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擂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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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姑修仙記!
    殷若飛與皇室有深仇大恨,連著被人奪走未婚夫,自然說話噬無忌憚,而她們,就算心裏在對郡主不屑,也萬萬不能宣之於口。
    好似沒看到鳴紗郡主那吃人的眼神一般,殷若飛右側的少女嬌嬌滴滴的笑了兩聲“是啊,總聽聞宗室貴女出身、教導都是一等一的,可不是一臉狐媚就能扮出來的”
    左邊少女聞言,看了她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動物還有什麽強弱之分呢,這人嘛,總得有幾顆攪禍精呢”
    桑州書院這幾個女弟子你一言我一言的明嘲暗諷,氣得鳴紗郡主渾身發抖,四周若有似無的眼神不住的落在她身上,恨不能把他們碎屍萬段“大膽,汙蔑皇室成員,就算你們是長歌弟子也不能這般放肆”
    殷若飛聳了聳肩,眼眸鼓得圓圓的,仿若在說“你來啊,你來啊,你有本事你來啊”這還不算,她又語重心長的解釋“唉,我們可是實話實說,這個可不叫汙蔑,這叫耿直”
    挑釁!殷若飛在挑釁她!鳴紗郡主隻覺腦門充血,那個三年前被她趕出去的人,如今當著滿京城的人狠狠的把她踩下去了,把她比了下去。
    她絕對不許!
    “噗”好些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低著頭悄悄抿嘴一笑,向來目中無人的鳴紗郡主終於被人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幾位姑娘堪稱我北夏巾幗英雄。
    這笑聲讓鳴紗郡主所有理智崩潰,推開旁邊勸解她的人,一個用力拍在桌上“來人,給本郡主……”
    “鳴紗”湘王妃喝了一聲打斷她,與鳴紗郡主一般無二的明豔臉龐陰沉如水,意味不明的掃過殷若飛,在轉向葉曦,道“葉首座別見怪,鳴紗年紀小,說錯了話,你別往心裏去”
    “母妃”鳴紗郡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怎……母妃怎麽不幫她?
    湘王妃輕輕撇了她一眼,一臉歉意的看著半大的藍衣少女,笑容可掬,儼然慈母之像。
    那一眼,卻讓鳴紗郡主渾身冰冷,理智也瞬間回籠,她怎麽忘了,母妃行事,素來有思量,容不得他人左右。不由得垂著頭,眼裏的陰狠已是遮掩不住,都怪殷若飛,都怪那個葉曦,若不是她們,她又怎會出醜,還惹得母妃不滿。
    葉曦一臉平靜,揭開茶蓋輕輕吹了吹,淺淺嚐了一口,放下茶杯,無所謂的回了句“看臉都二十了吧,還小,看來王妃教導無方啊,也是,王妃這般傾國傾城,教導女兒也不會是在賢良淑德這一塊”
    她直接暗指湘王妃不賢惠,有狐媚之嫌,配合著方才幾人的言語,硬生生給湘王妃母女扣上了一鼎大帽子,畢竟她是個誠實的姑娘,當她沒聽見這女人之前的話麽,笑話,怎能讓你下得了台?
    香丹院奇聞終於知道桑州書院怎麽成為一家的了#論一口好嘴的重要性
    桑州書院首座當麵嘲諷當朝從一品誥命,堂堂湘親王妃。
    膽好肥啊!眾位婦人小姐表示擔心。
    湘王妃眼神銳利的看著她,這個葉曦,當真是給臉不要臉,方才還真是小瞧了她,“葉首座果真是伶牙俐齒”
    葉曦悅耳一笑,請清脆脆的聲音格外好聽“比不上王妃的教女有方”
    “你……”湘王妃被她一噎,半響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今日宴會,難得小聚,何必說些不開心的,惹得大家不痛快呢”滄夕情笑著打了打圓場,看著湘王妃差點被氣出內傷,不做痕跡的朝葉曦遞了個眼神。
    葉曦順著她的話接口道“是啊,如此倒是葉曦的不是了”
    “裝模作樣”,鳴紗郡主右手方有個女聲輕哼了下。
    隻見女子一襲湖綠衣裙,咬牙切齒的瞪著葉曦,估摸著是替鳴紗郡主抱不平。
    在場眾人“……”
    葉曦認得這個聲音,倒是饒有興趣的側過身看著她“方才我在林中休恬,聽聞一女子洋洋自誇,把自家老夫人手帕交的孫女推給了一個名聲不佳的男子,你說,這個女子是不是心狠手辣,令人發指”
    她本來沒打算說這些破事,順著滄閣主的話就把這篇揭過了,偏偏接二連三有人想找茬,送上門來,她可不會放虎歸山,好歹也是做善事!
    甄曼曼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指著她“你……你居然聽到了”
    隨即捂著嘴,心裏一個咯噔。在甄家人不可思議的眼中,潸然淚下。
    她完了,她的名聲,她辛辛苦苦踩著堂姐妹們才熬出頭的聲譽,背了這個惡名,郡王府的親事已是不可能了,想到這兒,甄曼曼掩麵低聲哭了起來。
    葉曦撇撇嘴,就這套路,就這段位,分分鍾就賣了自個兒,也是服了。
    她還沒發力好麽?
