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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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點的狂歡過去,晚會在繽紛的禮炮彩帶聲中落幕,但歡慶的氛圍久久不息。
    觀眾席前幾排的貴賓座,都是各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好時機,全場自然都在四下走動,或是與熟人寒暄,或是攀談結交。
    從前年紀小,蘇稚杳不喜歡為人情世故所困,現在自己有過經曆了,才懂得人情世故不是困擾,是你摸黑前行的時候,手裏可能存在的一盞燈。
    有時蘇稚杳會遺憾,她找不回,也不能找回曾經那個不世故的自己了。
    可有時她又想感謝擁有這三年,假如沒有這被迫獨立的三年,她想,她應該永遠不可能成為今天一名站在舞台上閃閃發光、被所有人尊重的鋼琴家,她永遠都隻會是溫室裏的小公主,因為有賀司嶼遮風擋雨。
    不過沒有。
    她像一隻雛鷹,被現實狠狠一把推下懸崖,不得不、也終於學會靠自己飛。
    這三年是不幸中的恩賜。
    倘若是三年前,蘇稚杳連出席這樣的晚會都不可能答應,但如今的她,不僅受邀出席了,且因安嵐是前輩,她還主動在晚會結束後,去到後台,和安嵐打照麵。
    宋黎陪著蘇稚杳一塊兒去。
    走之前,宋黎對盛牧辭說:“明天我和杳杳要去昀山溫泉度假村玩兩天,今晚我就睡杳杳那裏了,你自己回去吧。”
    盛牧辭張張嘴,欲言又止,平時再狂妄,但在老婆永遠不敢有脾氣,隻好扯出溫和的笑,作出幾分可憐的樣子:“寶寶,新年第一天,你舍得讓我獨守空房麽?”
    “不是還有霖寶陪你嗎?”
    “你不在,那小破團子得哭個沒完。”
    宋黎皺起眉踢他一腳:“什麽小破團子!”
    盛牧辭昧著良心改口,耐住性子勸她:“你不在,咱兒子得哭個沒完。”
    “他這個點肯定睡著了,用不著你哄,你要不想帶,明天送他去媽媽那裏,過兩天再接回來。”
    這話堵死了他的借口,盛牧辭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盛牧辭閉了閉眼,放棄了這個托詞:“我走了,你怎麽去?”
    蘇稚杳抱著宋黎的胳膊,探出腦袋,眨著純淨的眼睛:“和我一起啊。”
    宋黎點頭:“對啊。”
    “……”盛牧辭瞅了拐走他老婆的小姑娘一眼,鬱悶到極致,舔了下唇,倏地笑了:“老賀那車就倆座,坐後備箱違法。”
    蘇稚杳想也不想,懟回去:“誰說要坐他的車了,我有司機。”
    話落,賀司嶼目光沉沉地,越過中間兩人,直直落到蘇稚杳身上。
    四目相對,被他深黑的眸子一凝視,蘇稚杳心裏發虛,先逃開視線。
    刻鏡頭都撤了,她偷偷往四周瞟了下,小聲:“你也是,自己回去。”
    賀司嶼濃眉蹙了起來,麵容浮現出幾絲與盛牧辭相仿的鬱悶。
    之前哥哥哥哥地叫,還有膽子說喂不飽的話勾他,結果撩完轉眼就要跑,也不知道是跟誰學壞的。
    賀司嶼雙手交疊在腹,靠坐的姿勢巋然不動,但手肘暗暗撞盛牧辭一下。
    盛牧辭回眸,對上賀司嶼斜睨過來的一眼。瞬間明白了他意思。
    這人是想讓他出麵阻止,惹不起女朋友,把鍋推給他。
    盛牧辭給了他個“你以為我就敢惹麽”的眼神,深吸口氣,迫不得已當了這個冤種:“梵璽是吧,我送你們,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這理由情理之中,宋黎遲疑頃刻,和蘇稚杳眼神交流過後,回頭說:“也行,那你到車上等我們。”
    說完蘇稚杳和宋黎手拉手地離開了。
    兩個男人被拋棄在座位,互相看著彼此,似乎同樣束手無策,誰都沒說話。
    有幾波人笑嘻嘻上前恭維,被他們涼涼地掃了眼,見兩人當時麵色不善,那些人咯噔一下,又忙訕訕退開。
    賀司嶼麵不改色整理了下西服領,指尖滑下去,扣上紐扣,慢條斯理起身:“坐你車。”
    黑紅色的越野車停在車庫貴賓位。
    蘇稚杳和宋黎一路言笑著,從後台回來。
    “明天我們訂個大床房一起睡。”宋黎坐上車:“聽說昀山度假村有好多小哥哥。”
    女孩子聊天總是百無禁忌,蘇稚杳拉上後座車門,語氣愉快地,隨口問了句:“哥哥們帥嗎?”
