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傻夫鬧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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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一拖三,嫁給傻夫奔小康!
老伯上下打量著李姝,心想這不是剛剛在藥鋪的小姑娘嘛。
要買藥剛剛在藥鋪一並要了就是,怎的還追到外麵來了,不過這鎮上就這一家藥鋪,多餘的若是藥鋪不收他就隻能拿回家曬幹,倒不如直接賣給這小姑娘來得省心。
“你若是要,還是和藥鋪一樣的價格成不?”
四文錢一斤,十斤花了四十文,多的半斤老伯沒給李姝算錢,說是送給她了。
李姝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這十多斤的斑葉蘭全投遞給了同心玉環,沒想到這次隻有二兩左右的量沒收,剩下的都收了,隻是奇怪的是這次的藥材竟然沒有換成錢。
原想著可能是掉了,沒想到再三確認還是沒有錢。
今天總共掙了七百文,這同心玉環還吞了她四十文,李姝決定下次做夢一定要問清楚它到底想怎麽樣。
李姝再回藥鋪時,老頑童已經吃完了,正閉著眼睛給韓旭診脈,然後錯過身和他耳語著些什麽。
“藥繼續吃,然後他的頭不要碰冷水,洗頭的時候盡量用熱水,天冷之後最好給他做個帽子保暖,總之就是不要讓他的頭受寒,腦袋裏的淤血還在。”
李姝謝過張善堂,跟著小夥計去拿藥,藥錢依舊沒收,說是用鹵菜抵就好。
說好的吃完要提建議,結果被這老頑童打哈哈糊弄過去了。
出了藥鋪韓旭依舊一臉的不高興,之前進城都是讓李姝牽著走的,但是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肯被牽著,一言不發地跟在李姝後麵,始終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
走到之前捏糖人的小攤前,“相公你喜歡哪個糖人呀?給你買。”
結果韓旭依舊不說話,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便是糖人遞到嘴邊,他也不接,不知道在鬧什麽別扭。
找了一塊沒人的空地,“你要是真的不要那我全吃了哦。”
李姝把糖人舉起來,作勢要吃掉,實則偷偷看韓旭的表情,終於一臉委屈的表情終於有變化了,眼睛看著李姝想要阻止,但又不說出口,最後憋得眼睛都紅了,淚水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李姝也不逗他,趕緊把手裏的糖人塞給他,“相公今天為什麽不開心,可以告訴我嗎?”
還是不說話,扁了扁嘴,最後還是一個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李姝嚇壞了,這麽久她還從未見過韓旭哭,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連忙給他拍拍後背安撫他。
“嗚嗚嗚嗚,不喜歡……黑衣服那個人,娘子……不準見他。”韓旭哭得抽抽嗒嗒,委屈得像個受欺負的孩子。
黑衣服?秦卿?李姝記得他們兩個從見麵到分開都沒說過一句話,韓旭怎的這麽排斥他。
無論李姝怎麽問原因,韓旭都抿著嘴不回答,隻一個勁兒地說不準見他,李姝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秦卿給了十兩銀子的定金,以後每供一次鹵菜就從定金裏扣,隻要繼續合作就不可能不見,李姝覺得韓旭有些無理取鬧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
途經城裏那條河時,李姝看到河下遊已經被官府的人築了堤壩,把將本就不大的水流完全給截了,現在正有人拿著各類容器在排隊打水。
