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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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稚杳如今是dm的簽約藝人,盡管陸森並未曾限製過她的感情自由,但秉著契約精神,如果要公開戀情,蘇稚杳想著還是得事先和陸森商量,沒有他,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不應該任意妄為。
    何況這幾年,蘇稚杳都沒有隱私,一直被外界過分關注,現在她想要一點私人空間,單純地談個戀愛。
    可誰能想到,某人這麽不低調。
    空降京台晚會現場不說,她和宋黎挨著坐,他就坐到盛牧辭旁邊,這畫麵對外而言,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一對多年未見的舊情人,中間一對小夫妻,一個是女方閨蜜,一個是男方兄弟,都分不清這種情況下四者中誰更難做人。
    他還明目張膽地要去休息室。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情況。
    再過半個多小時就要到後台準備了,蘇稚杳原本不太想去,但那束玫瑰花讓她心虛,扭捏了會兒還是跟上去了。
    正值晚會中途,場館外休息區幾乎無人來往,為了不表現得過於明顯,蘇稚杳步子放很慢,還特意往洗手間繞了一圈,避開他路線軌跡。
    手機收到微信消息。
    hsy:【301】
    蘇稚杳在鏡子前看著手機,咬了下唇,溫溫吞吞走出盥洗室。
    盡頭那間休息室的門虛掩著。
    她推開,走進去,再謹慎地把門關上。
    地毯吸聲,鞋子踩在上麵都沒有聲響,蘇稚杳合上門後,剛要回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橫到她腰肢,男人高大的身軀從背後擁了上來。
    蘇稚杳本能一顫,隨後感受到熟悉的體型和溫度,她又冷靜下。
    “那個送你花的男孩子,是誰?”
    賀司嶼一隻胳膊攬著她壓近自己,低下頭,臉埋到她頸窩,唇似有若無地蹭在她耳旁,聲音又輕又慢,全是隱晦的曖昧。
    耳朵被他蹭得酥癢,蘇稚杳微微縮了下脖子,卻在他呼出的熱息裏躲不開。
    “我不認識……”她小聲說。
    “不認識的男孩子,能隨便收他的花麽?”賀司嶼另一隻手環到前麵,虎口抵上去,捧住她下半張臉,指腹在她臉頰輕輕摩挲。
    慢悠悠問完話,他鼻息淡淡“嗯”出一聲,尾音慵懶上揚。
    蘇稚杳聽得呼吸微窒,莫名有種他要就地收拾她的錯覺。
    主動認慫為妙。
    於是蘇稚杳握上男人捏在她下頷的手,勾了勾,軟聲軟氣地撒嬌:“下回不收了還不行嘛……”
    蘇稚杳順著他臂彎裏轉過半圈,麵向他,乖乖抱住他腰,從他懷裏仰起那張清妍的鵝蛋臉:“你不是在總部年會嗎?怎麽突然過來京市?”
    “有人說,這裏下雪了。”
    賀司嶼耐人尋味低語,說著還刻意偏過頭,望了眼落地窗。
    外麵月光如水,夜色晴朗。
    為她一句京市下雪了,想見他,他便熬夜處理完工作,出席年會提前離場,連夜飛到京市陪她跨年。
    蘇稚杳彎起桃花眼,衝著他虛虛一笑,雙手攀上去,摟住他頭頸,使出她的拿手好戲。
    一如最初勾搭他那樣,裝乖賣俏。
    長睫毛卷翹,無辜眨動著:“沒下雪就不能想你了嗎?”
    她臉上妝感不重,依然可見本身細膩白皙的好皮膚,淺褐色的眼瞳瑩潤著一層水光,含著可愛的狡黠,亮盈盈地望過來,明明一絲媚態都無,就是勾人得不行。
    還是三年前那隻吃死他的小狐狸。
    近處,兩人的呼吸一高一低。
    賀司嶼瞧著女孩子的臉,忽地笑了下,指尖抬高她下巴,頭一低,含上她唇。
    嘴唇被他溫濕雙唇抿住的瞬間,蘇稚杳心怦然顫動,隻一秒她又陡然一激靈,抵在他胸膛的手掌忙不迭抻直,一下子推開他。
    四瓣吮住的唇被迫分開。
    賀司嶼蹙起眉,微帶困惑盯著她,一雙漆黑狹長的眸子裏暗欲沉浮。
    蘇稚杳心跳著,眼前人的眼睛穿透力太強,她虛於對視,指尖輕扯住他西服外套的領子,目光垂落在他的領帶上。
    模樣溫順,聲音放得很低:“我還要上台的,不能亂親……”
    賀司嶼吻了吻她長發,唇貼在她耳畔,嗓音微微啞了:“沒帶口紅?”