    話音剛落,看見副駕駛座男人的身影。
    蘇稚杳倏地噤聲。
    她剛那句話肯定是被聽見了。
    一想到他的小心眼,蘇稚杳就有不祥的預感,立刻笑眯眯,一副很關心他的樣子:“賀司嶼,你怎麽還沒回?”
    賀司嶼慢悠悠偏過臉,從副駕駛座落了一眼過去,不答反問:“哥哥們帥麽?”
    用平淡的語氣,說陰陽怪氣的話。
    “……”蘇稚杳不吱聲了。
    車子開進梵璽。
    四個人,打開四麵門,各自下車。
    宋黎看著盛牧辭走過來,奇怪地問他:“你下車做什麽?”
    盛牧辭雙手揣兜,下巴略揚高,一腔無可厚非的調子:“我上老賀那兒坐坐。”
    淩晨一點鍾還要坐坐……
    宋黎莫名,但也沒管。
    四人一道進了電梯間,蘇稚杳按下次頂層,還順帶著幫他們按了頂層的鍵。
    電梯開始上升。
    蘇稚杳下意識退到賀司嶼身邊。
    她這麽一個小小的行為,賀司嶼眉眼頓時便舒展開,右手無聲無息撫上她後腰,攬著她稍稍往懷裏帶了下。
    蘇稚杳左肩抵在他胸膛的位置,目光向上抬,偷瞄他一眼,看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頷線,他目視前方,還裝得一臉肅容。
    難得見他憋屈,蘇稚杳心疼又想笑。
    電梯門在次頂層敞開,蘇稚杳悄悄勾了勾他手指,嗓音甜中帶糯地,對他柔柔說:“晚安。”
    說完就和宋黎一起走出了電梯間。
    電梯門重新合上,盛牧辭突然看向身邊的男人:“我老婆連晚安都不和我說?”
    賀司嶼瞅他一眼,又斂回視線。
    反正他有晚安。
    盛牧辭從他眼裏看出幾分優越感,鬱結地沉下口氣:“慣的。”
    頂層,兩個男人坐在客廳沙發裏,都是同樣的想法,心肝寶貝明明就在樓下,可就是見不到也摸不到。
    很不得勁。
    兩人還挺有默契地,同時低頭看手機。
    賀司嶼直接問:【能不能過來陪我】
    蘇稚杳回得不算很慢:【你睡不著嗎?】
    賀司嶼:【嗯】
    蘇稚杳:【那你自己想辦法睡著,我要陪阿黎,後天再陪你】
    賀司嶼:“……”
    他問:【明天呢】
    蘇稚杳:【明天去昀山呀】
    賀司嶼:【先陪我,昀山過幾天再去好不好?】
    結果這姑娘不假思索:【不行,我和阿黎都約好了】
    賀司嶼眉頭微皺,不死心地想要說服她:【我連夜過來京市找你,你就把我一個人丟著?】
    對麵跳出“正在輸入”,又消失,反複來回,卻一直沒有發出消息來,似乎因他這話感到了理虧。
    賀司嶼軟磨硬泡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賣慘:【你不陪我,那明天我到昀山陪你,你玩你的,不用理我,這樣好麽,寶貝?】
    蘇稚杳依舊遲遲回不出話,拿不定主意。
    最後敷衍地回了句:【先不說了,我們要睡了】
    賀司嶼默默放下手機,單人沙發椅裏,盛牧辭也放下手機。
    相視兩秒,同時開口。
    “能不能帶你老婆回家?”
