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凡事預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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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篡國者!
    “每日皆有大量它邑國人自大河返回,汝何不一試之?”
    別說是古代的西方,就是現代社會,以前綠皮火車時代,誰沒見過在這僅有的兩三分鍾內,便有無數人從列車窗戶向站台上的小商販們購買各式吃食的事呢?
    與這些其他城邑的國人相比,瑕邑國人最大依仗在哪?
    ——離關中最近!
    從家中帶來製作吃食和燒熱水的玩意,根本便簡單之極;而其他城邑國人要學習此法,先不說從自己城邑趕來瑕邑便需花費不少時間,若是要攜帶大量諸如食物原料和煮水銅鍋鐵鍋,便更是不易。
    至於說為返程護衛修補鞋子和刀劍之活……
    這更是無法辦到之事。
    而瑕邑呢?
    潼關和函穀關上壓根不缺樹木,自然不缺煮食煮水的燃料,而瑕邑離潼關和函穀關更近不說,若是需要,直接從函穀關東關的冶煉場,便可分期購入柴刀等幹活利器,實在比其他城邑方便太多,甚至夜間還能趕回瑕邑家中睡上一覺,次日再次趕回。
    而其他城邑國人哪怕學著在潼關和函穀關支起小攤,若要當日返回自己城邑家中休息,便幾乎不可能。
    因此瑕邑國人擁有著地利,理應歡迎更多其他城邑國人趕去關中,自己便在這兒就近撈錢便是。
    隻是郭猛所言,倒是讓繚、毛遂、張飛和糾頗為驚奇,繚甚至明言
    “若不是深知公子身世,吾等隻怕認為公子便是商人出身。
    ”
    毛遂等人紛紛點頭。
    雖然瑕邑多數國人將信將疑,但是當有人試著在函穀關西關支起蒸煮小米做成的黃饃饃小攤後,當即被返程的商人和護衛搶購一空,甚至不少人還詢問能不能趕緊再多蒸一些。
    成功的案例迅速傳遍瑕邑,數日之內,甚至有機靈之人索性拉上自家的奴隸,一塊趕到潼關和函穀關,煮食的煮食,燒水的燒水,各自幹的熱火朝天。
    越來越多瑕邑國人放棄直接參與關中護衛隊的機會,轉而在潼關和函穀關做起了餐飲和洗浴工作來,讓郭猛心中的隱憂也是放下不少,畢竟此時瑕邑國人與所獲狄戎俘虜居然有1比44之多,若是過多瑕邑國人趕去關中護衛,勢必讓瑕邑國人和奴隸比重更是失衡。
    而國人若隻在潼關和函穀關做做買賣,萬一瑕邑有事,要趕回瑕邑鎮壓奴隸暴動,自然也能急速趕回,當能及時壓製變亂。
    就此,商隊之中更多的護衛名額,便交由了其他城邑受雇而來的國人,在分潤利益出去的同時,亦將瑕邑國人與其他城邑國人矛盾降低到極低的程度。
    返回的護衛更是將不少關中情報回報回來,迅速讓潼關和函穀關守將匯總後送回瑕邑,以求在郭猛麵前多多露臉。
    “沒成想關中此刻竟如此缺糧。”
    “‘白災’損失之大,超出吾等想象。”
    “遭此打擊,想必今年關中諸戎各個部落實力將衰敗至平日一
    半不到。”
    “狄戎損失之大,足以令其秋後鋌而走險,大肆侵入芮國梁國,甚至也會冒險再度強攻潼關。”
    “白羊部等投靠吾等周人部落,隻怕今年將與關中諸戎有多場大戰了。”
    ……
    隨著諸多情報消息逐條匯總,加上老丈人仲通方麵的情報,多方情報比對後,郭猛和繚、毛遂等人很快達成了諸多共識,那便是未來一年內,關中狄戎很可能發動一場規模空前的反擊作戰,以求彌補此次白災的損失。
    北地的犬戎、烏氏等狄戎大部落,雖然受災情況不如關中地區嚴重,但是畢竟也是受了災,隻怕同樣有南下侵掠補償損失之心。
    隻不過此刻受災嚴重,狄戎各部皆在自救之中;更要確保牛羊馬等孕獸產仔,不可輕易南下,故而此刻的關中居然有了詭異的寧靜。
    然而這種寧靜不過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假象罷了,因而郭猛自然要求開春之後,瑕邑需再度增加對水排等設施的建設,提升武器製作產能,以應付即將到來的更大狄戎入侵衝擊。
    “然而芮國和梁國那邊如何處置?”
    毛遂這陣子再度得到諸多親戚的“問候”,大體意思便是瑕邑既然有實力將蕩社之戎這種關中之戎中實力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擊破,為何一兩個月前卻不肯出兵拉親戚一把,而坐視親戚們產業受損,奴隸甚至族人被擄掠?
    這詰問讓毛遂不厭其煩,然而卻毫無辦法,
    畢竟自己壓根不是瑕邑封君;再者說了,正如郭猛所言,冬末春初方是狄戎戰力最弱之時,不在其最脆弱之時下手,難道在其鋒芒最甚的秋末出擊麽?
    連續兩年對狄戎的成功打擊,不光讓張飛和糾這些一線將官更認同郭猛“春攻秋守”的戰略,就連相對軍事偏弱的毛遂和繚也都認同了這個戰略。
    當然毛遂和繚更認同另兩句話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其上伐謀,其次伐交,其下伐城。”
    而溫國的兩位來客,子奔和子英則分歧明顯,子奔仍然認為郭猛如此謀劃非君子所為,而子英卻認為對付狄戎無需講究周禮,為此親兄弟兩時常在封君府內爭吵不休,讓郭猛不勝其擾,就連此前算計好的讓精選俘虜,以及瑕邑挑選跳八侑之舞舞者趕去洛邑惡心周平王之事,郭猛也全權交由毛遂操辦。
    好在數日之後,瑕邑工場為更多船隻裝上冰橇,毛遂便帶著這些俘虜和舞者趕去了洛邑,一去便是十數日。
    隻是在毛遂回來之時,卻不止帶回了八侑之舞的舞者,更是帶回了郭猛一位老熟人。
    “祭大夫,汝並不在鄭國,怎有空趕來鄙舍?”
    然而郭猛卻看到祭仲身後的毛遂連打眼色,一時更是不解。
    “鄭伯(鄭莊公)遣吾至瑕邑,正是為祝瑕邑大戰得勝而來。”
    僅僅便是為了慶祝勝利麽?為何去年擊破彭戲之戎和大荔之戎時,鄭莊公卻沒派祭
    仲這個心腹過來慶賀呢?
    “此次大勝,亦有鄭國糧草之功;祭大夫遠來疲憊,不妨先至館舍沐浴一番,相應吃食已經準備妥當。”
    同樣看出不對的繚當即岔開話題,試圖將祭仲引走;而祭仲倒也幹脆,直接便向郭猛一拜到底。
    “仲此來瑕邑,更是為求購戰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