹婁聽了這話,趕緊轉了臉色,“我逗你玩兒呢,姐你別打哈哈,快告訴我去哪裏取水,咱好煮肉。”
    一聽說煮肉,初沿的眼睛一亮,立馬不調侃了,兩隻手攬著胸前掛著的兩個吃奶的孩子,走出穴居洞的洞口,領著挹婁就往南邊那條洞道裏走去。走過三個穴居洞口,她就拐進一個矮趴趴的洞口。
    挹婁隨之就進去了。
    進去之後,就有一股很濃重的水氣襲來,並伴隨著涼森森的感覺。
    初沿攬著胸前的兩個孩子,往上頓了頓,對挹婁說,“井就在這裏,我們這裏的人,都喝這裏的水。”
    挹婁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了:這個洞穴裏沒有鋪睡覺的幹草墊子,裏邊的空間也不大,那口井就在室中央——敢情這是一間專門的水房。
    挹婁走到近前,伏在條形石搭建的井台,往井裏看,隻見水麵離井台並不遠,清亮亮的水,映照著自己的麵容。
    挹婁立即感到一身燥熱,非常想跳進井裏,涼快涼快。就回頭問初沿,“姐,我想進裏涼快涼快?”
    初沿說,“傻兄弟,這是井啊!裏邊深著呢!”
    “沒事,”挹婁說,“多深也淹不著我!”
    初沿阻止道,“不行不行,你要有個好歹的,我靠著誰去?再說,你不著急煮肉了?”
    挹婁一想,也是。就說,“那好,我先不下去,哪天的,我再……你們平常拿啥打水呀?”
    初沿往洞角一指,“那不是柳罐鬥子嗎?”
    “柳罐鬥子”是用柳條編的一種圓底的水桶,由於是圓底,到水裏就側棱著,水就進去了,上邊有個木梁,木梁上拴個麻繩,扯著麻繩的頭就把水提上來了。
    柳罐鬥子剛編的時候,免不了有縫隙,但是,長時間在水裏泡著,就把柳條泡漲了,把縫隙就堵嚴了,以至水都流不出。
    現在有的農村使用笨井,還用柳罐鬥子提水。
    有些生產、生活工具,雖經千年而不變。
    挹婁衝出水房洞穴,衝大洞穴那邊喊道,“快來呀,把咱的小鍋端來,這邊有水!”
    ——他這一聲喊,造成無數個回音,在洞穴裏跌來蕩去的。
    張廣才回了一聲。
    初沿手一指,“那邊就是灶間,那裏也有鍋。”
    “啊?!你們有鍋?”挹婁驚異。
    “那當然了,”初沿自自豪豪地樣子,“我們比夫餘人使鍋的年頭都早!”
    挹婁看她一眼,就往隔壁走去。
    進了“灶間”,躲開身影,看到裏邊像水房一樣,沒有在裏邊睡覺的痕跡,反而有個灶台,上邊架著一口不小的鍋。灶台的下邊,還有兩個相同大小的鍋,一個鍋裏還有飯嘎巴,說明攆他們出走的時候,他們剛吃完飯不久,飯鍋還沒來得及清理幹淨。
    挹婁回頭問靠過來的初沿,“你們大夥吃一鍋飯?”
    初沿冷不丁地懵住了,想一想,才理解了挹婁說的意思,她反問道,“你們不也是嗎?”
    挹婁要分辯,這時,就聽到好些人踢拉趿拉的腳步聲,還聽到張廣才的喊聲,“訥烏,你在哪裏?”
    “我在這兒呢!”挹婁急忙說。同時,閃身出了洞口。
    除了亞大罕以外,其餘幾個小夥伴都跟著走來了。
    挹婁對張廣才說,“那屋有個水穴,這屋是做飯的地方。”
    挹婁還不習慣初沿說的“井”的名詞,他管“井”叫“水穴”。
    張廣才他們進了灶間,看了看,拾起一塊小石頭,敲了敲他們的鍋。
    鍋發出鐵器的聲音,張廣才轉過頭來問初沿,“你們的鍋從哪裏整的?”
    初沿往上送了送她胸前的兩個孩子,有些抵防地看了看張廣才,“不、知道……”
    挹婁解釋道,“你說吧,這是我阿洪,他不能咋地你。”
    “啊,”初沿還是有點兒膽突突地樣子,“我不是怕……我真不知道……”
    現在沒工夫和她糾纏,她要不想說,你還能拷打她不成?再說,現在鍋也夠使,一層洞穴裏有三口鍋,另外兩層裏肯定也是這個局勢,那鍋就富富有餘了。
    張廣才幾人又去隔壁洞穴看了看,見有水,就說,“那就把麅子肉拿到這裏來洗,不就成了?洗好,再抬回去煮就是了。”
    挹婁說,“那還不如就在這裏煮了,反正沃沮人也在這裏煮飯吃,咱們就不能煉野豬油?”
    張廣才四周看了看,說道,“不行,這個空間太小。他們做飯用多大功夫?咱們煉起野豬油來,那是要整天整宿的。”
    挹婁想想也對,就沒說什麽。
    煮麅子肉,很快的,用不到一個時辰,麅子肉就爛糊了,他們就撤了火,把麅子撈出來,分卸數十塊,大家,加上初沿及她的兩個孩子,就吃起麅子肉來。
    本來,大家都以為這煉野豬油的生活妥妥的了,誰想到,挹婁總是心懷惴惴,像有什麽事不落體似的。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說,“不行,我還得讓闊力攫我回去一趟。”
    張廣才問挹婁,“這天都黑了,你還回去幹啥?”
    挹婁說,“闊力還怕黑?闊力,走,攫我回去。”
    闊力應聲而至,在洞裏就從後邊攫起挹婁,展翅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