    “能不能叫你女朋友上來睡?”
    兩人又同時被問住。
    顯然是不能,樓下那倆都是祖宗,他們隻有寵著慣著的份,沒有過分要求的理。
    盛牧辭大開著腿,雙肘支在大腿,往前俯著身,手自然垂落,指尖拎著手機,一身痞勁,先反咬他一口:“你賀老板,自己的姑娘都搞不定?我可得跟你說道說道,還沒結婚呢,這妹妹就這麽不乖了,以後無法無天,依我看,你現在就凶她兩句,下去直接把人逮回來。”
    賀司嶼搭著腿,後靠在沙發,矜貴的氣質一成不變:“你怎麽不凶宋醫生?”
    盛牧辭哼笑了聲。
    過三秒,他說:“我不敢。”
    賀司嶼輕哂。
    他倒是敢,但舍不得。
    再僵持下去也沒有結果,隻能由著她為非作歹,賀司嶼起身準備回臥室:“你還不回去?”
    “老婆在哪兒我在哪兒。”盛牧辭不客氣地跟著站起來:“借你個房間睡一晚。”
    賀司嶼不以為意,隨手指了下:“那間。”
    另一間她住過。
    -
    小夜燈昏暗的光亮,微微照明著兩個女孩子白淨漂亮的臉蛋。
    蘇稚杳和宋黎裹在被窩裏,臉對著臉側身躺著,都還不想睡,說起女孩子間的閨房私話,寂靜的夜色裏,時不時透出幾聲她們壓低的笑。
    “霖寶都三歲了,是不是可以上幼稚園了?”蘇稚杳枕著手背,在夜裏聲音都放得很輕。
    “嗯。”宋黎責怪起某人:“他一歲的時候,盛牧辭就想把他丟進幼稚園了。”
    蘇稚杳被驚到:“三哥是瘋了嗎?”
    說到這,宋黎再忍不住嗔怨:“我看是,他成天盛雋霖盛雋霖地叫,霖寶看到他就要哭,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小姐妹同仇敵愾,蘇稚杳替她不平:“阿黎,以後你就和霖寶睡,讓他自己睡客臥去,哪兒來的臭脾氣。”
    “對!”宋黎認同她的提議。
    蘇稚杳又有些羨慕地笑說:“我要有個霖寶這麽可愛聽話的寶寶,疼還來不及。”
    “喜歡就生一個,杳杳的小孩肯定很漂亮。”宋黎湊近些,滿懷興趣問:“你和賀老板有要打算結婚了嗎?”
    蘇稚杳眼神因羞澀閃躲了下:“我們重新談戀愛還沒多久呢……”
    宋黎笑著說:“可是你們認識好多年了呀,你都記著他,他也一直沒忘掉你,我科室好多同事都在磕你們呢。”
    蘇稚杳臉悄悄紅起來,小聲說:“那也得他先提吧。”
    其實蘇稚杳覺得現在生寶寶還有些早,她完全可以再過幾年,可又冒出擔憂。
    她忽然很正經地問:“阿黎,你說他都這年紀了,再過兩年,會不會不行了?”
    宋黎認真琢磨了片刻,給她出主意:“明天你觀察一下他的手指頭。”
    “手指頭?”蘇稚杳疑惑。
    出於難為情,宋黎遲疑了兩秒,明明沒有旁人,她還是壓低下聲:“我聽說手指頭粉的男人,雄性激素分泌高,那方麵比較……強。”
    蘇稚杳聽得羞恥又入神,音量跟著輕下去:“真的假的,有科學依據嗎?”
