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生中最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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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毅安排李誌坐在駕駛室裏警戒,自己連夜回村叫人來搬運,他一路走一路滑,經過五個小時的艱難跋涉,疲憊不堪地回到了村口。
在村口,許毅碰見了站崗的老程。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他好幾年都沒有吃過這種苦了,現在隻想著有張床,美美地睡上一覺。
然而,想到還有一幫人在溫家崖村等著他,他就重新找回了動力。許毅告訴自己,熬過這一陣子就好了,現在他們有了槍,有了吃的,不能就這樣放棄。
看到許毅一個人回來,老程大吃一驚,他緊張地抓住許毅的胳膊:“其他人呢?出了什麽事?”
許毅強忍著疲憊,安慰他道:“沒事,其他人都在溫家崖村附近。你趕緊集合部隊,再請秦村長找兩個可靠的人,趕兩輛大車跟我走,我們有吃的了。”
老程也顧不得問具體情況,看到許毅一副疲憊得不想說話的模樣,連忙去安排人員,不一會,帶著三個士兵和兩個趕車的農民,趕著兩輛牛車出現在他麵前。
許毅爬上牛車,已經不想再走路了,什麽形象不形象的,那都不重要了。等他緩過勁來,從口袋裏摸出兩個牛肉罐頭,用刺刀撬開罐頭,遞給老程。
“老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給,好東西啊!大家分一分,到地頭請你們吃個飽!”
同樣走一路滑一路的老程正在跟鞋較勁呢,他心裏清楚,在家雖然不累但更吃不飽肚子,全靠涼水壓著。現在餓著肚子趕路,怎麽可能走得動呢?突然聞到一陣肉香味,口水直接就流了出來,咽著口水問:
“哪來的,你吃了沒有?”
許毅嘿嘿一笑,看到老程還矜持著不肯接,也不著急,晃著手上的罐頭,慢悠悠地說:
“這個嘛,可是我們九死一生換來的,本想留幾個給你嚐嚐鮮,居然還問東問西不想要。嘖嘖,可好吃了啊!維漢,你們要不要吃。”
老程知道許毅在調侃他了,立馬搶過兩個罐頭,遞一個給趕車的大叔,一邊吃一邊說:“隊長找來的好東西,大家嚐嚐,別嫌少,三人分一罐啊!”
“真好吃。”老程和其他兩個人分完這個罐頭,連湯都喝幹淨了,但還是不滿足地把罐頭扒開,把裏麵舔幹淨。
看著吃得意猶未盡的眾人,許毅開心的問道:“還想不想吃?”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許毅,一個勁地點頭。
許毅大方的許諾道:“快點走啊,到了地頭每人一個。”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忘記了饑餓,腳步都輕快起來。
回去花了五小時,回來隻花了一半時間。看見車上滿滿的糧食和罐頭,老程差點哭了。
許毅首先實現了自己的承諾,每人一個罐頭,大家吃得非常開心。
解放後有記者問起他們中還活著的人,這一生吃得最好的美食是什麽?大家一致回答是那個罐頭。弄得大家一頭霧水,罐頭有什麽好吃的,現在又不是缺衣少食的年代了,誰還吃罐頭啊。可就是這個不好吃的罐頭,讓大家記住了一輩子。
許毅把糧食、軍服和槍支彈藥全部裝上牛車,再牛拉人推的把汽車拉進樹林裏,用樹枝蓋好。
讓受傷的李誌和趙老先生祖孫倆一起坐著牛車回村裏。老程留下兩個老兵,自己也隨車回去,這麽多物資不安排好,他也不放心啊。
秦二根早上獨自一人去溫家崖村偵察,藏好自己的寶貝步槍,換上原來的衣服,背著打獵的弓箭,先跑到山裏打了隻野兔,抗著野兔向羊頭鎮走去,現在天寒地凍的,這個可是好東西,到哪裏都能賣上價。
經過溫家崖村時故意從村邊路上經過,果然被稽查隊的人攔住,領頭的家夥痞裏痞氣的,大冷天敞著上衣,斜挎著一支駁殼槍,招手讓秦二根過來,秦二根也不生氣,知道這家夥是稽查隊隊長,大名溫慎人稱二爺,仗著他是溫老運身邊的紅人,平時欺男霸女,胡作非為。
因為還有點眼力勁,不敢得罪有後台的,所以溫老運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總需要有人做惡事吧,這條惡狗對老百姓可狠著呢,老百姓背後稱他‘瘟神‘。
秦二根來到麵前,點頭哈腰:“二爺,有事您吩咐!”