    一場香丹院最終不歡而散,桑州書院至此一戰成名。
    毒舌之最,堪稱舉世無雙。
    昭帝十五年六月長歌書院大比
    宏偉寬廣的素和殿廣場上,麵色嚴肅的弟子們整整齊齊進入賽場,以雕刻精致的圓形石雕為軸點,九州分院依次圍攏,後邊,王孫貴族們結伴而坐,外圍,人山人海,整座素和殿廣場虛無空位。
    銅鑼三聲響起,時辰已到,半空中,一名青衣道袍的老者禦風而來,勁風吹起他的衣擺,半百的發絲淺淺撩起,仙氣出塵。
    眨眼,便立於殿上。
    這般出場引得人群一陣躁動,一雙雙眼睛殷切向往,心潮澎湃,那模樣唯有用狂舔來形容。好些書院弟子間也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到處打聽如此飄逸的人是誰
    “葉師妹,你能看出他修為麽?”
    葉曦道“看不出,隻感覺他的氣息與我師傅相差無幾,應是半步金丹修為”以她半步築基的修為,目前也隻能夠堪堪看出築基初期修為而已。
    他們還在猜測,那邊院主帶著書院各主事起身相迎“見過虛幻長老,今日要勞煩長老參詳了”
    虛幻長老麵容慈祥,撫著胡須曬然一笑“諸位不必客氣,長歌盛事,怎能錯過”
    院主恭敬的應道,又請虛幻長老上座,待安排妥當,方陪坐在下首。立於下首的器閣閣主朝他們拱拱手,身影一慌,隻見殘影掠過,順息而至台上。
    人群又是一陣躁動,隻道今日連連見得修仙人使出神通,當真開足了眼,平日與他們喝茶吃酒好不快活,隻忘了還有此種手段了。
    現在抱大腿還來得急嘛
    器閣長老姓晏,名雲歸,不過而立,端得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他輕輕談了談衣袖,覆手而立,有風吹過,衣訣翻翻,攜長柔和的雙目掃視台邊的青煙,抬抬手示意安靜,朗聲道“今日恰逢三年一次大比,多謝各位不遠而來,今日為預試,比琴棋書畫,不參照往年規矩,每次比試隻推薦一人參與,現在請各書院抽簽比試”
    剛說完,不少書院當即就綠了臉。你京城書院被人幹翻了那麽多精英弟子,沒人參與就胡亂改規則,簡直就是心機婊!
    然並卵,器閣閣主話音剛落,就有弟子拿著竹簽在各書院走了一圈,明晃晃的強硬作態,事已成真,氣得吐血的各分院也隻能接受。
    一翻比對後
    晏雲歸拿著弟子整理好的比試名單,輕輕撇了一眼,似是意料之中“比試一共四輪,九州之下有一院將直接進入預賽,直接進入下一比試的是桑州”
    如果有天,你的仇人不明不白送給你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你信不信?
    桑州書院的眾位弟子反正是不信的,他們的反應先是一驚,隨即深深的憂慮迎麵而來,京城書院這一做派非但沒讓他們欣喜,反而格外警惕。
    你說你們沒作弊,我一個字也不信!
    落在其他人眼裏,心裏把桑州書院罵了又罵,瞧這不情不願的樣子,跟逼良為娼一樣,麵上欲拒還迎,說不定心裏指不定多得意呢。
    得意什麽啊,以為披個馬甲就看不見你們陰暗的內心。
    算你們運氣好,別栽到我們手裏要不然——滅了你們!
    順利安排了這出無聲的博弈,晏閣主表麵淡定,內心已快笑抽筋了,囂張的桑州書院,讓你們無法無天,這次讓你們嚐嚐眾怒,好不容易吸了口氣,顫著聲線道“根據各書院抽簽,結果如下揚州書院對池州書院,登州書院對北地書院,駱州書院對崇州書院,京城書院對定州書院,曲風由前一書院做定”
    揚州書院和池州書院各走出一名女弟子,相互見禮之後,有模有樣端坐在琴旁。粉衣女子柔弱溫婉,隻淺淺一笑,芊芊素手輕撫上琴弦,如流水悅耳的叮咚聲不絕於耳。
    鳳凰於飛,何處繞淒涼。隻一曲《鳳求凰》
    那琴音,雖不若繞梁三日,也撫人心扉,聞得音,心神意動。
    低聲處,有琴音合進,音色漸濃,瞬間帶動琴音滾進落玉珠盤,似有若無的水色氣息變得悠揚大氣。
    聲聲疊翠,纏纏綿綿。
    “咚鏘”刺耳一聲,琴音隻輕頓半息,又重新接了回去,直至一曲方歇。
    綠色衣袖輕輕自琴弦拂過,修長白皙的手指彈下最後一個調,覆手琴上。露出溫和大方的笑意“承讓了”
    觀琴中,沉淪不已,方歇罷,有人輕聲歎息“可惜了,揚州弟子選了好曲,卻為她人做了嫁衣”
    來自池州的女子端莊秀美,周身一派大家之氣,帶著幾分歉意朝台上女子歉聲“道友琴技高超,是我取巧了,如此,倒多謝道友了”
    粉衣女子溫婉的臉色發白,神色恍惚,借著琴桌起身“不必謝我”
    行走間,裙擺飛揚,絲絲腥氣散開,隻餘琴上那一滴朱紅的血滯,卷起斷開的琴弦,徒留些許感歎,均是琴藝高手,音色上好,占盡天時、地利,唯獨缺了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