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就地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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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篡國者!
    進攻狄戎?
    彭戲之戎不是已經被郭猛端了主力了麽?連頭人的腦袋都被割下來了。
    家宰子辛目光閃動,很快明白了虢公忌父所言的意思
    ——郭猛擊潰的並非主力,這仗的主力,仍然是我虢公忌父所統領的戰車隊伍,~~~以及步兵。
    簡單地說,虢公忌父也不想讓郭猛獨攬擊敗狄戎的大功。
    既然如此,對虢林父也是好事,自然便可順理成章跟著父親一塊侵吞郭猛這個庶子的功勞,而無需跳出來單獨承受郭猛的怒火和國人的質疑。
    隻是——這麽做可就將虢林父和郭猛兩人的矛盾在全國麵前公開化了啊,而且此次出征兵員來自各個城邑,而這整個白天,戰車和步兵部隊全在與天鬥與地鬥之中渡過了,國人們可是有目共睹,如此指鹿為馬強行搶奪郭猛功勞,是否會激起國人強烈憤慨?
    子辛心中略有不安,然而很快他便摁住了心中的躁動,——畢竟,虢公忌父還是國君,這不過是侵奪自己親生兒子的功勞罷了,難不成國人還能為此出頭不成?
    就算能摁住國人,那麽虢國國內的貴族呢?
    “吾真人老糊塗,貴族們不都在這兒麽?”
    相比於眾人皆看不上眼的騎兵,虢國的貴族們基本上選擇了當一輛戰車的甲士,——哪怕自家承擔不起戰車的費用,也要爭取依附一名大貴族成為其車左或車右。
    換言之,虢國乃至當下各諸侯國軍製中,戰車之兵,實際可以與貴族之兵,或者說大貴族之兵直接劃等號。
    而郭猛的騎兵,相比之下更接近於國人與小貴族之間的狀態。
    此時的車兵和騎兵的區別,換做後世兩晉,這便是高門大戶和寒門之士的區別。
    至於步兵,那真就是大頭兵,純純的普通國人,上層的爭權奪利,多數波及不到這些步兵們。
    “有整個虢國貴族支持,這功勞公子猛(郭猛)不讓也得讓。”
    郭猛若膽敢不讓出功勞,那便是與虢國全國的大貴族們為敵;沒有全國大貴族的支持,日後郭猛的任何舉措皆步步艱辛,晾他也不敢做出如此不智的打算。
    思索片刻後,子辛雙手舉杯,對著虢公忌父重重一拜。
    “全賴君上謀劃有方,當全力擊破狄戎。”
    席間其餘貴族見子辛帶頭出列,不管是否明白其所為,皆緊跟其步伐,一塊向虢公忌父叩拜。
    “當全力擊破狄戎。”
    受此氣氛,早已微醺的虢公忌父直接大手一揮。
    “明日四更造飯,吾等當與狄戎決之。”
    一旁陪在末席的繚,看著席間逐漸癲狂的大貴族重臣們,嘴角僅僅是一絲冷笑。
    “汝等難道不知,再過半夜,汝等的戰車將會被雪泥凍得更結實麽?”
    席間觥籌交錯之間,卻有數名輕騎從函穀關大門狂奔而出,直奔彭戲氏。
    ……
    “父親打算侵吞吾等功勞?”
    剛完成營地巡視的郭猛剛捏著鼻子進入腥檀味極濃的帳篷中,準備合甲而眠——畢竟擔心半夜有敵人偷襲,絕不敢輕易卸甲。
    卻得到函穀關信使的緊急通報,同時還有哭笑不得的情報——一整個白天,戰車兵把函穀堵住了,至今未能出關。
    這倒不是郭猛故意的,起先製定計劃時,郭猛不過借鑒“先賢”們“秋守春攻”的故智,而且考慮到函穀關無法阻擋遊牧偵騎下馬翻越稠桑原;為了掩蓋大軍動向且便於補給,大軍集結於瑕邑,而未直接提早進入函穀關,卻沒想到函穀關內的數日前的積雪居然對戰車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
    戰車部隊拖了後腿,致使虢軍主力全部堵在函穀關內,這消息真讓苦等援軍接收彭戲氏冬牧場的郭猛鬱悶不已;而虢公忌父為了將功勞攬到自己頭上,連自己這個兒子的功勞都不放過,真是臉都不要了。
    “既然如此,吾等繼續苦等大軍主力定然不合時宜。”
    雖然郭猛手下的合格軍官少的可憐,且多為貴族庶子們,但是總體而言大家智商都還在線;一個兩個得知自己的功勞要被人吞了,自然不能無動於衷——老子冰天雪地冒著巨大風險突襲彭戲之戎就是為了給你們侵吞功勞的?
    呸,幹他的!
    但是直接爆發衝突自然是下下之策,郭猛踱著腳步來回走動數次後,忽然有了主意。
    “飛……額,張飛,汝不是說有不少人聲稱隻是被狄戎抓來此地的奴隸麽?”
    “是……”
    剛得到賜姓的張飛顯然對郭猛重提這事很是不解,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
    “這些奴隸都能騎馬放牧吧?”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終於明白郭猛意思——虢國突騎騎兵隻需掌握騎馬和簡單的挺矛戰術動作,即可迅速成軍,這些騎奴不就是上好的潛在兵員?
    雖然以往彭戲之戎為防止其造反,隻給騎奴們騎乘最劣的馬匹,不準使用弓箭以防弑主,然而郭猛的突騎戰術又何嚐需要掌握騎射?
    “若吾等騎兵屢屢先行擊潰狄戎,並將部分被俘他國國人放回其母國,又有何人能侵吞吾等功勞?”
    在場諸人眼前一亮,虢公忌父能收買虢國國人,難道還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此處之繳獲……”
    如果虢國騎兵主力盡出,彭戲之戎繳獲的牲畜怎麽辦?
    “若汝之功勞被侵吞,汝之繳獲彼子便不會侵吞?”
    在場諸人多為貴族庶子,貴族們行徑大家自然清楚,指望這幫家夥隻吞軍功不吞戰利品,那是想多了。
    “吾這就召集彼子。”
    張飛頭也不回,當即鑽出了帳篷,而肥也帶人一塊離開了帳篷,最後甚至連郭猛也親自趕了出去。
    很快,諸人將近千名自稱的騎奴挑了出來,為防止有彭戲之戎化妝為騎奴混跡期間,更是讓騎奴們相互指認,居然還真的把五十多人指認了出來。
    “吾平日待汝不薄,豈敢如此待吾……”
    被抓之人遠離馬匹,而郭猛更是早早讓騎兵們圍著騎奴們警戒,混跡期間的狄戎自然想跑也沒這麽容易,雖有三人憑著個人精湛技藝搶奪騎兵馬匹,但是很快便被肥的手下引弓射殺之。
    “汝等……是何部落……”
    臨死的狄戎心有不甘,知道自己必然是被同為遊牧的其他部落士卒所暗算,如此騎射功力,絕非虢國騎兵所及。
    其餘被抓狄戎麵如白紙,知道已無法逃脫,隻能祈求郭猛能開恩不殺自己。
    “將其五花大綁,捆於馱馬之上,帶回函穀關。”
    與此前突襲中早早投降之敵不同,跟前這五十多人居然一直化妝潛伏,若非打算趁夜逃脫,便是計劃在虢國騎兵不備之機,大肆破壞。
    如此之敵自要認真防備。
    隻是更重要的,自然是將眼前的騎奴們組織成軍。
    “二三子可跟隨吾等突襲敵酋,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