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新的呼延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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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毒看向呼延信,語重心長地說道:
    “侄兒,你千萬不可以被冉閔的外表所迷惑。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冉閔殺人成性,殘暴無比,世人皆知。
    你追隨冉閔作戰,我並沒有意見。隻是你要時刻小心警惕,切莫惹怒了冉閔,引來殺身之禍!”
    呼延信見叔父呼延毒對冉閔芥蒂很深,於是也不再強求,而是問道:
    “那叔父您以後又將何去何從?”
    呼延毒喝了一口酒,再次長歎一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呼延信聽罷,心中頓時一陣莫名的淒涼,遂道:
    “叔父,侄兒有一句話要對您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呼延毒聽罷,心中驚訝,於是說道:“你我是叔侄,有何不當講的?”
    呼延信道:“如今關中已被氐人所占,回到關中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洛陽城中還有姚襄的數萬大軍,洛陽城池高大,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攻打下來的。
    所以,桓溫大軍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洛陽之地,待到天氣寒冷之時,一定會返回江陵的。
    到了那時,若是叔父跟隨桓溫大軍回到江陵,又該如何呢?“
    呼延毒聽罷,點了點頭,說道:
    “你所說得我早已想過,隻是我如今已是無處可去。
    天地之大,竟無我匈奴人棲身之地啊!”
    說罷,呼延毒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呼延信見狀,於是連忙安慰叔父多時,直到呼延毒慢慢停止了哭泣,這才說道:
    “叔父,江陵之地盡是晉人,萬萬不可去。如今桓溫尚在,我們匈奴之人還有所依靠。
    若是將來桓溫死去,我們的1萬將士從此必為孤兒,無可依靠,遲早都會慢慢消亡的!”
    呼延毒聽罷,突然臉色大變:“那可如何是好?”
    呼延信道:“叔父,若是將來桓溫撤離洛陽,您千萬一定要記住,萬萬不可渡過漢水。”
    呼延毒驚訝地問道:“為何?”
    呼延信又道:“渡過漢水,從此之後便是南人;不渡漢水,你我還是北人。
    我建議您不如駐紮在宛城(今河南省南陽市)一帶,靜待消息便是。
    如此,待到將來有一天北方大變,桓溫再次率兵北伐,您便可以隨桓溫一同北上,討伐秦國、燕國或是姚襄。
    若是桓溫伐秦,氐人秦國戰敗,您便可以再次占據關中,回到故鄉;
    或是桓溫伐燕,慕容燕國敗退,您便可以乘機占據並州之地,重振我匈奴威風;
    或是桓溫討伐姚襄,羌人姚襄戰死,您便可以占據河洛之地,為晉朝看守北門;
    或是有一日冉閔陛下重振雄風,再建大魏,您便帶領將士與我們一道作戰。
    說不定將來還能被封王封侯,再次擁有關中和並州之地。
    您說,我說得可有道理?”
    呼延毒聽罷,高興地站起身來,握著侄兒呼延信的手,激動地說道:
    “信兒啊,你可真是老天派來解救我呼延毒,解救我們匈奴將士的啊!”
    呼延信也是緊緊地握著叔父呼延毒的雙手,說道:
    “您是我的叔父,我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你遠去江南,背井離鄉,最終客死他鄉呢?”
    呼延毒聽罷,一把抱住呼延信的身體,說道:
    “兄長可真是生了你這樣一個好兒子啊,你就是我們匈奴人的救星啊!”
    呼延信慢慢地推開呼延毒,說道:
    “叔父,冉閔陛下勇不可擋,如今重新歸來,必將重振當年之風。
    雖然您對陛下有一定的芥蒂,但人各有誌,我並不強求你追隨陛下。
    反而,我覺得你追隨桓溫倒是一件好事!”
    呼延毒聽罷,心中疑惑,不明白呼延信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呼延信望向呼延毒,又道:
    “不過,您此次派出烏赤烈來支援陛下,倒是一件好事。
    如此,您與陛下便有了一段交情。
    若是將來天要亡冉閔,陛下戰死,我們另當別論。
    但是若將來冉閔重建魏國,您便可以借助這段善緣,投靠陛下。
    如此,我們可進可退,豈不是更好?”
    呼延毒聽罷,連連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就按照你的說法做便是。”
    呼延信在呼延毒軍中停留了三日,每日與呼延毒徹夜長談,談論呼延家族往事,談論當前世局大事。
    通過這幾日的交談,呼延毒對呼延信也是佩服不已,刮目相看。
    臨走之時,呼延毒叫來100名將士,又拿出一把寶刀來,遞給呼延信,說道:
    “信兒,通過這幾日的交談,我認為你將來必成大事。
    如今我已經老了,年過半百,所餘時日已經不多了。
    將來我們呼延家族就全靠你了!
    這是我們呼延家的老祖宗呼延翼留下的寶刀,乃是當年漢光文帝(劉淵)所賜,也是我們呼延家族族長的象征。”
    而後呼延毒轉過身去,指向身後的100名將士,對著呼延信說道:
    “這100人皆乃我呼延家族的後人,今日我就當著族人之麵,把這把寶刀傳給你。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們呼延家族的族長!”
    說罷,呼延毒整理頭發,整理衣服,而後甩袖伸展,雙手抱拳,拱手說道:
    “族人呼延毒拜見族長!”
    呼延信看罷,連忙推辭道:“叔父,萬萬不可這樣!”
    呼延毒見狀,大怒道:“胡鬧!族長交接之事,乃是天大的事,你豈可當作兒戲?”
    呼延信一愣,此時又聽得身後的100名族人一起喊道:
    “拜見族長!”
    呼延信愣了片刻,於是心中一狠,挺直身體,說道:
    “今日我呼延信以族長之名立誓,餘生必以複我呼延家族為己任,重樹我呼延之威名!”
    呼延毒和100名族人聽罷,同時喊道:“我等願追隨族長,重樹我呼延之威名!”
    禮罷,呼延毒又指著100名族人將士道:
    “此後,這些族人就是你的親兵,你可一定要好好善待他們呀!”
    呼延信激動地雙眼含淚,一把抱住呼延毒,抽泣道:
    “叔父,您就放心吧,侄兒我一定會實現您的願望的!”
    呼延信帶領100名族人親兵離去,回到軹關,將自己拜見呼延毒之事細細地向劉俊和劉寧二人講了一遍。
    不過,卻未將呼延毒將呼延家族族長傳於自己一事告訴二人。
    劉俊和劉寧兄弟二人聽罷,歎息道:
    “如此也好,也算是為我匈奴之人留了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