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重逢:老師你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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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老師你結婚了嗎?
黑夜,漆黑如墨,月亮隱藏在雲層之後,昏暗無光。
風聲呼嘯著,掀起驚濤駭浪,就像是萬魔之窟,令人心慌意亂。
奎得在空無一人的街上奔跑,她不知道要跑去何處,隻知道停下來就會被黑暗撕碎。
突然一道寒光,從她眼前迅疾飛過。
這次她沒有害怕,躍起向前,翻手抓住這道寒光。而眼前有一個黑影悶聲倒地,鮮血,濺上她的手、她的臉。
“謝邇!”她驚呼道。
她向他撲過去,她不明白,明明抓住了暗箭,為何他還是被擊中了?
“謝邇!謝邇!”她哭喊著,拚命地想要抓住他,可是根本抓不住。
她猛地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正透過窗簾在她床上搖曳,鳥兒啁啾,一切都那麽安逸美好。
“還是這個夢”,她自言自語,擡手拭了拭額角的汗,翻身把臉又埋進枕頭裏。
她在反省,這個夢已經做過很多次,在經歷無數次恐懼、無助、眼見他死掉的結果之後,現在自己竟然已經學會了徒手抓暗器,可為何他還是逃不過死亡的結局呢?
“在夢裏修煉,可真行。”她自嘲道,但轉念又傷心起來。“他到底,在哪裏?”
謝邇曾是奎得的繪畫老師,第一次見麵時,她17歲,他22歲。
學畫3年,是奎得最開心的日子。師從一位年輕而頗有名氣的畫家,並且還如此優雅俊朗,任哪個少女都不會覺得無聊。
然而五年前的一天,謝邇和往常一樣授課完,在與奎得同行的路上,突然對她說:“我要走了。”
“為什麽?”
“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謝邇的眼睛看著前方,奎得隻記得當時他的睫毛在風中顫動,一如既往地沉靜。
到今天,已經整整五年了。
奎得時常想起這位年輕的老師,隻有她知道,他根本不像別人眼中那樣是個穩重而冷淡的人,他就是個天馬行空的話癆。
那時候的奎得,可喜歡跟著謝邇了。
下課後,謝邇總要去中心廣場,和奎得同路。他一路上老講些稀奇古怪的事,奎得就是喜歡聽他說話。
可他的腳步特別快,時而回頭看一眼背著畫板抱著畫材小跑著追他的奎得,等她追上了又繼續快步向前。
謝邇是個迷,他曾是拉瑪鎮無數少女的偶像,但是他來歷不明、身份神秘、沒人知道為何來此,也沒人知道他為何突然離開。
奎得很想他,她現在雙親已逝,唯一令她念念不忘的就是謝邇,她擔心他真的像夢裏那樣慘遭厄運。
現在,奎得剛剛把車送進修理廠,正打算搭公共汽車回家,卻猛然看見一個人。
這個人從漫天飛塵中走近,身影模糊不清。奎得眯起眼睛定定地看著……她不確定,她以為是幻覺。
直到她聽見,他喊她的聲音:“奎得。”
謝邇站在五米開外停了2秒鐘,腳步停頓下來的時候踢起一小片灰塵。
奎得被夕陽晃迷了眼,在金燦燦的餘暉裏隻能看見一個寬闊高大的黑色剪影。
直到他走到麵前,她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他的臉頰瘦削了,雕塑般的五官卻依然如故,曾經溫潤飽滿的嘴唇泛著幹燥的角質,他的眼睛,還是同以前一樣深邃而透亮——
謝邇躬身仔細盯著奎得,“怎麽,不認識我了?”謝邇一如五年前那般戲謔地問,好像才隻離開了片刻,令奎得錯覺自己經歷了時空穿梭。
“我當然,一直記得你,老師。”奎得直視著謝邇的眼睛。
他還活著。
她想起自己做過的夢,感覺此刻就是生離死別之後的重逢。
可是老師,五年了你去了哪裏,你為什麽回來呢?
