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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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跟著李世民打天下!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他如今也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出征大總管了。
    聽到這般消息,李翠兒終於是放心了不少,盡管戰場上依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但她也知道王權寧的本事。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一軍統帥死在戰場上的概率很小很小,甚至幾乎不可能。
    主要原因還是統帥需要主持大局,在不會像之前那般直接衝鋒陷陣了,當然,這也有例外,就比如之前的李世民,不僅衝鋒陷陣,還主動的去探查敵情,要知道這些可都是異常危險的。
    當然,一般的統帥是很少會如此的,畢竟指揮才是他們真正的任務。
    兩人就這般相互依偎著,外麵,鵝毛大雪不斷落下,將整片大地都染上一層銀裝。
    院內,王疆和跺著小腳不斷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腳板印,踩出的圖案連成一片,沒有絲毫規律可言,也與美感扯不上任何的關係,但這正是代表了孩童無憂無慮的開心快樂。
    瑞雪兆豐年,來年想來又是一個好年成。
    就這般,三日的時間急速流逝。
    這三日間,王權寧除了處理日常的一些事宜外,基本上就都在陪著李翠兒和小王疆和,這般情況,倒顯得極為溫馨。
    想來這次出征後,過年肯定是趕不回來了,一場戰爭從出發到真正結束,打上半年一年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此刻距離過年也就還隻有月餘時間。
    其實說起來,這還是在王權寧成親之後,第一次這麽久的和李翠兒分開,像之前的他去江南道常熟都是帶著李翠兒一起,可如今是去打戰,哪怕他是統帥,也絕不可能將李翠兒給帶上的。
    軍紀嚴明,若是連他自己都不遵守,那還何以治軍,就更不要說打勝仗了。
    王府大門處,王權寧身披崢嶸盔甲,手持那柄巨大的方天畫戟,腰間別著古樸寶劍,渾身氣勢逼人猶如那天上下凡的天兵天將般。
    溫和的陽光照射在王權寧身上,照射在其盔甲、大戟、寶劍上,好似反射出一陣陣紅光,兵器未嗜血就好似已經染指了敵人的鮮血般。
    李翠兒站在王府大門口,目光不舍的看著這般模樣的王權寧,忽然,她不自覺的笑了笑,隻覺得好男兒就當如此上陣殺敵,眼中不舍退卻,滿是光榮。
    在其身旁,王疆和一隻小手依舊被李翠兒抓著在,但他的目光就從來沒離開過前方的身影,眼眸中早已被這道威武的身影充滿了。
    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父親,盡管他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也不知道王權寧身上穿戴的這些又是什麽,但他心中卻隻有一個字浮現,“酷”。
    小孩子對於酷的東西都沒有絲毫的抵抗力,更何況還是像王權寧這種天下最頂尖的名將,騎著天下最好的寶馬,穿戴著天下最厚重、最鋒利的盔甲武器。
    這身行頭、這幅震撼的畫麵,對於王疆和來說都是充滿著無盡誘惑的,同時也在他這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也一直影響了他之後的一生。
    同時,這也讓王權寧這位父親在王疆和心中一下子徹底的得到了改觀,誰又真的能想到,自己那位平常看似不著邊際的父親竟然還有著一副英雄般的形象。
    就這麽一瞬間,王權寧的形象就在王疆和心中變得高大起來,這般情況,可能就是王權寧自己都沒能想到。
    “母親,父親很厲害嗎?”王疆和眼神疑惑的看著身旁的李翠兒,伸手扯了扯其衣角問道。
    “當然,在母親心中,他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大英雄。”李翠兒笑了笑,眼神堅定,不假思索的解答。
