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勸說呼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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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烏赤烈帶領1000名將士來到孟津關後,找來一條小船,而後渡過黃河,直向軹關而來。
    孟津關的北邊便是軹關。
    駐守軹關的劉俊聽說之後,連忙與劉寧及呼延信幾人出城迎接。
    雙方都是匈奴之人,同根同源。
    如今在異地相見,自是一番親熱,擁抱一起,大哭起來。
    劉俊問道:“烏赤兄弟,這些年來,你們可好嗎?”
    烏赤烈搖了搖頭,又歎了歎氣,說道:
    “氐人(苻健)自占據關中之後,將肥沃的土地盡皆占為己有。
    關中居住的羌人和我們匈奴之人皆起兵反抗,並同時聯係晉朝,準備推翻氐人苻健政權。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與氐人苻健作戰,戰死了不少的兄弟。關中匈奴子弟已經十之不存一二。
    此次晉朝桓溫大將軍伐秦,於是呼延將軍便揭杆而起,響應桓溫大軍。
    可是,戰事頗為不利,桓溫大將軍東走潼關,我們匈奴人獨木難撐,所以隻好背井離鄉,跟隨桓溫大將軍東進。”
    說罷,烏赤烈又低聲抽泣起來。
    劉俊、劉寧和呼延信三人聽罷,心中很不是滋味。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當年,曹操將匈奴之人安置在並州五部,並州從此成為匈奴人的第二故鄉。
    劉俊、劉寧和呼延信等人均出生於並州,他們已經將並州當作了自己的家鄉。
    可是,事經多年,如今他們也是不得不離開並州,前來軹關暫住。
    後來,劉曜在長安建立漢趙之後,又將居住在山西境內的數十萬匈奴之人遷至關中。
    從此,關中又成了匈奴人的第三故鄉,呼延毒和烏赤烈等人都是出生於關中。
    可是,如今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離開關中,將隨桓溫一道前往江陵(今湖北省荊州市)一帶。
    眾人同是天涯淪落之人,遠離故鄉,再次見麵,怎麽能不傷心呢?
    此時,呼延信突然問道:“呼延毒叔叔可在桓溫大軍之中?”
    烏赤烈聽罷,擦去眼淚,說道:“呼延毒將軍目前正在新城之中,防守姚襄大軍。”
    呼延信聽後,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繼續追問。
    隨後,劉寧命將士們殺豬宰羊,款待遠道而來的匈奴兄弟。
    夜晚,明月高懸,夜深人靜,呼延信突然找到劉寧,說道:
    “右賢王,我準備明日前往新城一趟,去見一見呼延毒叔叔。”
    劉寧知道,呼延信與呼延毒都是當年漢趙王朝大司空呼延翼的後代。
    呼延毒是呼延翼的曾孫(孫子的兒子),而呼延信則是呼延翼的玄孫(孫子的孫子)。
    所以,從輩份上講,呼延信應該叫呼延毒為叔父。
    劉寧聽罷,思考片刻,看向呼延信,說道:“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呼延信驚訝地看向劉寧,“請右賢王吩咐!”
    劉寧道:“冉閔陛下是我們所有匈奴人的恩人,此生跟隨陛下作戰,我死而無憾。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呼延毒帶領1萬名匈奴將士前往江陵。
    若是桓溫還活著,這1萬名匈奴將士或許還有依靠。
    但是,將來桓溫老死,這1萬名匈奴將士該何去何從?”
    呼延信聽罷,頓時大驚失色,“也是,若是將來桓溫老死,這1萬名匈奴將士可怎麽辦?”
    呼延信聽罷,連連點頭,遂拱手道:“請右賢王明示!”
    劉寧長歎一聲,說道:
    “如今我們跟隨陛下作戰,待擊退燕軍之後,我便建議陛下進軍河東,進而占據整個並州,再次回到我們的故鄉。
    如今呼延毒擁兵1萬之眾,這股勢力不可小覷。若是陛下有了這支力量,那對付起燕軍來便就多了幾分把握。
    將來一統天下,也未嚐不可。
    此次你前去會見呼延毒,一定要想方設法留下他,叫他帶領眾匈奴將士效忠於陛下。
    你聽明白了嗎?”
    呼延信聽後,恍然大悟,於是站直身體,挺起胸膛,說道:
    “屬下明白!我一定會爭取將叔父帶回野王之地!”
    次日,呼延信坐船渡過黃河,穿過孟津關,直向新城而來。
    呼延毒聽說呼延信到來,於是急忙披上衣服,快步跑出房間。
    呼延信隻見來人身材矮小,身體肥胖,一雙羅圈腿,大肚便便,臉生橫肉,絡腮胡子,一看便是典型的呼延家族之人。
    “叔父——”
    呼延信撲上前去,雙手抱住呼延毒的大腿,大聲地哭泣起來。
    他鄉遇到侄兒,呼延毒也是激動滿懷,抱著呼延信的腦袋,熱淚盈眶。
    二人相擁,大哭多時,這才慢慢止住哭泣。
    二人回到房間之中,又是一陣寒喧。
    呼延毒問道:“信兒,你現在過怎樣?”
    呼延信道:“叔父,我們如今都效力於冉閔陛下,如今劉俊被陛下封為匈奴左賢王,劉寧被封為匈奴右賢王,我也被陛下封為遊擊將軍。”
    呼延毒聽罷,卻是搖頭歎息道:
    “冉閔如今已是窮途末路,將你們分封官職,其實隻不過是為了籠絡你們而已,並沒有什麽意義。
    另外,冉閔雖然推翻石趙,殺盡了石虎子孫,算是為我們匈奴人報了深仇大恨,是我們匈奴人的恩人。
    但是,冉閔性格怪戾、殘暴無比,是有名的殺人魔王。
    你如今為冉閔效力,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莫要多說話,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呼延信聽後笑道:“叔父,如今的陛下已經不同於先前的陛下了!”
    呼延毒聽後納悶道:“你為何這麽說?”
    呼延信高興地道:“陛下自回歸之後,性情大變,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今的陛下對待部屬都是心平氣和,將士傷亡之後,陛下親自為將士們除去淤血,包紮傷口,深得軍心啊!”
    呼延毒聽罷,臉色大變,說道:
    “你千萬不可被冉閔的表相所迷惑。當年吳起關心下屬,親自用口為將士們吸食膿包。
    這名士兵的母親聽後,頓時痛聲大哭。
    許多人都不明白,問她為什麽哭泣?
    那士兵的母親說道:吳起關心士兵,士兵便會以死相報。如今吳起為他的兒子吸食膿包,他的兒子必定會衝鋒陷陣,死於沙場之上的。
    後來,果然這名將士因感激吳起而勇猛作戰,最後戰死疆場。
    如今冉閔仿效吳起,為將士們除去淤血,包紮傷口,這是明擺著要讓我們匈奴將士為他去送死啊!”
    呼延信聽罷,心中不服,遂道:“難道這樣關心將士的皇帝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