    “我覺得是真的……”
    兩人被子都掖到下巴,兩顆腦袋露在外麵,四目對望著,刹那間,相繼偷笑起來。
    這一夜就如此過去了。
    翌日天氣晴朗,楊叔開車一路送她們到昀山溫泉度假村。
    昀山的雪剛落了一宿,森林植被和盤山公路都積著厚雪,天地間玉樹瓊枝,在太陽下閃著光亮。
    度假村酒店呈分棟設計,排排幢幢坐落在池麵,被四通八達的溫泉池環繞,宛若威尼斯水上世界。
    因是臨時預定,正逢元旦假期,獨立房間已經空了,於是她們入住了別墅區。
    度假村的別墅特殊,二樓是桑拿房和汗蒸房之類,臥室在一樓,總共三間,每間都有獨立庭院私湯。
    蘇稚杳和宋黎同屋,其他兩間住不到。
    女孩子在一起最重要的事,就是拍照,她們換上泳衣,在房間庭院的私湯裏泡了會兒,再去到外麵的公共溫泉池,躺著玻璃船,互相給對方拍,又舉手機自拍,拍了很多照片,玩得不亦樂乎,直接將兩個男人拋在腦後。
    昀山度假村的確有許多英俊的小哥哥,蘇稚杳和宋黎隻是在公共湯池和雪景合照的功夫,就遇到好幾位外國友人搭訕,他們都有著十分標致的五官,泳褲浸沒湯池裏,露著肌理線條虯結的上身,體格精壯。
    蘇稚杳和宋黎原本都想著敷衍過去,但奈何他們太過幽默風趣,玩笑也開得恰到好處,閑聊著閑聊著,不知不覺就過了很久。
    笑鬧得累了,她們趴在溫泉池邊的壁麵,一起選照片發朋友圈。
    半小時後,黑紅色越野車在度假村外停靠而下,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車門同時打開。
    盛牧辭下車,將車鑰匙隨手丟給泊車員,外套往後甩到肩上,走過去。
    “c7棟別墅。”盛牧辭站到賀司嶼身邊,在陽光下眯起眼:“她倆還真長本事了,招呼不打一聲就走,賀老板,你怎麽管教妹妹的?”
    賀司嶼一身冷黑調大衣,雙目掩在墨鏡下,看不出神情,但薄唇抿著,想來沒什麽好情緒。
    他的微信好友列表隻有蘇稚杳一個人,路上,他一打開微信就看到她的朋友圈。
    照片裏,她長發挽成丸子頭,鬢邊幾縷碎發濕著沾在頰邊,熱湯水霧騰騰,蒸得她臉蛋紅潤,穿掛脖露背黑色泳衣,裹出身前的飽滿形狀,兩邊腰窩的白皙皮膚露著,
    有一張她趴在玻璃船裏,雙手托著腮,奶白色的小腿勾起來,因下趴的姿勢,她兜在泳衣裏的盈潤,肉眼可見沉甸甸的分量,她歪著腦袋笑得眉眼盈盈,清純中無意帶出幾分勾人的嫵媚。
    尤其公共湯池裏,還有那麽多男人。
    他都沒見過她穿泳裝的樣子。
    “是該管了。”
    賀司嶼嗓音壓得低沉,大衣後敞著,雙手抄在褲袋裏,長腿邁開步,走進度假村。
    彼時,蘇稚杳和宋黎還在享受單身的快樂,並不知道有什麽在等待著她們,她們在溫泉池泡到舒服後,又頗為愜意地去到那家民國複古風情的實景餐廳,很有儀式感地換上旗袍,點了幾道民國菜。
    午餐後她們喝了會兒茶,疏懶地伸著懶腰,才準備回房間午睡。
    賀司嶼和盛牧辭,一個手插褲袋,一個抱著胳膊,就這麽靠在別墅門口。
    等得還別有幾分耐心。
    不知過去多久,溫泉池麵連通樓棟的小橋上,終於出現了兩個身影。
