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王府井的路燈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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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夜色茫茫,萬家燈火。
    陳慶坐在飯桌旁大口地扒著飯,眉頭時不時緊蹙。
    “鄭淮管的是大秦的錢袋子,寧騰深受父皇信重,常任內史府令。”
    “他們哪個不是朝廷緊要重臣?”
    “你無緣無故去得罪人家,將來一旦失勢,豈不遭人落井下石?”
    “咱們闔家都要跟著你遭殃!”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打從陳慶一坐下,嬴詩曼就開始絮叨。
    飯都快吃完了,她還在絮叨。
    陳慶放下飯碗,抹了抹嘴。
    誰那麽欠啊?在背後亂嚼舌根。
    屁大點事,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
    他下意識把目光投向相裏菱。
    該不會是這傻丫頭漏了口風,害我被一通埋怨。
    相裏菱滿臉都是愧疚之色。
    她先前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聽完嬴詩曼的分析,才知道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怪不得父親身為工部尚書令也束手無策。
    現在該如何是好?
    陳慶仔細打量了片刻,排除了她的嫌疑。
    那……
    羋瀅平日裏像個透明人一樣,從不多言多語。
    也不是她。
    熱巴肯定不會幹這種事。
    剩下的……
    王芷茵旁若無人地夾菜吃飯,好像心情還挺好。
    不對!
    換了平時,她肯定跟著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
    今天老實得太反常了。
    “芷茵。”
    “嗯?”
    “你今天去太子妃那裏去了?”
    陳慶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消息的來源。
    扶蘇說不定在家裏說了什麽,恰好王芷茵也在。
    被她聽到耳中,回來就告我的刁狀。
    “是……沒有啊!”
    王芷茵無辜地眨巴著眼睛“不過經你一提,確實有段日子沒去了,改天去找我姐姐敘舊。”
    陳慶露出冷笑“是嗎?”
    “改天我陪你一起去。”
    轉瞬之間,他的腦海中就有了報複的計劃。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這回非得給你來個痛、快的。
    “家主,戶部尚書令、內史府令到訪。”
    管事站在門外,低聲稟報。
    嬴詩曼連忙招呼“引他們去議事廳,切勿怠慢。”
    “夫君,此二人定然來者不善。”
    “你給他們賠個禮道個歉……”
    陳慶不耐煩地說“賠什麽禮,道什麽歉,人家說不定是來謝我的呢!”
    “謝你?”
    嬴詩曼氣極反笑。
    “怎麽,你不信?”
    “為夫讓你瞧個稀罕。”
    陳慶負著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嬴詩曼臉色慍怒,氣不打一處來。
    都說嫁夫從夫,可陳慶任性妄為,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
    長此以往,必有大難臨頭之日。
    “姐姐,說不定陳慶己經聽進去了,故意在你麵前逞強呢。”
    “咱們跟著過去瞧瞧,若有不妥之處,也好及時提醒。”
    王芷茵主動提議。
    她也覺得鄭淮和內史騰絕無好意,說不定能看到陳慶丟醜的樣子。
    當然,若是此二人粗蠻無禮,說不得還得她出麵英勇救夫。
    “走。”
    嬴詩曼實在放不下心,立刻起身。
    相裏菱是當事者,更怕陳慶遭受二人責難,連忙追了上去。
    ——
    議事廳。
    鄭淮和內史騰一進門,目光就西處尋索。
    看到屋頂的房梁又高又結實,頓時互相打了個眼色,暗暗點頭。
    “呦,什麽風把二位吹來了。”
    “兩位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陳慶爽朗地笑著走進門來,作揖行禮。
    “陳府令。”
    鄭淮、內史騰起身還禮。
    “深夜到訪,想來定有要事。”
    “不知二位何處用得著陳某?”
    “若能幫得上忙,在下必然不會推辭。”
    陳慶不緊不慢地說道。
    “既然陳府令開門見山,鄭某也不囉嗦。”
    “而今民部府庫空虛,錢糧隻見出項,未見入項。”
    “李信西征時,又調撥了大批糧草。”
    “若要修水泥路實在難以為繼。”
    “便是殺了我也是這般。”
    話音未落,鄭淮一抖大袖,手裏多了捆麻繩。
    “內史府也是如此。”
    “此時青黃不接,若是官府加派稅賦,百姓如何能承受?”
    “難道要逼得黔首庶民賣兒賣女嗎?”
    內史騰說完也是手一抖,掏出了麻繩。
    陳慶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還以為對方要強捆了他為國除奸呢。
    沒想到鄭淮和內史騰首接把繩索往房梁上一甩。
    “陛下命民部撥付錢糧修路,老夫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
    “微臣有負重托,不如一死了之!”
    鄭淮麻利地把繩索打結係好,作勢把腦袋往裏麵伸。
    “騰非死於聖命難為,而是不忍見治下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若騰一死能解此難,騰義無反顧!”
    內史騰慷慨陳詞後,同樣把腦袋伸進了繩結裏。
    然而,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
    “嗬。”
    陳慶當場給他們整笑了。
    你倆合夥演我呢?
    “等等!”
    陳慶連忙伸手製止。
    鄭淮、內史騰麵露得色。
    怕了吧?
