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瓦爾農場

    “哪裏來的詭異？來幹嘛的？”

    為首一隻長著牛頭的怪物警惕地看著宋均，在距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

    宋均這一身打扮實在過於怪異和可疑。

    【瓦爾農場】的詭異們都以這一身製服為榮，他卻遮住了臉。

    尤其是……他遮住了頭發！

    一根散發著血腥味道的陳舊木矛卻直直抵上了他的詭心。

    牛頭怪物上下打量他幾眼：“擋住臉的東西都給我摘下來！”

    宋均疲憊地點了點頭。

    來瓦爾農場的這幾天，他就沒有睡過覺，甚至連回宋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事情一樁接一樁，晚上還會有一件關鍵的大事。

    他實在不想在這些嘍囉身上浪費過多的精力。

    “如你所願。”宋均說。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頭已經變得幹爽的黑發。

    長矛刺破了他心口的製服，氣刃在同一時間切掉了牛頭怪物的手臂。

    宋均抓住血跡斑駁的長矛扔進手鐲，利落地將三隻詭異削成光禿禿的棍子，踢遠那些歡蹦亂跳的詭肢。

    他抽出三張契約紙，熟練地在上麵添加了幾行關鍵字。

    “要麽簽，要麽死。”

    他瞥了一眼牛頭怪物：“沒有手，就用舌頭舔。”

    五分鍾後。

    宋均帶著滿臉屈辱的三個新小弟，用原本屬於異碎的那張卡片，刷開了大門。

    就在剛才，牛頭怪物不情不願地告知他，屠宰場內沒有喪魂四級及以上的詭異，隻有大約二十來隻喪魂二三級的詭物。

    “開心點。”宋均隨口勸慰道，“我去簽下別的詭異，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他看著牛頭怪黑黢黢的臉：“墊背這種東西，能拉多少是多少。”

    牛頭怪覺得這話非常奇怪，但是又很有道理。

    氣刃精確地削掉他那些同伴的肢體，宋均對著飛跑過來的無麵、獨眼、幹屍和蛞蝓點頭，抽出春華的匕首扔了過去。

    “都摁住！誰敢不簽，你們就讓誰死！”

    牛頭怪瞪大眼睛。

    “你……他們為什麽聽你的？”

    宋均摁著第一隻詭異，強迫他在乙方一欄打下烙印。

    “因為我幹掉了朝雲暮雨。”他雲淡風輕地說，“再然後，春華和秋實也簽下了契約。有什麽問題嗎？”

    蛞蝓趾高氣昂地把斷肢丟回給簽完名字的詭異。

    那詭異慌忙裝好胳膊，驚異地喊道：“你說什麽？！”

    宋均正在按第二隻詭異的頭，看著這女詭伸出長長的舌頭，在乙方打下烙印。

    “我說啊，”他耐心地重複一遍，抽出第三張契約紙著手修改，“在這裏我說我是二爺，就沒有詭異敢自稱大爺。”

    “聽懂了嗎？”

    新來的詭異們麵麵相覷，無麵、獨眼、蛞蝓和幹屍卻異口同聲。

    “聽懂了大哥！！”

    地上的詭異們一個個驚疑不定，有一隻長發遮麵的女詭抬起頭，透過發縫盯住他。

    “春華秋實那兩個叛徒。”她陰森地說，在無麵的逼迫下，用頭發打下烙印。

    “就算你僥幸收下他們，還以此脅迫我們簽下契約，你也對付不了牧神先生和魚先生。”

    “就、就是！”另一隻詭異壯著膽子附和道，“我們暫時簽下契約，不代表我們會背叛桑卡！”

    “魚先生會讓真相大白，會讓我們重獲自由。”這是第三隻詭異，“你最好了解清楚魚先生的實力。”

    ……

    宋均沒有理會這些無知的言論，隻是灌了口冰可樂，讓自己打起精神。

    他一路簽過去，最後一隻麵容蒼老的詭異陰邪地望著他冷笑。

    “到底是年紀輕輕就死了的，不通世故，太過於莽撞。可惜了，唉……”

    宋均收好最後一張契約，看了一圈，記住了這些詭異的臉。

    他打電話給林楊囑咐他來收拾大門內外的氣味，隨後轉向那隻看門的牛頭怪。

    “帶著你的小跟班出來。”

    三隻詭異很不情願地跟上了他，宋均帶著他們，走回了原本站崗的地點。

    “魚先生一會兒就會來。”宋均平靜地掃過三隻詭異奇形怪狀的臉，甚至懶得擺出笑容。

    “如果魚先生問起，你們就說看見我開車回來過，因為門口有詭異站崗，所以又走了。”

    牛頭怪眼裏晦暗不明，顯然在動別的小心思：“好的。”

    宋均搖搖頭，掏出春華先生的匕首，快速地挖掉了他的詭心。

    “你——”

    “你最好別有那些淺薄的想法。”

    宋均緊緊捏著那顆跳動的心髒，眼神輕輕略過另外兩隻詭異流露出恐懼的臉。

    他把心髒和那隻蜥蜴的犁鼻器塞在一塊兒，抽出一張酒精棉片，仔細地擦拭掉牛頭怪胸前的血跡。

    詭心是有新鮮血味兒的，他不想留下暴露契約的可能性。

    “心髒是在你的胸腔裏還是我的辦公桌上，取決你自己。”

    牛頭怪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等那輛車頭變了形的猩紅跑車遠去，他才回過神來，粗壯的手指狠狠扣進自己心口的皮膚。

    “不。”他咕噥道，牛眼裏流露出恐懼，“不。他拿走了，他拿走了我的詭心……”

    “我們都看到了。”另一隻詭異顫抖著說，“我們最好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他看起來和魚先生差不多。”

    “魚先生”三個字，讓三隻詭異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也對。”牛頭怪低沉地說，“如果魚先生知道了，他不會讓我這種廢物好過。”

    ……

    天色幾近全黑。

    加工場的戒備顯然要比屠宰場更加森嚴。

    宋均這次沒有讓猩紅色轎跑暴露在站崗詭異的視野中。

    他把跑車收好，大步走向前方低矮的廠房。

    這一次，他沒有再遮擋自己黑色的頭發。

    晦暗的燈光下，三隻詭異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他身上。

    “是他！”其中一隻詭異語調怪誕地喊起來，“是他！”

    “他隻有喪魂二級！”

    “攔住他！號，進去拉響警報！快！”

    被稱作“號”的詭異轉身就往門禁的方向跑，他的下半身長著畸形的四條腿。

    宋均歎了口氣，詭刃揮出，砍斷了畸形詭的下半身。

    “不要做這種無謂的反抗。”

    這幾隻詭異等級不高，對付起來很容易。

    宋均提著畸形詭的頭，給春華先生打電話。

    “我到了，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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