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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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聲聲握緊掌心,壓下湧出的念頭:“為何不可?”
    蕭世塵眼底的算計一閃而過,麵色恢複往日的溫潤。
    他握住對方的手:“那是你的陪嫁,是你日後的依仗,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動。”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絲絲安慰:“嶽父嶽母雖不在京城,府中總有管事,你身子剛好,不可操勞,我去跑一趟。你別擔心,大哥會沒事的。”
    溫聲聲指甲入掌,聲音聽不出異樣:“好,一切聽夫君的。”
    蕭世塵轉身離開,天青色衣角消失的那一刻,溫聲聲整個人像著了魔,使勁擦自己的手。
    “夫人”溫如驚詫,跨步上前阻止,“您這是幹什麽?”
    “髒。”溫聲聲語氣裏沒有任何起伏,麵上卻全是厭惡。
    溫如看著被搓紅的皮膚,心疼不已,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夫人奴婢給您洗幹淨,您別嚇奴婢好不好。”
    溫熱的眼淚落在溫聲聲的手背上,讓她動作一頓。
    溫如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夫人,我們不報仇了,你這樣隱忍委屈自己,奴婢……”
    “剛剛太激動了,嚇到你了。”溫聲聲回神打斷她的話,“不會有下次。”
    溫如連連搖頭:“奴婢不怕,就是心疼夫人。”
    溫聲聲深吸一口氣,深如寒潭的眸子裏,陰沉沉的。
    蕭世塵的貪婪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認知。
    也對,南陽侯府日常開銷全仰仗她的陪嫁,若是被賣,整個侯府都要喝西北風。
    想軟飯硬吃,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叫如冰進來。”
    “是。”
    溫聲聲賣莊子的事情老夫人還沒消化,又聽到要她變賣陪嫁的消息,當即就坐不住了。
    “侯府是缺你的吃還是缺你的穿,居然變賣陪嫁,這是讓全京看侯府的笑話,溫聲聲,你怎麽如此惡毒。”溫聲聲被喜嬤嬤叫過來,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老夫人劈頭蓋臉訓斥。
    自從聽到消息,老夫人的心就像被人揪著,疼的喘不上氣來,感覺漫天的錢被風吹走。
    二夫人坐在邊上幫腔:“三弟妹,這事辦的確實衝動,趕緊叫你的人回來。”
    女兒眼看就要出嫁,她還想從溫聲聲陪嫁中摳出兩處莊子呢。
    溫聲聲唇色蒼白,眼圈泛紅,聽到指控,聲音哽咽道:“母親冤枉我了,若不是被逼無奈,我也不想。夫君說大哥被人綁架,對方要二十萬兩,遲了對方就要……”
    她倚在溫如的身上,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老夫人湧上來的火氣,像是被人澆了盆冷水,隻有滋滋的響聲:“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老三怎麽沒和我說。”
    “就是一個時辰前。”溫聲聲淚眼朦朧,說著依賴的話,“爹爹陪娘出京看病,母親,我該怎麽辦啊。”
    老夫人精明的眼珠轉個不停:“怎麽會這樣,天殺的賊匪……就算親家不在家,難道溫家就沒個臨時做主的人?”
    溫聲聲擦擦眼淚,搖頭道:“本來有管家在府中,偏偏他昨日也出了城,要兩日後才能回來。夫君已經出去想辦法,現在還沒回來,兒媳實在是沒辦法,隻能變賣陪嫁籌錢。”
    溫聲聲說的可憐,嗚咽聲讓老夫人到嘴邊的話,都咽回去。
    二夫人聞言,臉色難看,蕭世塵帶回來的消息?怎麽都覺得有問題,
    她忍不住問道:“你可見報信之人?”
    溫聲聲搖頭:“沒有,夫君不會騙我的。”
    二夫人聽到這話,哪裏還不明白。
    好你個蕭世塵,不讓溫聲聲添妝也就罷了,現在還想連鍋端。
    什麽劫匪,都是子虛烏有,怕是交的錢,都落入老三的口袋。
    溫聲聲捏著帕子低泣,眼角的餘光掃過二夫人。
    她這個二嫂,但凡碰到錢的事情,腦子都轉的特別快。
    隻要給幾個提示,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瞧那樣子,應該猜到真相了。
    二夫人氣得磨牙,蕭世塵想暗中獨吞溫聲聲的陪嫁,做夢:“人都沒見到,消息怕是假的吧。我聽說溫家人每次出門都有鏢師隨行,怎麽會輕易出事。”
    溫聲聲聞言,氤氳的眸子亮起來:“二嫂是說,消息是假的,大哥沒有出事?”
    二夫人暗罵溫聲聲蠢,耐著性子道:“自然,溫家是皇商,哪個不長眼的劫匪敢動,搞不好端了他們的老窩。”
    “閉嘴。”老夫人在聽到是三兒子傳回來的消息,便猜到裏麵有貓膩,“老三說的怎麽會有假。”
    二夫人見老夫人維護,心裏閃過猜忌,難道這件事老夫人也有參與?
    想到平日母子二人算計溫聲聲的事情,她越發肯定這件事老夫人知曉。
    “說的也是,不如讓三弟把報信的人叫過來,當麵問個清楚,也好讓三弟妹放心。”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夫人沒好氣的瞪向二夫人,“這是三房的事情,與你無關。”
    老夫人越是阻攔,二夫人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測。
    她不服氣道:“母親平日教導我們要相親相愛,怎麽三弟妹娘家出事,您就說與我無關。與侯府有關的事情,就和我們二房有關。”
    “你發什麽瘋。”老夫人皺眉,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
    二夫人還想反駁,卻聽到溫聲聲開口道:“沒想到二嫂對我這麽好,本來我還覺得不好開口,既然二嫂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她對著二夫人和老夫人一一行禮:“二十萬兩不是小數目,我算過,就算變賣陪嫁也不夠,還請母親和二嫂施以援手,聲聲定會記住母親和二嫂的恩情。”
    “你找我借錢,我哪有錢。”二夫人本來還憋的火氣,聽到對方的話,差點跳起來。
    溫聲聲委屈的看向老夫人,對方下意識捂住手上的玉鐲,那是溫聲聲進門後送給她的第一件東西,聽說值二百兩。
    “我可沒錢,別看我。”
    溫聲聲聞言眼淚簌簌落下:“兒媳自認對母親不錯,成婚後每月都送一千兩給您,如今大哥出事,您就忍心見死不救?”
    “一千兩?”二夫人驚呼出聲,剛要質問老夫人就見有人管家急匆匆進來。
    “老夫人,不好了,有人扔了具屍體在門口。”
    溫聲聲嘴角微揚,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