    知道怕就好。
    “你二人身量頗高,這繩索又放得那麽低,如何能成事?”
    “慶去搬兩把矮凳過來,給兩位踏足。”
    陳慶作勢就要往外走。
    鄭淮和內史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背影。
    走了?
    陳慶就這麽走了?
    還要去搬來矮凳,方便他們上吊?
    “咳咳咳。”
    “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從屏風後麵傳來。
    陳慶聽出了嬴詩曼的嗓音,無奈地停下腳步。
    這婆娘管什麽閑事。
    不然今天我非得叫他們下不來台不可。
    “二位所遇的又不是什麽難事,何苦連命都搭上。”
    陳慶轉過身來,不情不願地說道。
    鄭淮鬆了口氣,這才像人話嘛!
    “民部拿不出錢來,內史府可以暫借。”
    陳慶拖長了尾音“隻是這錢糧也不是陳某人的,是皇家所有,子錢是一定要算的。”
    鄭淮猶豫了下,不停地搖頭。
    “陛下命民部出資一半,若老夫去內務府借貸,豈不是陰奉陽違?”
    “老夫不能,也不敢答應。”
    他和內史騰兩個今日惹得陛下不快,再來這麽一出,恐怕官帽不保。
    “慶倒是有一計。”
    “既不需鄭尚書借貸,也不需想方設法籌措錢糧。”
    陳慶目光深邃,悠悠地說道。
    鹹陽自豎起路燈杆後,沒過多久他偶然發現木杆上時常被刻畫字跡。
    多是附近的民戶租售房屋,或者商戶留下的指路告示。
    當時陳慶就心中一動,想不到大秦都有牛皮鮮小廣告了。
    除了那種‘老中醫治性病’‘極速辦證’‘休閑會所,上門服務’之外,幾乎與後世的電線杆一模一樣。
    不過思來想去,這裏麵油水也沒多少。
    堂堂內務府府令去搜刮這點蠅頭小利,惹人嘲笑。
    事後陳慶就把它忘在了腦後。
    但是眼下要修築的這條路不一樣!
    閱兵行進的路線,是鹹陽城最為繁華熱鬧的所在,相當於後世帝都的王府井大街!
    陳慶記得有一則新聞,城管要拆除王府井一處顯眼的違規戶外廣告,結果屢拆屢建。
    即使開出了十萬塊的巨額罰單,對方依然甘之如飴。
    因為這塊廣告牌每個月收取的費用高達三十萬!
    大秦首都最繁華的十幾裏路,兩排路燈杆能掛多少廣告?
    “陳府令,你此話何來?”
    “難道錢糧還能從天下掉下來不成?”
    鄭淮依舊把腦袋伸在繩套裏,半信半疑地問。
    “天下自然掉不下來錢糧。”
    “但是本官有錢。”
    陳慶指著自己“剩下的一半,陳某自己出了,無須任何人償還。”
    “不過……”
    鄭淮和內史騰震驚地合不攏嘴,異口同聲地問“不過怎樣?”
    “錢我不要,路邊的兩排路燈杆你得給我。”
    陳慶思索片刻說道“寧內史,本官也不求多,就這樣如何?”
    “需得以內史府的名義發文,加蓋大印。”
    內史騰像是看傻子一樣,愣了許久問“別的真不要?沒有其他條件了?”
    “當然沒有。”
    “草圖是我畫的,也是我在陛下麵前諫言的。”
    “而今遇到困難,自然也是由我解決。”
    陳慶坦然說道。
    鄭淮和內史騰對視一樣,用力地點點頭。
    天賜良機啊!
    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本官以內史府令之名,應下此事。”
    “新路兩邊的路燈杆,全部交由你個人處置。”
    “此約雙方不得悔改,萬世不移!”
    內史騰生怕對方反悔,急切地說道。
    “好!”
    “咱們一言為定。”
    陳慶立即答應下來。
    鄭淮麵露微笑。
    讓你在陛下麵前搬弄是非,這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內史騰心滿意足。
    兩排路燈杆給鹹陽換來一條新路,還有比這劃算的買賣嗎?
    都說陳慶奸滑成性,誰也別想占他的便宜。
    這回可算讓他吃了個大虧!
    等二人走後,府中的女眷立刻從屏風後麵衝了出來。
    “陳慶!”
    “你辦得什麽事?”
    “我讓你給他們賠禮道歉,可也沒讓你充冤大頭啊!”
    “修一條水泥路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嬴詩曼又心疼又氣憤,眼中怒火湧動。
    “水泥路是為夫規劃的,怎會不知道其耗費。”
    “你少在那裏聒噪囉嗦。”
    “就算內史騰的萬世不移打折再打折,咱們幾十年就能把修路的錢賺回來。”
    “若是大秦長盛不衰,這兩排路燈杆就是陳家傳世的基業!”
    陳慶生氣地一拂袖,大步離開了議事廳。
    嬴詩曼察覺不對,還未來得及阻攔,對方的背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姐姐,其中定有蹊蹺。”
    “依陳慶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怎麽會做虧本的買賣。”
    “回頭你問問他。”
    王芷茵打了個眼色。
    她出身侯門,不是沒見識的鄉野婦人。
    陳慶說了是‘傳世的基業’,定不可小視。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兩排路燈杆能有什麽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