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4萬營養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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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
    在連星茗轉麵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傅寄秋拇指移開,玉佩背麵的篆體“宿”自動隱了下去。
    “師兄,你好厲害啊。”連星茗毫不吝嗇誇獎,高興道“熒惑毫發無損”
    傅寄秋靜默幾秒鍾,唇角揚起一抹笑,走過去將玉佩交給他。
    “拿好。”
    連星茗小心翼翼接過玉佩,從儲物袋中拿出條紅繩,穿過玉佩最上方的孔洞將其束起,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又高興拍了拍玉佩心道待會就可以帶你出去曬太陽了。
    係統瑟瑟發抖你師兄剛剛看我的眼神很恐怖。
    啊為何
    係統也隻能看見玉佩外的情形,看不見玉佩自身,驚恐又茫然道不知道。
    有那麽一瞬間,它甚至都懷疑傅寄秋想要捏碎它的容身玉佩,最後又居然隻是鬆鬆握著玉佩,沉默著放下了手臂。
    在連星茗小心翼翼掛玉佩時,傅寄秋在一旁垂著眼簾看著,許久都沒有說話。
    應該隻是你的錯覺吧。連星茗在心裏道了一聲,走過去嚐試搬動熒惑我師兄人挺溫柔的,怎可能用你所說的“恐怖”眼神看人,至少我從小到大都沒看見過他發怒。在他彎腰嚐試搬動熒惑之時,那枚被紅繩穿起的玉佩墜在空中,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搖來搖去。
    傅寄秋的眸光順著連星茗脖頸的紅繩,緩慢地移動到了玉佩之上,麵上沒有什麽情緒。
    暴雨,空氣微涼。
    救、救命。
    若是係統有實體,此時已經“立正、稍息”了,它驚恐指認犯罪現場你回頭看看他
    連星茗轉回頭,看向傅寄秋。
    傅寄秋回神,衝他揚唇一笑,溫和道“熒惑鑲嵌在水晶棺尾部。若你為難,我來”
    連星茗退開一步,感激道“麻煩師兄了。”
    他像是要向係統證明般,頗為自豪在心裏道看吧,我師兄人很好的,溫柔又貼心,世間難得。係統,你是不是在我墓裏關太久了,這裏太黑,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好了。
    係統
    係統慘叫不是我說真的,他剛剛看我的眼神超級超級恐怖的我感覺我要被他的視線給刀死了,你等著,待會兒他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時,我立馬就提醒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回頭看,不能晚一秒鍾
    連星茗歎氣別再鬧啦,知曉你被關了數年委屈,等下就帶你出去。要乖乖的。
    係統氣憤到說不出話日
    連星茗安撫他別急,現在時辰還早,出去你能曬到太陽。
    係統
    它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通為什麽。
    當年整理連星茗遺物時,他隻覺得終於下班了,連星茗還活著並且不再像剛簽約時那般喪氣,它很欣慰,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滿意感,似乎一切都很圓滿。
    後麵的事情根本不用勞神了啊
    誰下班後還想加班
    那必定是怎麽糊弄就怎麽來啊。
    垃圾分類嗬,還分什麽分。
    它但凡多在這上麵花一秒鍾心思,都對不起它和連星茗一起辛酸打工的那三年。
    值錢的東西全部塞到墓裏去,留給連星茗以後坐吃山空。不值錢的就丟掉,休假時可以進一枚玉佩隨路人遊山玩水,玩個幾百年再來上班,於是他隨便挑了個其貌不揚的玉佩進,還認認真真地特意選了塊不是法器的玉佩。
