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合則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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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篡國者!
    “撤回工匠?”
    郭猛不禁啞然失笑,雖然歸還這些哪怕在國都上陽城也應稱之為“技術骨幹”的工匠們的確是大損失,但是郭猛為了不進一步惡化與虢公忌父的關係,隻能將這些人放回。
    隻不過臨行“準備”工作自然要拖上一拖,而郭猛更是親自到瑕邑各個工場,親自跟每一位工匠對飲一杯,哪怕最後醉的隻能由張飛親自背回,仍然在張飛背上大呼小叫
    “我沒醉,再來一杯,滿上!”
    雖然醉態甚醜,不過倒是將即將撤回的工匠們感動的一塌糊塗,畢竟哪怕是奴隸之人,郭猛也毫不猶豫與之碰杯痛飲,更別提每人臨行前,都獲得了數枚金子的獎賞。
    “汝等乃是上陽城之人,吾無法給予各人自由之身;權以此金子謝之,聊表一二。”
    同為送行的瑕邑工場之人,雖然眼饞這數枚金子,不過不少奴隸之身工匠,對於自由之身更是渴望——有了自由之身,便可如國人一般娶妻生子,而不是指望主人善心發作,給自己指定婚配一人,生下的孩子也仍然為奴隸之身。
    而感慨最深者,其實不是瑕邑國人,而是受雇而來的國都雇傭兵們;大量國都騎兵和步卒眼看這些身份卑賤的工匠奴隸們都分到了數塊金子,紛紛向郭猛請戰。
    畢竟與這每日所發的數鬥糧食作為薪資相比,出戰關中狄戎所獲封賞簡直豔煞眾人。
    ——畢竟潼關之內的守卒便
    有來自上陽城之人,潼關之內的待遇,瑕邑騎軍所獲封賞,這些在郭猛刻意宣揚之下,壓根便不是秘密。
    畢竟哪怕隻分到一頭羊,也可抵上自己全家兩到三個月收入,若是獲得一頭牛,更是相當於一年收入不止,如何能讓眾人不心癢。
    然而此刻暫無大戰,隻剩下護衛洛邑商隊趕去關中,雖然收益不如擊破蕩社之戎,但是也比在瑕邑站崗守衛收入高上不少,於是不少來自國都的國人們便紛紛報名參加。
    “如此旺盛士氣,諸位當不必擔心。”
    與瑕邑普通步卒隻有簡單一麵盾牌防身不同,國都來的雇傭兵普遍裝備好上不少。不僅多數有盾牌防身,身上還有一張皮子綁於胸前,權當是一麵護心鏡,雖然比起半身皮甲或是全身皮甲防禦力是差上不少,但是總歸比一身麻布衣服的瑕邑步卒好上太多。
    而且這些來自國都的雇傭兵也驚喜的發現,瑕邑售賣的鐵製兵器和基礎款木盾牌實在便宜不少,已經有盾牌的且不說,沒有盾牌者,幹脆省吃儉用買來盾牌,有錢者則更是加上了一柄鐵製槍頭的長槍。
    如若不是弩的價格過於昂貴,隻怕不少國都國人雇傭兵亦打算購入。
    隻是當這些雇傭兵與瑕邑國人士卒組成的商隊護衛深入關中後,才發現這兒簡直遍地都是金子。
    活羊活牛價格跌了不少,但是不少士卒仍買不起;但是凍死餓死的牛羊可是便
    宜的很,隻有活羊活牛三成甚至更低的價格;剛剛宰殺不久的牛羊價格也不過是平日價格七成而已。
    於是不少士卒幹脆湊錢一塊購買死羊死牛,反正多數國人一年也未必能吃得起一次牛羊肉,即便是這凍得硬邦邦的死羊死牛,泡入熱水中解了凍,亦有的是人買。隻要帶回瑕邑——不,甚至可以帶回虢國全國各個城邑,轉手便可賺的至少五成利潤。
    於是護衛隊紛紛化作運輸隊,一頭頭死羊死牛被紛紛扔入冰橇之舟中,讓洛邑商人叫罵不已,畢竟這冰橇之舟空間有限,若全給死羊死牛占了空間,洛邑商人如何將更多貨品比如不知道從哪兒搶來的玉器、陶器、漆器運回?
    至於以糧食所換的牛羊,不過是利潤的添頭罷了,那些失去原主人的玉器之類,方才是利潤的核心。
    這爭執很快便在整個商隊和護衛隊中蔓延,甚至出現了不少鬥毆。
    此事傳回潼關和瑕邑後,郭猛不得不緊急與商人們磋商,並否決了商人們要求護衛隊將其購買的牛羊全部拋下的建議。
    “若冰橇之舟上有護衛所購之牛羊,萬一遇上狄戎部落打劫,護衛們為了其所購牛羊,必會拚死效力,豈不美哉?”
    利益捆綁總歸更有效,商人們終於做出讓步,於是各自規定了每艘冰橇之舟上商人所占空位,護衛所占空位,並派快馬趕去通知之;果然回程路上屢遭狄戎襲擊,護衛
    們拚死抵抗,終於護送商人周全,成功將貨物帶回瑕邑。
    回到瑕邑的護衛免不了將關中之行吹上幾分,而配上售賣的死羊死牛,不止是瑕邑國人,便是虢國其餘十來座城邑亦逐次得知此消息,不少國人更是帶上僅有的武器,一塊加入到這關中地區大分肥的行動中來。
    盡管瑕邑國人對此分外不滿,認為其他城邑國人分了自家好處,齊聚封君府前要求限製其他城邑國人的分肥之舉;然而郭猛卻知道此事哪怕瑕邑不許,也攔不住其他城邑這些趕往關中之地淘金的國人們,與其費勁心力攔截他們,將怨恨集於自己一身,倒不如想個萬全之策疏導一二。
    “汝等從關中趕回,便不需要吃飯穿衣以及補充武器損耗了麽?”
    從關中返回虢國,期間需行走三百多裏,期間更是要穿越芮國之地,如此長途行軍,加上為了趕路及騰出更多空間塞入關中所獲之物,柴火被削減到最低限度,因而勢必連日吃生冷幹糧,更別提痛痛快快洗上一頓熱水澡了。
    長此以往,必定極其容易生病,而且士氣不振。
    “如若在潼關和函穀關之地多設鍋灶,煮出熱水,端出熱食,汝等豈會再啃幹糧?”
    19世紀美國的西部淘金熱,發展到最後幾乎全民下海撈金沙去,但是最後獲利最多的,卻不是這些淘金客,而是為這些淘金客鏟子鋤頭飯食乃至飲水的人員。
    同樣
    是十九世紀,拿破侖皇帝麾下的士兵,甚至將拚上性命才拿到的血錢,輕輕鬆鬆便拿整個月的軍餉去換了隨軍商人的白蘭地,可以說好處都為隨軍商人所得。
    既然如此,郭猛自然打算有樣學樣,用潼關和函穀關的飯食和熱水把這些護衛之人乃至商人吸引過來。
    “此計當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