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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月聞言，起身退出並帶好門。
    自從知道，韓家待蕭歿並沒有想象中好後，溫聲聲便沒有再問過。
    現在蕭歿主動提及，她點頭。
    “知道為什麽我懷疑韓家，卻依舊人前人後稱外祖家而非韓家嗎？”
    溫聲聲確實疑惑，試探地問道：“你吃過虧？”
    蕭歿點頭：“六歲時，父皇突然厭棄我，不久後母親也去世，我心存疑惑，將韓家作為唯一的依靠。我還記得，半夜我敲響韓家的門，求韓老太爺救救我，等來的不是親人的心疼，而是怒罵我不懂事，連累韓家。
    當年還小，不懂那麽多大道理，站在門口罵韓老太爺沒良心，更揚言，我沒有韓家這樣的親戚。沒想到……”
    他嗤笑，嘴角染上嘲諷，“翌日早朝，韓老太爺就跪在父皇金鑾殿上哭訴，說我寒了他們的心，更替母親擔憂，我這般野性，日後怕是會引來禍端。父皇一氣之下，將我扔入軍營。”
    溫聲聲眉頭能夾死蒼蠅，所以，蕭歿被先皇扔進軍營，皆因韓家？
    “自從那次之後，我收斂心性，在軍營沉澱。可我到底還小，有一次被人激怒，在眾人麵前抱怨韓家狼心狗肺，沒多久，又被父皇教訓。
    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在我身邊安插了人。
    自那後，不管是父皇還是韓家，明麵上，我都表現得恭敬、感恩，不讓任何人察覺我的情緒。”
    溫聲聲不敢想，隻有六歲的蕭歿，當時有多無助。
    她的手，拂過蕭歿的臉頰，對方溫順地依偎在她手裏。
    “我不覺得苦，反倒要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逼我，我也不會有今日的功績。”蕭歿閉著眼眸，語氣裏帶著落寞，“我隻恨自己沒早發現他們的陰謀，讓母親枉死。”
    “你那時還小，換做其他人，未必比你做得好。”溫聲聲眼裏滿是心疼，聲音染上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伸手撫平他眉心的懊悔，“後來呢？韓家被調出京城，是否是你的手筆？”
    “算是。”提及此事，蕭歿睜開眼睛，看著她，“韓家認我母親為義女，似乎嚐到甜頭。韓家長子也收養了女兒，我與韓家鬧翻後，很多韓家的消息都是她告訴我的。”
    溫聲聲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青梅竹馬？”
    “不是，她應該比你大兩歲。我入軍營第三年，聽說韓家收義女，想著他們會故技重施，隻想破壞韓家的計劃，便偷偷暗中跟蹤她。
    發現她過得並不好。韓家顯然是把她當作巴結權貴的棋子。
    學不好不讓吃飯，她經常偷廚房的饅頭吃。
    我們算有共同的敵人，那段時間，來往密切。”
    溫聲聲不明白，蕭歿提這件事的用意。
    “這次，韓家回京，她應該會一起回來。若是可以，讓她多和你來往，日後幫她尋一門親事。”
    “……”這是怕她的小青梅在韓家受委屈，給她提身份，“你插手韓家的事情，韓老太爺不會同意。”
    “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與皇上開口，韓家隻有點頭的份。”蕭歿摩挲著她的手，“不想讓韓家再拿住我的把柄。”
    溫聲聲明白，韓家知道她們的養女與蕭歿關係匪淺，定會有不該有的心思。
    “那是你的小青梅，這麽放心？”
    蕭歿苦笑，捏著溫聲聲的下巴：“你啊，都說了，不是青梅，隻是還恩情。你若吃味兒，就不來往。”
    溫聲聲隻是笑笑，想起上次韓老夫人提及的人，應該就是這位。
    “你外祖，祖籍何處？”
    “臨邑。”
    “那和京城韓家同根不同族？”
    蕭歿點頭：“兩家往上三代，還能扯上點關係。現在，京城韓家是大儒，他們算什麽，這次回來，不是進戶部就是進兵部。”
    溫聲聲眼前一亮：“這次白謙安出了不少力，不如在戶部給他安排個差事。”
    蕭歿捏著她的鼻子：“福悅長公主把他托付給你，真是明智的決定。”
    “肥水不流外人田，白謙安看著咋咋呼呼，其實辦起事來，挺靠譜的。既然已經認定，總要給些甜頭。”
    “放心，已經安排了。”蕭歿沉思，“若是他能把韓家踢出京城，他的位置可以動動。”
    “既然用，那就物盡其用。”溫聲聲挑眉，“鐵礦的事情，你不是找不到人嘛，不如讓他試試。”
    蕭歿微愣，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
    遠在京城的白謙安打了個噴嚏，他看著暗衛：“你說紫衣侯府的暗衛都不在京城？”
    “是，屬下已經派人去追蹤，很快有消息。”
    “王八蛋，讓我知道誰背後搞姐姐，我閹了他。”
    暗衛：“有紫衣侯在，安樂縣主應該無礙。”
    “這還用你說，那貨別的不行，武功可是淩越國首屈一指，一個破懸崖，能難倒他。”白謙安抖著腿，嘴快撇到耳後。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啪的一聲，不讓自己抖。
    姐姐是福星，他們兩人定能逢凶化吉。
    兩日前，溫高鳴被人送回溫家，說是被好心的俠士相救，這才逃回來。
    白謙安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兒，便去找了母親，這才知道，人家的目標一開始就是蕭歿，溫家隻是靶子。
    想到最近蕭歿幹的事，他就想劈死對方。
    本想出京找他們，卻被母親攔住，說什麽讓他替兩人守著，等他們回來。
    他琢磨，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不能讓那些人如意。
    “主子。”房門被打開，另一名暗衛進來，將信交給他，“紫衣侯府的暗衛送來的。”
    白謙安聽到紫衣侯府，當即站起身，快速拆開信，看清信上的內容，先是一喜後臉色煞白：“快，隨我出府。”
    “主子，現在天色已晚……”
    “晚什麽晚，命都要沒有了。”白謙安雖然著急，卻不是沒腦子。
    “拿酒來。”
    暗衛不明所以還是聽從命令，很快抱了壇子酒來。
    白謙安把酒撒在身上，猛拍了幾下臉。
    “趙信德在哪兒？”
    “這時候，趙大人應該在自己府上。”
    “好。”白謙安看向暗衛，“把我扔在趙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