    所以是其貌不揚得罪傅寄秋了嗎
    不可能的哇
    係統不明白,係統百般不理解,係統心痛道嗚嗚嗚你一定要將我貼身放著,一分鍾一秒鍾也不能離開你的視線,我曬太陽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站著。
    連星茗嘴角微微抽了下,道我也是有私事的,怎可能會寸步不離陪你曬太陽。
    交談時,傅寄秋已經用靈力轟斷了那塊兒托盤,他蹙眉手持熒惑一段,另一端按在托盤上,試圖將其分離。可這兩個物件簡直就像是長在了一起,單憑力量無法將其撼動,他隻得將靈力縈繞在指尖,從中一點一點去割開。
    連星茗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在旁邊乖巧蹲著,眼巴巴看著熒惑。
    熒惑法琴的形貌過於深入人心,他可能此後都不能再明目張膽在人前使用它,但畢竟是本命法琴,即便不能用,帶在身邊也是好的。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以後,在熒惑與托盤徹底分離的那一瞬間,整個地宮開始劇烈搖晃。
    地麵仿佛要四分五裂,頭頂的冰柱轟隆隆斷裂,伴著巨響重重砸了下來。連星茗麵上一驚,正要支起防禦結界抵抗,腰上就已經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摟住,將他帶起掠到水晶棺邊。
    結界支起,籠罩住水晶棺。
    “還有熒惑”連星茗忙出聲,轉頭看時卻看見一道刺目的光暈平地而起,“砰”一聲衝破了地宮的上方,這一次落下的不僅僅是冰柱,還有崩塌地宮的碎石,將地麵的厚冰砸出無數觸目驚心的裂紋
    剛剛什麽東西上去了係統懵逼問。
    連星茗啞然好像是熒惑
    傅寄秋抬眸看上方片刻,垂下眼睫問“你可在墓中施下陣法,防止他人竊取熒惑”
    連星茗本打算搖頭,又點了點頭。
    “好像有過。”
    一般來說傳承墓中多多少少都有這些陣法,用來考驗想要獲取傳承的修士
    結果現在怎麽變成了考驗他自己
    他這塊兒的記憶朦朦朧朧,完全不記得自己被逼到自刎時,緊急設下過什麽法陣。
    熒惑飛出去後,都不知道會飛到哪裏去。連星茗仔細思慮一番,反正他也不能拿出來用,妥協般歎氣道“算了,不要它了。給其他有緣人用吧。”
    傅寄秋身形頓了一下,抬手用食指挑起懸掛在連星茗心口
    的玉佩,突然勾了下唇角。
    係統統統感到害怕。
    傅寄秋並沒有看連星茗,頓了許久才開口問“不要熒惑,要玉佩”
    “嗯。”連星茗點了點頭。
    雖說這兩件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意義重大,但熒惑到底隻是一件死物,他本身也沒有多喜歡彈琴,若是將其贈給真正喜愛彈琴的人,也算物盡其用,是一樁美事。
    係統不一樣,若係統莫名其妙被迫飛了出去,連星茗說不定早就著急忙慌追上去了。
    “知道了。”傅寄秋眼睫顫了顫,靜默放下了玉佩。
    連星茗偏頭看他,師兄知道什麽了
    正想要出聲詢問,地宮最上方的那個巨洞湧入白茫茫的霧氣,猶如實質性下墜。隔著一層白霧,他看見熒惑在最上方,並沒有飛走。
    而是懸停在桃花山的山頂。
    何意
    白霧籠罩下來,連星茗隻感覺身體重重向下一沉明明站在高台之上,卻宛若踏在了雲端,元神都為之震蕩。還不等他仔細想,頭頂傳來“錚錚”兩聲琴音。
    他心髒一縮,愕然抬頭看。
    飄渺的白霧之中,熒惑爆發出巨大、駭人聽聞的紅光,將整座山的白霧都染上了鮮紅。隻是兩聲,動靜大到就能夠傳遍千裏地。
    這下子,不止地宮震蕩。
    整座桃花山都有山崩地陷之勢,天河仿佛與地麵倒轉,桃源村屋舍門被吹到“啪”一聲擊打在牆麵上,無數窗戶嘎吱嘎吱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這是”連星茗定定看上方數秒鍾,同傅寄秋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
    他聽見傅寄秋說“霧陣。”
    “”山腳下,蕭柳本在屋中奮筆疾書,聽聞動靜忙跑出來看。
