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質問:成仇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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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質問:成仇家了?

    這一聲酒杯的碎裂聲,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伴隨著一聲女人的驚呼,嘈雜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泰利無奈地搖了搖頭:“服務生要去清玻璃渣咯!”她卷了卷袖子,“酒吧啊,跟個馬戲團似的,整天亂糟糟,我天天在這上班跟看戲一樣。你等著,我去給你找謝邇。”

    奎得心中忐忑:怕不是真的打起來了?

    剛打算張望張望,卻見一個女人從門中沖出來,穿著高跟鞋卻跑得飛快,可惜下臺階的時候絆了一下,被追來的男人一把抱住。

    “好啦好啦,還要我說多少遍,那是誤會!”

    “我不明白那種誤會,今天砸你酒杯還是客氣的,下次就不止酒杯了!”

    “別鬧了,跟我回去吧。”

    “我不!”女人被男人的臂膀死死箍住,跑也跑不掉,掙也掙不開。

    女人反手甩給男人一記耳光,趁男人傻眼的瞬間脫身跑開了。

    男人伸手搓了搓臉,隨即跟了上去,兩人跑進了人群中,也不知去哪了。

    衆人見隻不過是情侶間鬧別扭,很快也就不當回事,嘈雜聲繼續熱鬧起來。

    奎得不禁暗嘆,哇哦這女人好帥!跟自己做夢空手抓子彈差不多。回過神來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兩個男人在“戰鬥”。

    奎得捋了捋頭發正了正身子,卻發現謝邇正站在門口朝她看。

    奎得心亂如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腳趾扣地三室兩廳,但該有的尊嚴還是得有。

    “咳咳,老師,好巧。”奎得清了清嗓子。

    謝邇隻是向奎得望了望,也不吭聲,看樣子像是什麽都明白,正了正背包就往反方向走了。

    “哥哥。”奎得走進酒吧招呼了一聲。

    “奎得?”維森擡起頭,意外地看了一眼奎得,很快又舉起酒杯,眼神從奎得臉上挪開,“剛送走了一位,又來一位,嘿。”

    “我也不想繞圈子,你就告訴我你剛才跟謝邇說了什麽。”奎得一隻手按住維森打算端起來的酒杯。

    “好吧好吧——你們一個個的都愛質問我,好像我是個罪犯似的。”

    奎得不接話,定定地盯著維森的臉。

    “你的謝邇老師,”他拖長了音陰陽怪氣地說,“他說他找到了證據。”

    “什麽證據,哥哥,你能不能爽快點,一次性說清楚。”

    “行,你現在也長大了,告訴你也無妨。”維森又喝了一口。

    “五年前,我出過一起交通事故。事故裏死了人。”

    “誰?”

    “謝邇的姐姐。”

    奎得倒吸一口冷氣。

    “五年前,我在德加鎮,一群朋友在那兒開了個俱樂部,請我去。”

    “一天晚上我們在路上玩兒賽車,嗯……”

    維森沉默了片刻,奎得死死地盯著他,手心裏早已被汗水浸濕。

    “我先說一句,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撞上我的車,我可什麽都沒幹。”

    “你這又是在顛倒是非,哥哥!”奎得攥緊的拳頭真的很想砸向對麵那張無所謂的臉。“隨你怎麽說,那後來呢,你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她倒地之後我下車看過她,看起來還行,能動。我也怕負責任,反正當時也沒別人,我們就走了。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進了醫院但沒搶救過來。有個朋友跟我說她就是謝邇的姐姐。

    咳,反正人已經死了,怎麽辦呢?我托人找過謝邇,答應賠他一筆錢,可他死活不答應。

    不答應又能怎麽辦,我錢都給他準備好了,他非說要追究我的法律責任。你也知道,哥哥我沒什麽大本事,這輩子也就想著快活快活,坐牢我可沒想過。

    不過當時,謝邇不知道是我,我找的人並沒有透露我的身份。我隻不過覺得,看在道義的份上,給人一筆錢多少補償一下。”

    “哥哥,你覺得你還有道義嗎?你因為飆車被扣的車、罰的款還少嗎?你為什麽一直在做這種危險的事!現在你覺得用錢能買回人命嗎?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她就那麽沒了!因為你的過錯,她沒了!”

    奎得的上半身從桌子上向維森探過去,雙拳死死地抵在桌麵上,她的整個身體因憤怒而戰栗。

    “可那又怎麽辦?我現在還後悔當時找人去給他錢了。”維森聳聳肩說,“謝邇有點手段,通過這個人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我。隻不過他當時沒有證據。”

    “怎麽可能沒證據,交通肇事早就不難追責了,路上那麽多電子眼是假的嗎?”

    “我知道,所以我找了交通執法官……”

    明白了。奎得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曾經一奶同胞的哥哥,感覺前所未有的陌生。

    這個本應該是世界上和她最親近的、唯一的親人,她不認識了。

    從前隻是覺得他紈絝、不上進、離經叛道,但沒料到竟然到了如此漠視規則和生命的程度,並且毫無悔意,說起這些的時候還理直氣壯。

    難怪老師恨他,奎得自己也開始恨他了。

    奎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怔怔地望著桌麵上一個個的木結,一圈又一圈,好似無窮無盡一般,像一圈圈的光波直沖進她的眼睛和腦子,她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受到了萬般阻力。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心痛。謝邇老師,他的心該有多痛啊?