奎得想問,但是囁嚅著沒有說出口。
謝邇看了一眼奎得,“你頭發亂了。”他漫不經心地提醒了一聲,然後低著頭慢慢地從奎得身邊踱過去。
“說話竟然還是這麽不著調。”奎得鼓著臉摸了摸頭發,隨便整理了一下。突然發現,都已經這麽多年,自己怎麽說也是個畫廊老板,竟然在老師麵前,好像又回到了18歲的時候,那麽青澀而又傻裏傻氣。
謝邇放慢了腳步,回身向奎得歪了下腦袋,示意奎得跟上來。
於是奎得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緊緊跟在謝邇身後。
但這回,謝邇走得很慢。
“你……”奎得還是忍不住想問。
“沒什麽,就是回來看看。”謝邇隻聽一個字,就明白奎得想問什麽。他身上的登山包隨著他腳步的節奏上下顛著。
這隻大包,奎得五年前也見過,她還自說自話地掛上去過一個黃銅五角星徽章。徽章呢?她跟在他身後,盯著這隻登山包,卻沒找著。
失望。奎得的心情不好了,她想問,卻還是沒問出來。
“你長大了,奎得。”謝邇突然說。
奎得仍落後謝邇半步,心裏五味翻騰,正是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疑惑的時候,突然聽謝邇說這麽一句,有些接不上話。
“是,難不成還縮小麽?”奎得笑著說。然後她低下頭,盯著謝邇修長的手指發愣。
“老師你結婚了嗎?”奎得問出了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但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冒犯。
“沒有。也沒有女朋友。”謝邇冷靜而又大方地回答,眉宇卻舒展了一些。
奎得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她在他身旁,用眼角餘光偷偷瞄向他的嘴角。雖然看不真切,但她知道,他緊閉著雙唇,嘴角向下勾勒出一道嚴肅的印痕。
奎得知道,這是謝邇不高興時候的表情。
“他幹嘛不高興?”奎得內心覺得不安,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謝邇雖然回來了,且離她那麽近,卻變得惜字如金,好像全忘了他們過去的時光。
她側過頭想看看他的臉,卻沒敢擡頭,斜著眼睛隻看見他胸前第二顆襯衫紐扣——是貝母的,鑲著銀邊——再往上一點,是微微發黃的領口、領口裏的胸骨上窩,奎得的視線最終隻能停留在謝邇的喉結上,不敢再擡頭了。
大概老師隻是累了。奎得為謝邇的沉默和寡言尋求著理由。
兩人走進市場,黃昏的殘陽落在攤位上的鮮花和瓜果上。市場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吆喝聲、音樂聲、喧嘩聲,令奎得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是謝邇突然停下腳步,說:“奎得,別再跟著我了。”
“老……”師字沒有出口,奎得吞了回去,隻是怔怔地盯著他。
謝邇停頓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像有什麽話要說,但想了想還是沒說。他的眼瞼低垂,看著不知什麽時候落在奎得肩膀上的一片小小的枯葉。
他伸出一隻手,想要拂去這片勾住她毛衣的枯葉,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然後縮回四根手指,用食指指了指。
奎得歪頭去看,自己把枯葉摘下來了,再擡頭時,謝邇卻離開了。
“想當年還老摸我腦袋來著,現在竟然這麽有邊界感。”奎得有些失望,她對謝邇的一舉一動下了定義:“他終究是沒喜歡過我。”
盡管奎得心裏失落,但好奇心還是驅使著她,她倒要看看謝邇把她支開是想去幹嘛。
奎得跟著謝邇穿過菜市場,又走過花市,這裏可是有太多的人認識她了。好不容易繞開了所有相識的人,來到一條巷子。
這裏是酒館、餐廳、咖啡館的聚集地,正值傍晚人流逐漸密集起來的時間。
奎得見謝邇拐進一間酒吧,心中疑惑:她記得謝邇幾乎是滴酒不沾的,酒吧更是他不喜歡的地方之一。
奎得等謝邇進去了一會兒,貼著牆挪到一扇格柵窗戶旁,半蹲著露出一半腦袋在窗臺上,眼睛透過格柵的縫隙往裏瞧。
他必定是約了人了,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有人約了他,不然他自己哪會來酒吧呢!奎得暗自想著,卻見謝邇穿過桌椅間隙,徑直走向一個男人。
謝邇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沒有打招呼,也沒寒暄,麵色陰沉。
奎得眯起眼睛,臉貼著窗框,終於看清楚那人竟是自己的哥哥,維森。
奎得非常意外,據她所知,謝邇和維森從來都沒打過交道,為什麽謝邇一回來就來見他呢?
酒館裏人聲嘈雜,奎得隻能看個大概,實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與維森相對而坐的謝邇麵色凝重,嘴角耷拉的角度更向下了。看起來維森似乎和他之間有些過節,至少氣氛不算友好。
奎得隻知道,維森就是個愛闖禍的二貨,老喜歡玩一些危險的項目,比如飆車什麽的,腦筋不好使不說,還闖過不少禍。
以前都是父親為他擺平,賠禮道歉甚至賠錢賠物,幾乎是家常便飯,現在他和奎得分開住,更是沒人約束他。
“難道維森闖禍闖到老師頭上了?”奎得心想,更努力觀察著謝邇和維森。
維森靠在卡座的靠背上,桌上的啤酒杯空了一半,雖然姿態是放鬆的,但他高昂的下巴提示著他向對方示威的情緒。
而謝邇表情嚴肅、目光炯炯,微微低頭,深深皺著眉,眼神直逼對方,正與維森說著什麽。
奎得沒見過謝邇這種眼神,像是…某種野獸,壓抑著憤怒的野獸。
在這充斥著音樂和喧嚷聲的酒吧裏,這兩個人劍拔弩張,顯得格格不入。
隻見謝邇突然攥緊拳頭重重地砸向桌麵,看起來特別生氣。但由於環境的嘈雜,這聲音也和憤怒的情緒一樣被淹沒了。
奎得有些害怕,她怕這兩個男人之間會開戰。
就在這時,有一隻手從背後拍了拍奎得的肩膀。
“拉瑪鎮最年輕的大老板!你在這兒幹嘛?”
奎得正是緊張的時候,被這一拍嚇了一跳,回頭看原來是好友泰利。
“糟糕,被發現了!”奎得覺得自己偷看的樣子太傻了,就算是閨蜜,她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正在跟蹤謝邇。
“啊沒什麽”,奎得故作鎮定地解釋道:“我就看看。你去,幫我把謝邇老師叫出來。別說是我找他。”
“謝邇老師回來了?”泰利擡起眉毛。
“是的是的,你去叫他。我有急事。”奎得真怕發生什麽。想著讓泰利叫他出來,自己趕緊走掉,既不被發現,也能令他們兩個暫時分開,可以先冷靜下來。
可是話音未落,隻聽見酒吧裏傳來一陣酒杯跌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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