    聞間,王疆和眼中光芒似乎更加明亮了幾分,一臉的神往。
    自此,王權寧率領著軍隊開始往西邊而去,而已經在距離吐穀渾邊境的部隊,則在接收到的李世民命令後,也是加緊了最後的領兵,就等待著王權寧的到來。
    當然,他們此刻也並沒有開始集結,畢竟王權寧所率領的大軍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大唐的使臣趙德楷就在前段時間已經出發前往了吐穀渾,此刻若是邊境大軍出現異動,那恐怕會危及趙德楷的性命。
    吐穀渾境內一恢宏宮殿中,周圍一個個身穿異族服飾的官員正恭敬的站在宮殿兩側,顯得極為莊嚴,但這些人卻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的肌膚都比較黑。
    而這也有例外,那就是此刻站在大殿中央之人。
    隻見他身著一身淺緋色錦繡官服,官服上一條條精細的紋路遍布,匯聚成一朵寸許的小花,豔麗且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威嚴。
    這人便是被李世民派來出使吐穀渾的趙德楷。
    在趙德楷的視線前方,也就是整個大殿的最前方,一道略帶有幾分威嚴的身影高坐其上,但他眼神中卻是透露出幾分思索,眼底深處好似還帶著幾分不屑。
    這人正是如今吐穀渾的國王慕容伏允,也就是放了李世民鴿子的那位。
    此刻大殿上,盡管趙德楷身處下方,看似是低人一等,但他的腰杆卻是挺得筆直,視線更是毫不避諱的直接注視著慕容伏允。
    盡管此刻趙德楷身在吐穀渾的老巢之中,但他的這番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尊敬可言。
    “大膽,見到我王不僅不拜,竟然還敢如此物無禮。”
    大殿內,一道聲音響起,操著一口蹩腳的大唐官話,趙德楷聽的一知半解,但還是能猜出其中所要表達的大致意思。
    “我乃唐臣,何須要向他朝行禮。”
    趙德楷堅定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著,周圍眾人好似都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名為驕傲和自豪的氣勢,讓得吐穀渾眾臣紛紛心驚不已。
    他們吐穀渾這個國家本就窮苦無比,整個國家內人口也不多,在加上天氣條件惡劣,百姓的生活基本上都過的十分艱難了,整個吐穀渾境內,也就隻有此處大殿或個別的一些位置,才能與奢華沾上一點邊,但也還遠遠達不到真正奢華的程度。
    畢竟那大殿角落地麵上,還有著一個個被縫補起來的小坑,盡管已經經過了特意的掩飾,但修補的痕跡還是十分明顯。
    這是吐穀渾的內憂,或者說是吐穀渾本身的條件就已經限製了他的發展。
    同時,也正是因為如此,吐穀渾才頻頻騷擾唐朝邊境,隻因為唐朝哪怕就是邊境也相對比他們要富饒,在那裏有著他們生存下去的物資。
    至於吐穀渾的外患,那就更是一言難盡了。
    在它的東邊,自然就是唐朝,兵強馬壯,國力強盛。
    在他的西邊,則是吐蕃,那裏的地勢比他們要更高,而且進入吐蕃的道路也是異常的陡峭,可謂是自成一片天地,別人想攻進去困難重重,但他們想出來也不輕鬆。
    至於吐穀渾的北邊則是西突厥。
    當初整個突厥部落由於不和導致一分為二,分裂成了東西突厥,而之前大唐在渭水邊所打敗的突厥正是東突厥,
    而西突厥其本身的實力並不低,甚至說他們的軍隊十分的厲害,但是由於西突厥內部的權力鬥爭異常嚴重,甚至一度造成了不少人出走,或歸附到之前的東突厥、或歸附到別的一些勢力。
    這樣,就導致了西突厥的實力被不斷削弱,直到如今,整個西突厥內部依舊爭鬥的十分激烈,他們以所掌握的勢力劃分,將整個西突厥內部又劃分成了東西兩方,他們之間經常會有摩擦發生,甚至兵戎相向都是不時發生。
    西突厥內部的這般爭鬥、對立,認真算起來從隋朝時期就已經開始了,直到如今也已經幾十年時間,可謂是幾代人之間的世仇了。
    而吐穀渾就是在這三方勢力的包圍中生存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過也正是因為西邊吐蕃因為地勢自成一國,北邊西突厥因為內部鬥爭相相互征殺,東邊大唐又是剛立國,暫時還無暇他顧,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吐穀渾這才能在夾縫中延續至今。