    她雙頰浮出紅暈,臉幾乎要鑽進他的衣領裏,幾不可聞地回答:“化妝間又不在這兒。”
    他胸腔隨呼吸深長地起伏了下,不得不把那股子欲氣壓回去,手沿著她腰際,探到大衣裏,隔著那件修身的小禮服撫著。
    “幾時上台?”賀司嶼問。
    蘇稚杳說:“還有半個小時。”
    他低啞地“嗯”了聲。
    應得好好的,指尖卻是勾過她散在肩頸的長發,攏到一邊,轉瞬就低頭在她霜白的肌膚落下細碎的親啄。
    蘇稚杳的小禮服是短裙擺,剛被他噴灑頸側的氣息燙得魂散了下,隨即又察覺到左邊的裙擺被褶上來堆到了腰間。
    她驚得醒過神,以為他要在這裏,慌忙探向腰骨,隔著珍珠紗摁住他手:“不行不行,來不及的。”
    賀司嶼停住,抬起臉去看她。
    四目相對,見他不語,蘇稚杳羞得耳垂紅燙起來,喃喃嗔怪:“明明就知道自己半小時不夠,你還要……都這年紀了,怎麽這麽沒分寸。”
    賀司嶼這才領悟到她意思,彎唇低笑了聲。
    蘇稚杳被他笑得臉更紅,沒什麽力道地在他心口甩了一巴掌:“你還笑!”
    “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蘇稚杳冷不防被問住,啞口:“我……”
    賀司嶼額頭抵到她的額,唇角弧度不減:“不能親,抱也不給了?”
    蘇稚杳愣著,茫然了三秒鍾才理清思緒,是她想太多,誤會了。
    女孩子表情懵懵的,格外可愛。
    賀司嶼忍不住調戲的心思,極近距離看著她,故意要說更不純的話:“我沒想在這裏做。”
    說得好像她有多麽欲求不滿。
    蘇稚杳臉赧紅一片,眼睛局促得亂瞟:“我、我也沒有想。”
    賀司嶼笑意深了。
    她總有她的本事,狡黠的,賣乖的,害羞的,嘴硬的……不管是哪副樣子,都讓他怎麽看怎麽鍾意。
    賀司嶼手臂滑到她腰後,摸索到門把。
    “哢嗒”一聲響,鎖落下。
    蘇稚杳心髒跟著撲通一個顫動。
    還在為剛才的誤會難為情,蘇稚杳沒有再厚的臉皮去亂揣測他鎖門的意思,支吾著含糊說:“我得去後台準備了,今天的腮紅不太顯色……”
    賀司嶼沒搭腔,不慌不忙脫下西服外套,鋪到玄關櫃的台麵。
    在蘇稚杳疑惑的目光下,他伸出胳膊撈她到懷裏,托著她腰臀,有勁地將人抱了起來。
    蘇稚杳在驚呼中被放到台麵,坐在他的西裝上。
    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男人身子前傾,雙掌壓到她兩側,在方寸之間圈住了她。
    因他站得近,她裙裏兩條玉白分得很開,雙膝以一種不清不白的姿勢抵在他兩邊腰側。
    情態有往不理智發展的趨勢,蘇稚杳再佯裝不住,倉皇後仰,背靠到牆,指尖推搡在他肩頭,匆忙阻止他:“你不是……沒想嗎?”
    賀司嶼身軀紋絲不動:“嗯,時間不夠。”
    “知道你還……”
    她羞窘的嗔怨說到一半,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黑眸,裏麵笑意隱約。
    蘇稚杳依稀還覺出幾分不懷好意。
    “但你夠了。”
    他直白看著她眼睛,又去看了看她麵容不顯色的腮紅,嗓音沉在喉嚨裏,尾調懶散,帶著似笑非笑的味道。
    話落間,他可有可無地揉著她推在腰間裙褶,視線往下掠了一眼。
    蘇稚杳在情情愛愛方麵還算不得經驗豐富,聽見他不明意味的暗示,略顯遲鈍地怔住,玉白被他兩條胳膊勾著撈起時,她瞬間回了下神。
    沒等她再思考,麵前的人低下了頭。
    到那時蘇稚杳才驚顫地意識過來,他不是要用手。
    賀司嶼背後是一麵鏡麵牆。
    他俯著,臉幾乎是陷在珍珠紗裏,蘇稚杳麵前沒有遮擋,能在鏡子裏清晰看到當時,自己將他烏黑濃密的短發抓得很牢,坐在台麵的西服上,後腦勺靠住後牆。
    眼前浮起霧氣,大麵鏡子裏的畫麵變得模糊,蘇稚杳目光因他的動口而散開聚焦不到一起,咬住下唇,踩在他兩肩馬甲布料的高跟鞋不由踩實。
    臉頰到鼻尖,淺淺的腮紅逐漸顯色。
    當時熱搜評論和直播彈幕,也是同樣的熱火朝天。
    【我靠!三哥旁邊的男人是賀老板嗎!!賀老板空降!靠靠靠!京台的晚會從不會讓我失望!活該你收視爆!!】