米鋪依舊早早地掛上了“售罄”的牌子,以前街上的餛飩鋪,麵攤,年糕攤這會兒都不開了,現在糧食有價無市,家裏的糧都小心存起來慢慢吃,不再舍得拿出去做成吃食售賣了。
照舊去王屠夫那裏拿了新鮮的豬頭,然後拐去調料鋪子買了幾樣製鹵料比較費的香料。
和秦淮樓的生意還是得繼續,雖然現在她家裏的糧省省還能吃一段時間,但是手裏有錢她才有底氣,這樣即便到時候糧價再貴,隻要有得賣,她或多或少還能買點。
回到家李姝和姑姑商量,把地裏的毛豆全都給收割了,現在天氣那麽旱,根本等不到成熟那天就曬幹了,還不如做成鹵毛豆賣給秦淮樓,這樣至少還有點收入,索性地裏的水稻今年是不成了,空殼的水稻被活生生曬死在了地裏,所以她們得尋個其他的路子。
李姝塞了五兩銀子給姑姑,“姝丫頭你這是做什麽,這錢我不能收。”姑姑堅決把銀子推回給李姝。
“姑姑,我可不是無緣無故給你哩,我的鹵菜現在是長期供應給秦淮樓,老板給了十兩銀子的定金,每送一次貨就從定金裏麵扣,就是那個鹵毛豆光我們家的豆子是不夠的,所以到時候姑姑家的也一並拿過來處理了吧。”
“就那些毛豆又不值錢,要不了那麽多的,這錢你還是收回去,毛豆我白送你了。”
“那可不成,我接下來要和姑姑一起把這個營生路子做起來呢,以後收成一人一半,今天相公和我鬧脾氣,讓我以後不準再去秦淮樓送貨,所以我以後也不一定能天天進城,到時候咱倆換著來。”
韓娟確實想過今年這情況不比往年,自是要再尋其他出路的,沒想到姝丫頭願意把已經摸出門道的營生同她一起分享,女人家不比男人還能找些力氣活做,這樣的營生確實再適合不過了,她心裏自然是感激的。
就這樣,李姝把鹵製的法子分享給姑姑,原本這法子還是母親在世時教自己的,當時隻是鹵來自己吃,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竟然成了自己營生的關鍵。
兩人在家時一起做鹵菜,隔天供貨時誰去則不確定,有時候是李姝,有時候是姑姑。李姝偷偷早起被韓旭抓到幾次後,徹底沒辦法單獨去秦淮樓供貨了,所以隻能麻煩姑姑。
還記得那天李姝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韓旭應該是早就醒了,但是一直裝睡,直到李姝帶著鹵菜上了韓五爺的牛車,被韓旭給追上了,他連鞋都沒穿,就這麽光著腳徑直地攔在牛車前頭,一雙黑眸幽怨地盯著李姝,任李姝怎麽勸他都不聽,牛車上還有其他要進城的人,她不好讓大家久等,隻得無奈叫了姑姑去供貨。
那時牛車上的同村人還打趣夫妻兩,說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分開一刻都不行。
那天被韓旭拽回屋裏之後,他就把房門鎖了,拉了個凳子堵在門口,就這麽氣鼓鼓地盯著李姝,好說歹說韓旭就是不放她出去。
口裏嘟囔著“娘子騙人。”最後背過身給李姝留了個委屈又倔強的背影。
後來姑姑猜想韓旭是不是吃醋了,“我見了那個秦淮樓的老板,長得一表人才,你說旭兒又是因為和你一起去了秦淮樓才開始鬧脾氣,我猜呀這小子應該是覺得你會被那秦淮樓的老板搶走才那麽極力阻止你去供貨的。”
姑姑捂著嘴偷笑,看來她家旭兒應該是開竅了。
李姝一再保證以後讓姑姑去送貨,韓旭才稍稍妥協,但是自那以後他就像條尾巴一樣黏著李姝,幾乎寸步不離,她有些頭疼,想著要怎麽和他解釋他才能徹底釋懷。
有天夜裏,睡至半夜,李姝被微弱的啜泣聲吵醒,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傻相公正捂著被子哭,他已經盡量哭得很小聲了,但是抽泣時連床也跟著輕微震動,這才把李姝吵醒了。
李姝掀開被子,才發現韓旭紅著眼蜷縮在角落,看到李姝才敢哭出聲,李姝拍拍他的背,“做噩夢了嗎?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
“嗯,夢見娘子不要我了。”
嚶嚶嚶,真是個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