    對麵,世子一臉驚嚇連滾帶爬跑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小一、小二等一群孩子,看起來他們方才正在屋中玩。
    不等蕭柳出聲,世子驚嚇尖叫“什麽鬼動靜”
    “是霧陣”
    蕭柳跑上前支起結界庇佑眾凡人,桃花山上的霧氣不再止步於山體之中,而是鋪天蓋地重重壓下,像恐怖雪崩般駭人心神。
    世子見之腿軟,眼前一黑問“什麽東西霧氣有毒嗎聞到就會死嗎”
    蕭柳抬頭,眉宇凝重道“不是聞到就會逝去。而是這種陣法現今已經失傳,一般用作傳承墓之中。若有人開啟了傳承墓,觸動陣眼,霧陣便會隨之開啟,將所有妄圖獲得大能傳承的人神魂帶入幻境當中進行考驗,隻有殺死墓主人的幻身才能夠突破幻境,獲得本命傳承。”
    “”
    世子一臉懵道“啥沒聽懂。”
    蕭柳簡略說“有人開啟了桃花山內的一座傳承墓,現今霧陣被觸發,所有吸進霧氣的人都會被帶入幻境。隻希望不要是大能的傳承墓,以蕭某的修為,是無法殺死大能幻身的。”
    話音落下,琴弦錚錚一響。
    蕭柳本就
    是個琴修,對於琴音更覺敏感,他耳廓微動抬眼一看山頂,突然間愣住。
    heiheiheihei
    本作者慚時提醒您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世子也看見了熒惑,但他不認識,而且距離過遠他也看不清楚,問“那是什麽琴”
    “是誰的墓啊”
    “要殺死誰的幻身啊”
    蕭柳麵上神情一片空白,腳步發軟向後方踉蹌了一下,呆呆張大了嘴巴。
    世子見到他的表情,心都涼了大半。
    “到底是誰”
    “那那是熒惑法琴。”
    蕭柳聽到自己的呆滯聲音,腦子裏幾乎亂成了一鍋粥,別說支起結界了,他震驚到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失蹤三千年的熒惑,而今震撼現身於世間。
    “那是”蕭柳難以置信喃喃道“是搖光仙尊的本命法琴。”
    他說出了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名諱
    “搖光仙尊的傳承墓,被人開啟了。”
    砰世子一下子就腿軟摔到了地上,雞皮疙瘩順著後背的脊梁骨一點一點爬了上來,手臂上的汗毛幾乎都要豎起,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白霧滾滾而來,暈染著潑天的紅光,即便是相隔百裏,也能清晰感知到熒惑的壓迫感,讓人心髒痙攣呼吸不上來。霧氣蓋過山腳門派便止住,隨即固若金湯,旁人以外力無法步入其中,這是墓主人為了篩選傳承者的一種手段
    並非任何人想進幻境,就能夠進。
    “熒惑”桃源村也有許多散修,在村民們茫然步出麵麵相覷時,修士們激動到禦劍而已,全部衝往白霧的邊緣。
    試圖用靈力擊開結界,步入霧氣中。
    “是搖光仙尊的傳承墓”
    “天道在上,搖光仙尊”
    “是我知道的那個搖光仙尊嗎”
    世間有傳承墓,其中最為神秘的一座,就是深藏了三千年的搖光傳承。數年間有無數人東奔西走,去過佛狸各大城池,隻要是能想到的地方,全部被人們翻了個底朝天。
    無人發現。
    他們後來甚至都懷疑搖光仙尊有沒有傳承墓這個東西。
    搖光仙尊的生平經曆本就充滿著迷霧,讓人忍不住去探尋真相。在他們的心裏,若是搖光仙尊這般性格,恐怕還真能幹出臨死前毀掉一切傳承的壯舉,畢竟他本就與常人不同。
    他是曆史長河中最為濃墨重彩的那一筆。
    現在獲得傳承倒是其次了,霧陣的幻境是隨機的一段墓主人經曆,若是能進幻境之中,他們豈不是能夠近距離接觸到搖光仙尊
    甚至還能夠改變搖光仙尊的生平經曆,同他交談
    雖說都隻是幻境,是幻身,假的。
    但是能夠接觸到假的搖光仙尊誒
    “如何才能進到霧陣之中”若是別的大能的傳承墓,眾人恐怕都不敢進,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能力殺死墓主人的幻身。
    但
    搖光仙尊就不一樣了。
    殺