    【“慕斯”(牧司)cp粉前來報道!】
    【賀老板三哥同框啊啊啊啊!矜驕和痞壞!神了神了!我兩根可以!!】
    【賀老板三哥和我吵架,我被吵哭了,喊著不要吵了求你們不要吵了,他們不聽,就是吵就是吵,還要一起吵,吵得我都不行了嗚嗚嗚】
    【無語了,你們沒事吧,正常點ok?賀老板三哥我要厚乳(狗頭)】
    ……
    【笑得我想死,你們是真不怕封號啊?厚葬友軍!等一下,突然想到這樣的話,賀老板和杳妹也要同框了……】
    【大型修羅場來了!】
    ……
    【雖然小貂蟬和賀老板避嫌分開坐,但是四個人一起簡直神仙同框!這是什麽金字塔頂端豪門聚會!是誰瘋了啊啊啊啊!】
    【媽媽就是他們四個,讓我磕了四對cp!】
    【這畫麵我等了三年嗚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小貂蟬和賀老板剛剛是對視了吧,是吧是吧!!!】
    【分手了還是這麽甜,我哭死】
    ……
    【賀老板和杳妹呢!是一起走了嗎!】
    【媽耶媽耶!我能不能蹲一個破鏡重圓舊情複燃!!!】
    ……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蘇稚杳緊緊裹住大衣,眼瞳彌漫著濕漉的氣,麵頰豔紅得如春水蕩漾,不需要再補一點妝。
    被屋裏那人笑看著,她碎步跑出門,妝容完整,珍珠紗禮裙也好端端穿著,隻是腿犯軟,高跟鞋踩得有些虛浮,神色有一絲壓不住的慌張。
    同她間隔開大約十來分鍾,賀司嶼才不緊不慢走出房間。
    外套和馬甲搭在臂彎裏,身上一件簡單的黑色絲質襯衫,上臂戴著袖箍,冷性中透出絲絲性感的風流氣。
    走在深長的廊道,他抬起青筋脈絡清晰的手,兩指撚動,將襯衫領子鬆開的兩顆紐扣慢慢扣了回去,又變回那副清冷自持的樣子。
    蘇稚杳演奏的曲目,是理查德的《玫瑰人生》,她一身玫瑰白紗禮裙,指尖下的鋼琴聲曼妙動人,讓人幻覺眼前有朵朵玫瑰在舞台上綻放風情。
    【絕了真好聽!今夜最佳!小貂蟬不愧是dm當家花旦!】
    【妹妹今晚的腮紅好好看,奶乎乎的,純欲天花板啊!於秘書!三分鍾內我要知道同款!】
    【賀老板看妹妹演奏的眼神好深情啊,雖然鏡頭就掃過一秒,但是我看到了啊啊啊!】
    【是不是賀老板時隔多年,苦追小貂蟬的戲碼,一定得是,你倆快和好求求了】
    【她逃他追!現在賀老板和三哥都是寂寞男人了哈哈哈】
    ……
    演奏結束,蘇稚杳回到觀眾席,臨近十二點,跨年的氛圍越來越濃烈。
    一想到在休息室裏做的事,蘇稚杳就羞恥得不行,他在那事上怎麽就有這麽多花樣。
    蘇稚杳臉還紅著,隻和宋黎說話,看也不去看兩個座位遠的男人。
    結果餘光頻頻瞄見,這人的視線落過來。
    鏡頭隨處可見,在全國觀眾麵前還不收斂,蘇稚杳心裏頭臊得慌,迫不得摸出手機,微信提醒他:【你不要老看我】
    hsy:【我是你的情人麽】
    畢竟他們是正經戀愛,蘇稚杳多少理虧,剛想敲字狡辯,先跳出他下一條消息:【不能公開我?】
    他怎麽也跟個怨夫低的。
    蘇稚杳癟癟嘴:【不和你說了……】
    hsy:【我的車停在a區】
    蘇稚杳:【幹嘛?】
    hsy:【結束自己過來】
    蘇稚杳算是明白了,男人本色,肯定又是不安好心,她不知道哪裏冒出的反骨,突然大著膽,黏黏糊糊地招了他一句:【怎麽了,哥哥這張嘴喂不飽嗎?】
    她的話太惹火,對麵靜了十幾秒。
    hsy:【嗯】
    hsy:【回去有你受的】
    “……”蘇稚杳忽覺自己要完。
    她忙放下手機,轉頭去和宋黎聊天,聊著聊著,說到泡溫泉的事兒。
    心顫悠悠地,好似倏地抓到救命稻草。
    “明天就可以去。”蘇稚杳臉紅得異常,眨眨眼:“阿黎,不如你今晚住我家吧,我們一起睡。”
    聽見這話,盛牧辭沉聲:“咳咳。”
    “好啊!”宋黎笑容燦爛,答應得十分爽快。
    盛牧辭不好說話,回頭去看身邊的男人,想讓他管管自己女朋友,結果賀司嶼也隻是蹙著眉,不作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