    她們穿著天青色和藕荷色的淺色旗袍,手挽著手,在清越的說笑聲中走近。
    “好困。”
    “我也是。”
    “午覺睡醒,我們去養生室做全身sap。”
    “好啊,晚上再……”
    蘇稚杳的聲音頓時消失在喉嚨裏,唇邊笑意僵住,愣愣看著麵前從天而降的男人。
    宋黎也是同樣的反應。
    “玩兒開心麽?”盛牧辭勾著唇問。
    賀司嶼定定看著蘇稚杳的眼睛,人沒動,隻是抬起手,指節往肩後叩兩下門,語氣是平靜的,但底下隱約壓著一層不容置疑的命令:“開門。”
    五分鍾後,別墅裏。
    兩個男人並肩坐在沙發裏,或許是和小哥哥們在湯池裏聊了太久,蘇稚杳和宋黎都有些心虛,站在旁邊緊緊挨著,一聲不吭。
    “為什麽不叫上我們?”盛牧辭不理解:“有人付賬,還能給你們當司機,不好麽?”
    宋黎低頭不語。
    賀司嶼瞧著蘇稚杳,聲線深沉地問:“湯池裏那幾個男人都是誰?”
    蘇稚杳也不語,頭埋得更低。
    突然間,寬敞的別墅裏靜得可怕,氛圍不對勁,洋溢起危險的氣息。
    “還有兩個房間,你們一人一間,我們去睡覺了,午安。”
    蘇稚杳迅速說完話,拉上宋黎想跑回房間,結果人還沒逃出兩步,腰上橫來一隻胳膊,一個巧勁,她驚呼著就被人攔腰扛到了肩上。
    “啊……賀司嶼,你放我下來!”
    蘇稚杳掛在他肩膀,四肢拚命掙紮晃蕩,但男女力量懸殊,在他麵前,她就是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賀司嶼毫不費力地扛她進臥室,砰得合上門。
    “杳杳——”宋黎本能想追過去,卻被盛牧辭一把扯到懷裏,按坐在腿上。
    對上他耐人尋味的笑眼。
    宋黎慫了下,老實了。
    臥室裏,蘇稚杳被扔到床上,陷進雪白柔軟的被褥裏。
    她翻過身,還沒來得及坐起來,一道高大的陰影覆下,他擒住她手腕摁到枕上,用腿抵住她的膝,以絕對的優勢將她壓了回去。
    被褥往下陷得更深。
    她鬧得很,男人在某方麵耐性容易缺失,賀司嶼騰出一隻手,扯下領帶,將她雙腕在頭頂捆住。
    蘇稚杳再動彈不得,意識到情況不妙,瞬間服軟,嗚出央求的聲:“賀司嶼賀司嶼……”
    “嗯?”賀司嶼手肘支在她耳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鬆挽著的長發淩亂散在枕邊,身上的藕荷色旗袍很襯膚色,麵料細膩優雅,勾勒出玲瓏曲線,剛剛她出現在別墅外的橋頭,第一眼,他就想這麽摁住她狠狠欺負。
    賀司嶼指尖落到她領口鑲嵌白玉的盤扣,把玩著,明知故問:“怎麽了?”
    “我知道錯了嗚嗚嗚……”蘇稚杳一雙水盈盈的桃花眼含著委屈,望住他,嗲聲嗲氣地撒起嬌,似乎是拿捏了他就吃這套。
    賀司嶼垂眸笑了下:“旗袍要還麽?”
    他聲音聽著格外溫柔,蘇稚杳沒有設防,溫溫順順地回答:“要的。”
    賀司嶼低下頭,嗓音溫啞下來:“我賠了。”
    一道長長的裂帛聲中,蘇稚杳還沒出口的嗚咽就這麽被他壓下的唇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