瘟神對秦二根的態度很滿意,隨手扔出幾個銅板:“兔子二爺要了,這幾個銅板是爺賞你的!”
“二爺不能啊,這隻兔子是準備賣了給我娘治病的,這些錢不夠買藥啊!”
秦二根趕緊假裝求饒,瘟神立馬翻臉,惡狠狠的說:
“你家二爺什麽時候吃東西付錢的?今天已經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臉。去,去,再吵吵就把你關起來送到日本人那裏做苦力去!”
秦二根立即假裝瑟瑟發抖的樣子,乖乖提著兔子跟在後麵,前麵一個稽查隊隊員一邊走一邊拍著瘟神的馬屁。
來得溫家堡,秦二根跟著一個稽查隊隊員來到後院廚房,秦二根看四周無人,悄悄的問:
“兄弟,這是哪裏?怎麽不是送到二爺那?”
“讓你送哪就送哪,你一個小老百姓管這麽多幹嘛,小心把你當土匪抓起來。”
“大哥,我可是秦家村的,伱可以去打聽打聽!說起土匪,前天土匪還到我們村搶劫了,打死了我們村一個村民呢。難道溫老爺準備打土匪?”
聽到秦二根村裏也被土匪打劫,好像兩人有了共同語言。
“兄弟,那些土匪怎麽可能敢得罪我們老爺,他們是得罪了日本人,知道嗎?昨天日本人在附近丟了一輛卡車,知道什麽是卡車嗎?”
“不知道,大哥知道?給兄弟說說!”秦二根趕緊捧哏。
“就是那種不吃草隻吃油的東西,可以裝很多東西,還不需要牛拉。”那家夥不懂裝懂的解釋。
秦二根自然哄著他開心,“大哥懂得真多。那這玩意怎麽會丟了呢?”
終於惱羞成怒起來:“我怎麽知道,可能是沒給吃的自己跑了吧!”
秦二根忍著笑,連聲說是。
來到廚房,秦二根也不著急走,就在裏麵幫忙殺兔子,也豎起耳朵聽傭人的聊天,中午時跟著他們給稽查隊送飯,把溫家堡裏裏外外看了個遍,隨帶還收集了溫家堡裏的情報。
天黑前,溫老運等待的客人終於來了,一個小隊的鬼子和一個連的偽軍。一下子就把溫家崖村封鎖起來,這下子秦二根也無法出來了。
這時許毅來到村外,石頭來到麵前,“隊長,進不去,外圍是稽查隊站崗,裏麵是日本人封鎖,人數不少,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走,一齊去看看!”
村口有兩個稽查隊隊員抱著槍躲著草垛後麵,應該是稽查隊在外圍設的暗哨,要不是兩人一直在打著哆嗦,嘴裏不斷的咒罵著這鬼天氣,許毅他們都不一樣發現這裏還有人站崗。
兩人偷偷摸到草垛後麵,就聽見其中一個人說:
“他媽的,那些大爺們在裏麵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們在這裏喝冷風,最好明天請他們吃槍子”。
另一個說:“這些鬼子和黃皮子今天怎麽會來!”
“好像是小少爺安排的,不知道幹嘛。”
“會不會要打虎頭山的土匪啊,前幾天虎頭山的土匪過來征糧,惹得老太爺很不高興,說不定讓小少爺安排一些二鬼子來嚇唬一下土匪。”
“誰知道呢,我們連肚子都吃不飽,誰還去賣命呢,真要打起來,哥幾個躲著點,全家老小還指望我那點工錢呢。”
聽到這裏,許毅和石頭慢慢退到遠處,沒有驚動這兩人,回到小樹林旁邊。
“看樣子,鬼子是來調查軍車失蹤的事了,如果知道今天又被搶了兩輛車,鬼子會發瘋的,不進去了,秦二根估計被封鎖在村裏出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