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內踱步。
    “我怎麽沒早想到，另起爐灶？好注意。閨女，和我說說你的計劃，最近溫管家是不是就在辦這件事？”
    溫聲聲無奈，細細將計劃講給爹爹聽。
    溫乘意聽到女兒手中有鐵礦，饒是有心理準備，還是嚇得癱坐在圈椅上。
    溫聲聲當作沒看到，繼續說：“我和侯爺的意思是把溫家的財富轉移到兩國交界，形成三不管。不過，這樣也有危險，若兩國聯合起來，溫家的財產還是會落入他們之手，所以，還是要有自己的兵。”
    她說得輕鬆，溫乘意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閨女啊，你這是三足鼎立當女皇？
    溫乘意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那些都是遠，計劃趕不上變化，興許過幾年就變了，當不得真。
    “你打算把京城的商鋪轉移，可找到可靠的人接手。”
    這麽大的事情，若對方不可靠，豈不是雞飛蛋打。
    “柏生商行。”
    “你和他們東家認識？對方可靠嗎？”
    溫聲聲眨眨眼睛，指著自己道：“柏生商行是我的。”
    “……”溫乘意又愣住，“所以，你把溫家的財產轉移到你的名下？”
    溫聲聲點點頭：“爹，你該不會以為，我私吞財產吧。”
    溫乘意嘴唇微顫：“你還知道可疑，那為何不提前告知你大哥？”
    溫聲聲滿不在乎地撐著下巴：“大哥不是小氣的人，爹娘又疼我，說與不說，都一樣，說了反倒讓你們擔心。”她淺淺一笑，“
    對吧，爹。”
    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溫乘意不敢接：“那是溫家全部的財產，不知會你大哥一聲，不合規矩。”
    他看重女兒，卻也不能偏心到臉上，總要給兒子點麵子。
    “好好好，這次事情完了，我就找機會告訴大哥。”
    溫乘意緩過勁兒來，仔細打量女兒。
    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隻會撒嬌要錢的女兒，開始替溫家籌謀？
    似乎，是在和離後。
    不，應該更早。
    溫乘意內疚，為何沒早發現女兒的變化，她定是受了委屈，才會改變。
    溫家家財萬貫，本以為有他和兒子撐著，能讓女兒平安快樂一生，結果……
    “爹，你怎麽了？可是嚇到了？”溫聲聲見他眼眶泛紅，有些慌，“我和哥哥接二連三出事，朝廷拿了咱們的銀子，卻從來不護著咱們，女兒才出此下策。並非大逆不道，故意拖溫家下水。”
    “爹知道。”溫乘意收斂情緒，心疼地看著她，“這些事情本該是我和你大哥辦，沒想到卻是你，讓我這老臉……”
    “爹，我也是溫家人，自然有義務替溫家籌謀。”
    “好好好，你是溫家的好女兒。”
    父女二人說了許久，溫乘意了解女兒的計劃後，將招兵買馬的事情攬過來。他常年在外行走，認識不少武林中人。有些身世可憐的，溫家都暗中資助。
    現在也是他們報答溫家的時候。
    夜幕一點點遮住陽光，溫家的廚房飄出香氣，溫夫人和媳婦蘇
    氏在飯廳隔壁說著話。
    .
    “娘，高鳴同我說妹妹陪嫁的事情，我沒意見。”蘇氏拿著繡著海棠的團扇，輕輕搖著，“妹妹嫁的是侯府，且王爺給的聘禮那麽多，咱們家於情於理也不能少。”
    溫夫人放下手中的帕子，滿意地點頭。
    蘇氏溫柔知理，除了娘家不讓人省心，其他都好。
    “我和你爹也這麽想，不過，也要問過你們夫妻的意見。蕭歿父母……”她頓了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日後算溫家半個兒子，故而我和你爹才想給他長臉。”
    蕭歿的身世，京城眾所周知，想到他小小年紀就上戰場，溫夫人就心疼。
    蘇氏明白，握住溫夫人的手：“娘放心，侯爺那邊沒人了，待成婚，就是溫家人，我和高鳴定會好好幫襯他。”
    “好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溫夫人滿意地拍拍蘇氏的手，“給你的鋪子可有不懂的？沒事別總待在家裏，出去走走，溫家沒那麽大規矩。”
    蘇氏笑著點頭。
    外麵傳來說話聲，蘇氏扶著溫夫人起身。
    溫家不是勳貴世家，私下沒那麽多規矩，但家人都在府中時，要一起吃晚飯的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溫乘意落座，溫夫人和女兒坐在一起，溫高鳴和蘇氏坐在對麵。
    一家人說說最近的事情，鋪子有什麽問題，或者聊聊誰家的八卦。
    “老爺，不好了。”溫管家急匆匆衝進來，顧不得喘氣，“如意賭坊走水了，連帶咱們的
    鋪子也燒起來。”
    “什麽？”溫高鳴猛地站起身。
    溫乘意看著溫管家，若不是知道內情，還真被他騙了，這老小子演的真像。
    “還等什麽，還不快去救火。對了，人要緊，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溫管家點頭，眼睛卻落在溫聲聲身上。
    溫聲聲麵露擔憂，卻柔聲安慰溫夫人：“娘，別擔心，這麽大的火，衙門不會不管。”
    “他們怎麽管，最後還不是咱們吃虧。”溫夫人心疼鋪子裏的東西。
    溫聲聲看向爹爹。
    溫乘意會意，走到溫夫人跟前，安慰她：“高鳴已經去了，有什麽事他會處理。事情已經出了，著急也沒用。你陪我吃點飯。”
    “吃吃吃，就知道吃，剛進的錦緞就這麽沒了，你不心疼我心疼。”溫夫人沒好氣地甩開他。
    “你看你，溫家又不缺那點銀子。”
    溫夫人輕哼一聲，雙手叉腰：“溫乘意，這不是二十年前，你在家哭的時候。”
    “你，你提陳年舊事幹什麽，都過去這麽久了。再說那會我剛接手溫家，發生那麽大的事情，自然六神無主。我現在都是要入土的人，難道還哭哭啼啼不成。”
    “爹娘，若不放心，我去看看。”
    “行，你離遠點，別傷到自己，那鋪子燒了就燒了，人沒事就好。”
    溫聲聲點頭，帶著丫鬟出府。
    她沒想到，火勢這麽大，直接把如意賭坊所在的一排商鋪都點燃了。
    整個正街火光衝天。
    叫喊聲衝破雲霄
    。
    溫聲聲聞到熟悉的味道，低聲詢問：“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