    殺什麽
    不想殺,隻想貼貼。
    一般傳承墓的霧陣開啟之時,墓中除本命法琴、本命劍的傳承物都會被擊到霧陣之外。”有人喜不自勝說“快快快大家在周圍找一找。一件傳承物就能暫時打開一道口子,容許多人進去大家找到後請千萬不要藏私,沒人會跟你搶東西,還請散散好運,將能夠瞻仰到搖光仙尊的好運散給其他人一點。”
    於是桃源村充滿了暴走的修士。
    翻垃圾堆,翻雞舍。
    往日飄渺正義的仙人們一臉抱歉笑著,將每一戶人家都翻了個底朝天,各處詢問是否發現有在發亮的物件。凡人們歎為觀止,懵了許久後才弄清楚事件始末,旋即震驚。
    什麽
    他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從來不知道桃花山有一座傳承墓,更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搖光仙尊,會將傳承墓設置在這等名不經傳的小地方。
    實在是讓他們受寵若驚。
    多家當鋪中,數名掌櫃啞然看著庫房。
    “”
    外頭有修士到處奔走,他們看著庫房裏發光的花瓶、法器、書籍,長時間陷入了沉思,頗有些懷疑人生。
    “快、快拿賬本出來。”有掌櫃心驚膽顫道“這都是誰變賣的東西啊”
    大燕皇城,燕京蕭氏。
    裴子燁從屋中步出,蹙眉看了眼遠在天際的偌大紅光,幾乎要將那一片天地都映照成紅色。冼劍宗弟子急急忙忙跑上前來,啞然衝那邊看著道“這是哪位仙尊傳承墓,動靜怎這麽大。”
    “”
    裴子燁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轉向手掌中的鬼玉碎片,心情複雜道“不必再去問蕭氏將他們的小公子遠派到哪裏了,我”
    “我應已經知曉他身在何地。”
    西南方向某處貧瘠村莊地。
    有一隊排成長龍隊列的乞兒,正嘻嘻哈哈端著手中的破碗,時不時眼巴巴往前看,希望這隊伍能排得快些、再快些。而在隊列的盡頭,是一位身著僧袍、戴著白色鬥笠的青年。
    雖身著僧人服飾,可在鬥笠的後方,卻有長而順的墨發垂下,搖曳在後腰處。
    他突然間止住了施粥的動作。
    動作僵硬,一寸寸扭頭看向紅光處。
    “李虛雲”有乞兒已經同他熟悉了,哈哈叫道“你在看什麽”
    鑒真回眸,溫和道“施主,喚我鑒真。”
    “你都還俗了,怎還用曾經當和尚時用的法號”乞兒道“今日的粥要快些施完,這樣你也能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去哪裏呢我們四海為家,可跟著你多去幾個村落。”
    “”
    鑒真仿佛聽不見他說話,一直垂著下顎,很長時間後他將手中的長勺交給那名乞兒,單掌豎在胸膛前行禮道“施主,今日還要
    勞煩你代勞,虛雲”他頓了頓,隔著白色的鬥笠再一次看向了那潑天的紅光,聲線隱隱發緊。
    “虛雲,想要去見一位已逝的故人。”
    乞兒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有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從前任他們如何鬧李虛雲,李虛雲都是一副溫和、慈悲為懷的佛子模樣。
    從不生氣。
    乞兒疑惑問“既然已經逝去,你怎麽見呀”
    “”
    鑒真搖了搖頭,靜默著垂下了麵頰。
    “音容笑貌,亦是見麵。”
    青城觀,一地空酒壇。
    室內宛若死墳,青色小蛇從某個空酒壇中鑽出,又鑽進另一個空酒壇之中。吐著絲絲的信子,去舔酒壇中的剩餘酒水。
    大床的白布垂垂墜落至地麵,將整個床都隱沒在白布之後。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以後,房門被人重重敲響,似乎很急切。
    抱樸的聲音從外傳來“前輩您快出來看看”
    “”裏麵沒有聲音。
    抱樸太著急了,放在以往他肯定不敢再叫了,但這次他又用力拍門數下砰一聲駭人巨響,磅礴靈力從內往外掠出,將門擊開。
    抱樸被擊到後退數步,胸腔翻湧出腥血氣味。還不等他將其壓下去,撲麵而來的是酒氣,鑽進鼻腔當中,他連忙跪下行禮。