    這五年來,他是不是一直在德加鎮尋找和那起事故有關的證據呢?

    他離開的時候,選擇了不告訴我,是為了不令我難受嗎?”

    奎得的腦子裏一圈又一圈地盤旋著各種問題,如鯁在喉。

    “我先走了。”奎得掉轉頭快步離開,她不想再看見眼前這個人,一分一秒都不願麵對。

    “奎得!”泰利眼見著奎得和維森兩人不歡而散,在吧臺裏麵叫住她。

    “嗯。”奎得現在腦子有點暈,她回應著泰利,扶著吧臺坐上高腳椅。

    “喝點兒什麽?我請。”泰利爽快地說。

    “來杯氣泡水吧。”“知道,加片檸檬對吧。”

    泰利太了解奎得了,奎得隻要不高興,就愛喝加檸檬的氣泡水,因為她說過檸檬的香氣能讓人平靜,氣泡水辣一辣舌頭,會令人清醒。

    “喏。”泰利把杯子推到奎得麵前。“怎麽了?說說?”

    泰利眨巴著眼睛,她好像永遠都沒有心事,永遠都那麽快樂。

    “泰利,”奎得伸出手拉起泰利的手,“我……很難過,真的。”

    “想哭就哭一會兒,奎得。”泰利扯過一張紙巾遞給奎得。

    “我不管你遇到了什麽,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係。但我隻想告訴你,沒有過不去的坎,知道麽,嗯?”泰利湊近臉盯著奎得。

    “是,我知道,我就是現在……特別難受。你不明白……”

    “對,我不明白。但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的爸爸媽媽都離開我了,我明白失去親人是什麽感受,更何況那樣突然的情況。”

    “誰?你說誰突然死了?”泰利扶起垂在左眼上的一縷紅色的頭發,懵懂地問。

    “謝邇的姐姐,車禍死了,五年前。”

    “哦,那可真是不幸。”泰利不解地問:“那你……現在為什麽那麽傷心?都過去五年了。”

    “我才剛知道。抱歉我不太想多說。”奎得已經止住了淚水,她擤了擤鼻涕。

    “好吧,”泰利摸了摸奎得的臉頰,“那是謝邇的姐姐,你竟然那麽感同身受。”

    “你是不是,喜歡他?”泰利好奇地瞧著她。

    泰利這一問,令她清醒了七八分——也許正是因為喜歡老師,所以自己才覺得特別地傷心。或許她更害怕,這件事會成為她與老師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不知道……”奎得垂下眼瞼,心髒突突地跳。

    泰利安靜地看著她,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謝邇老師,英俊、優雅、有才華,以前不就是我們女生都喜歡的類型麽?你喜歡他又有什麽稀奇的?”

    奎得的臉又紅了。

    “你看你,臉紅得像朵玫瑰,本來就漂亮,現在更漂亮了。”泰利一邊給旁邊的客人倒酒一邊對奎得說,惹得旁邊的客人也看向奎得。

    “好啦,別說啦。”奎得把杯子裏的氣泡水一飲而盡,“我先走了,你好好幹活吧。”

    每次奎得不開心的時候,都喜歡和泰利說話,她總能讓她高興起來。但是今天,奎得的心卻平靜不下來。

    奎得現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去找到謝邇。即便做過千萬次的夢,她也怎麽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謝邇的仇家。

    自父親過世後,她就全盤接手家裏的生意。

    自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的奎得,從沒有令父親失望過。現在的她是一間畫廊和一間旅社的老板、若幹套公寓的房東,而一向果斷幹脆有遠見的她,現在卻猶豫不決,瞻前顧後。

    她就是怕這位昔日最喜歡的老師真的就這樣離她遠去,那就真的連回憶都變苦了。

    奎得從市場穿出來,她本來想去畫廊,卻不知不覺地走上前往謝邇工作室的路,這條路她閉著眼睛都能到,幾乎成了習慣。這些年她幾乎隔三岔五就要去看看,給工作室打掃一下、透透氣。

    說起這這間工作室,還是奎得父親在世的時候租給他的。謝邇用來自己居住以及教授他的繪畫學生們。

    謝邇剛來的時候並不富裕,但奎得父親和他特別投緣,兩人第一次見麵就在屋裏聊了一下午,從藝術到政治,不知疲倦。

    出於對這個年輕人的喜愛,一向佛係賺錢的奎得父親當時隻收了他半價的房租,盡管後來謝邇賺了錢想要補足房租,她父親也沒有收,因為他真心欣賞謝邇的才華和為人。

    往事歷歷在目,淚眼朦朧中,她竟發現謝邇正坐在公園門口的長凳上。

    “不知道現在他願不願意聽我說話。”奎得在遠處擦了擦眼淚,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過去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謝邇回過頭看看她:“奎得?你怎麽在這兒,快天黑了。”

    “你不也沒回去。”奎得說。

    “過去我經常在這兒踢球,記得麽?”

    “記得。”奎得沒想到,他對自己好像並未生氣。

    “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他冷淡地說,臉上什麽表情都看不出來。

    看來,他終究是連我也一起恨了。奎得低下頭,“你晚上住哪兒?”奎得問。

    “旅館。”他簡單答道。

    其實奎得想說,工作室還給他留著,他隨時可以回去。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老師現在是完全不願意與她有任何關係了。

    難道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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