    看著這般有氣勢的趙德楷,慕容伏允以及大殿內周圍眾人心中皆是感慨不已,他們有羨慕、有嫉妒、當然也還有不悅。
    哪怕就是大唐如今要比他們吐穀渾強大,但一介使臣就表現的這般囂張,可謂是真不把他們吐穀渾放在眼裏。
    “就算你不是我朝臣子,但你一介使臣見到本可汗不僅不拜見,還如此無禮,妄你們唐朝還自稱禮儀之邦。”慕容伏允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宏大、氣憤、對其狠狠的訓斥著。
    慕容伏允自從登上可汗後,不管是誰對他不都是畢恭畢敬的,可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使臣這般對待,這頓時就讓他覺得十分不爽。
    “我大唐自然是禮儀之邦,但那是對待想要交好我大唐之人,至於那些欺世盜名、不守信用之輩,我大唐自有另外的對待方式。”趙德楷言語間充滿一絲譏諷之氣。
    話音一落,大殿內眾人皆是一愣,眼神中凶意湧出。
    盡管趙德楷並沒有直接說出那不守信用、欺世盜名的是誰,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說的正是自己家可汗,周圍眾人紛紛將餘光瞟向那方高台。
    隻見此刻的慕容伏允臉上滿是崢嶸,手臂盡管被那華麗的衣著包裹,但眾人依舊能觀察到手臂的不斷顫動,甚至連帶著外麵的衣服都在輕輕抖動著的。
    “哦,另外的對待方式?本汗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何種對待方式?”慕容伏允強壓下自己內心的衝動。
    不過下方的趙德楷卻是並沒有直接回答慕容伏允的這個問題,而是伸手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封裝極為精致的卷軸。
    在吐穀渾眾人的疑惑目光間,趙德楷將手中卷軸緩緩打開,雙手各握住卷軸的一端,這一瞬間,趙德楷 整個人都好似升華了一般,吐穀渾眾人就好似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從其身上發出,隱隱間,他們竟覺得比台上的慕容伏允還要顯得高貴、威嚴。
    眾人定眼看去,隻見趙德楷手中反麵上,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遍布其上,龍首崢嶸,龍嘴張開,吐露著無盡的威嚴,其身上一片片細致的龍鱗閃動,就好像在那方卷軸上不斷遊動。
    盡管吐穀渾眾人都沒見識過這種奇怪的生物,但他們卻是知道,這是龍,是大唐的信仰、同時也是權力的代表之物,而那方卷軸,想來就是大唐所謂的聖旨了。
    “大唐皇帝陛下聖旨,慕容伏允接旨。”趙德楷的聲音頓時提高數個分貝,高亢無比,直接穿透大殿,好似要向整個吐穀渾擴散而去。
    高台之上,慕容伏允聞間臉色一黑,整個人一瞬間都變得陰沉下來,趙德楷如今的這番動作,就好似自己如今已經是大唐的臣下般。
    盡管在之前他與李世民就以這個問題商量過,當時的商議結果是大唐嫁一個公主到吐穀渾,然後吐穀渾奉大唐為宗主國,但這個和親不是沒進行下去嗎?
    而如今的大唐就想以宗主國自居,這般行為是不是太過於欺負人了?
    慕容伏允眼神中陰晴不定的閃爍著光芒,臉上的表情更是不斷變化,顯得糾結無比。
    周圍的那些吐穀渾大臣則一個個眼中火光四射,看上去就好似要將趙德楷給融化,同時,他們眼角餘光處也在觀察著自家可汗的動作。
    這時,那坐在高台上的慕容伏允吐出了一口輕氣,好似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般。
    隻見他雙手往自己身體兩側的扶椅上一撐,而後雙手雙腳同時發力,一瞬間,慕容伏允整個人的身體從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椅子上緩緩起身,身體漸漸站直。
    向前幾步,但盡管如此,慕容伏允整個人也依舊還處在高台邊緣,他身體站的筆直,整個人沒有一絲一毫接受聖旨的儀態。
    趙德楷雙手持聖旨,目光毫不避諱的與慕容伏允對視,“可汗打算就這樣接我大唐皇帝陛下的聖旨嗎?”
    “宣旨吧。”慕容伏允語氣平淡、堅定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