    青蛇遊出,立在他的麵前。
    絲絲
    絲絲
    豎瞳中倒映出他的身形。
    抱樸冷汗流下,仿佛聽到了這毒蛇在說你最好有急事。
    屋內傳來重重的咳嗽聲,一隻蒼白到人色的手,輕輕挑開了白簾,醉醺醺帶著不耐的酒意。
    “想死”
    抱樸不敢多看,忍不住將身形俯得更低,滿臉震撼看了一眼遠處直指天際的龐大紅光柱,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他焦急道“您您快出來看看”
    連星茗恢複清醒時,正站在台階上,身後有潺潺而出的血河潤濕了他的靴底,順著台階往下流去,鵝毛大雪從天際飄落,緩緩化開了地麵的豔紅血跡,厚冰將血冰封三尺。
    他身著一身紅嫁衣,又染了滿身的血。
    這裏是哪裏
    師兄呢
    他茫然低頭一看,隻看見掌心沾了血,有許多細小的淤青紅腫遍布,兩隻手掌都慘不忍睹。這好像不是他的手又有點眼熟。
    他重生之後就很少碰法琴了,別說傷口,連琴修終日練琴所留下的薄繭都沒有。
    圓月高懸,月明星稀。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又回頭看了眼高高的宗門,上書“冼劍宗”三個蒼勁的大字。
    轟隆隆轟隆隆
    宗門的牌匾出現裂紋,裂成無數片墜入雪中,濺起一片血珠。
    連星茗偏頭避讓已是不及,半張臉都濺上了新一
    層的血珠,宛如落上點點豔麗紅梅。
    一滴血從他的眉宇,劃過漂亮的眉眼。
    蜿蜒而下,如同血淚。
    台階下方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這是搖光仙尊血洗冼劍宗的那一天,他還在婚禮上硬搶走了鬼玉碎片”有隱隱約約的激動聲音傳來,是蕭柳的聲音。
    連星茗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垂眼一看,就看見蕭柳在前麵暴衝,世子幾乎是掛在了他的後背上把他往後拖,大為震驚又十分驚恐喊道“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嗎人家仙尊在報血海深仇,你過去幹什麽,你過去混個臉熟嗎你小心被他順手弄死啊”
    世子身後還掛著一群人,一個兩個像玩老鷹捉小雞一般,驚訝詢問聲,尖叫聲,小孩子的哭喊聲,場麵無比混亂。蕭柳一個人愣頭愣腦地興奮往前跑,還拉著一群試圖阻攔他的人。
    “世子你在這裏留著,我偷偷進去看”
    “你現在進去會死的啊啊啊啊啊大哥,你做事看看場合好不好,你改日再去混臉熟,你挑仙尊心情好點的時候,求你了。”世子崩潰喊出聲,混亂之中蕭柳停下了腳步。
    世子還以為他迷途知返,心中慶幸大喜,臉上還沒有來得及露出笑意,抬頭一看。
    他懵了。
    連星茗同他們對視。
    想不到白霧的範圍居然這麽廣,將玄龜宗都納入了其中。他上前一步,正要笑著出聲打招呼,世子與一群小孩齊刷刷後退一步。
    “”全都麵露驚恐。
    連星茗止住腳步“”
    “那位就是搖光仙尊嗎”小一小聲說出口,“長得這麽好看的人,怎麽會”
    世子驚嚇打斷“你別以為你小聲他就聽不到,閉嘴,我求求你們,閉嘴。”
    他自己也兩眼一黑閉上了嘴巴。
    滿臉寫滿了“完蛋”、“被發現了”、“現在大家都要死了”。
    台階上,台階下,都是一片死寂沉默。
    連星茗恍然大悟般,後知後覺看了眼自己手掌上的血痕,這是過度練琴留下來的傷口。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血泊,血泊濃稠又飄著空靈的雪花,叫人看不太清晰,可他還是一眼看見了那雙染著血淚的漂亮桃花眼。
    “”
    很快,他又看見了自己眼底的驚訝。
    從來沒有墓主人能夠活著進自己的傳承墓霧陣,因此也從來無人知,當墓主人進入霧陣時,竟然會同霧陣中的幻身共鳴。
    這也就是說,連星茗在霧陣中,重新變回了那個曾經留下赫赫凶名的搖光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