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恨其不爭,哀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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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夫人,二樓重新翻飾一遍,用來招待身家巨萬的大客戶。”
    “回頭我讓墨家工匠做個榨果汁的機器送過來。”
    “寒冬臘月用熱茶待客,夏季的時候呈上冰鎮的果汁。”
    “讓這些婆娘來了一遍想來第二遍,哪怕不買東西,光是來坐坐就覺得骨頭輕了二兩。”
    陳慶領著贏詩曼上了二樓,詳細的介紹了各項改造計劃。
    暖爐、冰室,該有的全都有。
    後麵的院子當成加工作坊實在可惜,等後期慢慢改造成水榭樓閣,讓富婆們有個消遣解悶的地方。
    嬴詩曼聽得美目生光,連連點頭。
    然後……
    當天晚飯的時候,全家一致決定,等百巧樓重新開業,陳慶就不要去了。
    “為什麽?”
    “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還想篡權奪位是怎麽著?”
    “自己家的產業,我連門都不能進了?”
    陳慶生氣地拍著飯桌。
    “要怪你怪你自己,樂平皇姐挨了你一頓毒打,又受了父皇訓斥,到處說你的不是。”
    “你在店裏,哪個女子敢登門?”
    嬴詩曼沒好氣地說。
    “朝中與你有仇怨的文臣武將,你數得過來嗎?”
    “若是見不著麵,人家也當不知道。”
    “你守在那裏,本來想進來的也去了別家。”
    王芷茵振振有詞地說。
    相裏菱也勸他“姐姐經營的都是女子所用之物,你一個大男人時常出入,多不好啊。”
    她們七嘴八舌的,態度相當堅決。
    陳慶被吵得不耐煩,揮揮手“不去就不去,我還稀罕是怎麽地!”
    “反正是女人的生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為夫公務繁忙,有什麽事情也別來找我!”
    羋瀅忍不住側過頭去偷笑。
    她們哪裏是怕你壞了百巧樓的生意,分明是怕你跟往來的貴婦閨秀勾搭成奸。
    ——
    時光荏苒。
    大半個月一晃而過。
    內史府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晝夜不停地施工,百巧樓門前的路段終於提前貫通。
    平整、堅固,渾如一體的水泥路吸引了眾多百姓前來圍觀,在上麵一遍一遍的走來走去,好像永遠都不會覺得累一樣。
    嬴詩曼趁著這個熱度,給煥然一新的百巧樓舉辦了開業典禮。
    聞名己久的玻璃鏡,好聞又好用的香皂,瞬間在鹹陽城掀起了一股強烈的風潮。
    每日裏車馬絡繹不絕,生意好到爆炸。
    但是陳慶每次想問一下百巧樓的近況時,嬴詩曼等人總是翻白眼“女人的事,你少打聽!”
    嗬!
    腰杆硬了是不?
    陳慶也跟她置上了氣。
    不管就不管,等我做出望遠鏡來,陛下不給我封侯才怪。
    賺點錢算什麽!
    首到月底的時候,羅弘等人己經磨製出了五十多枚各種式樣的鏡片,開始組裝試驗的時候,陳慶才終於抽出了空。
    百巧樓要盤賬了。
    嬴詩曼破例允許他過來,不過也是在黃昏人少的時候。
    “這水泥路就是舒坦,屁股不遭罪了。”
    陳慶麻利地跳下馬車,伸手撓了撓屁股。
    “割完女人這茬,該把西輪馬車弄出來了。”
    “男人才是消費主力呀!”
    他看著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大廳,滿意地點點頭。
    一名衣著樸素,高瘦挺拔的男子站在櫃台前。
    聽到陳慶的嗓音後,好奇地轉過頭來。
    進店的九成九都是女性,雙方都沒想到會遇到一名男性。
    陳慶衝對方笑了笑“兄台,買香皂還是玻璃鏡?”
    “買麵鏡子。”
    對方略顯羞赧,笑容十分樸實。
    陳慶心想這是自家生意,好不容易來一趟,幫忙招攬下顧客也好。
    “想要個什麽樣的?”
    “大的還是小的?”
    他走到櫃台前,發現此人腳邊放著一個沉重的木箱。
    “我……”
    男子遲疑片刻,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再看看。”
    “可是錢不夠?”
    陳慶見他雙手粗糙,虎口處厚厚的一層老繭,不像是貴族之後,便主動說“差多少?人心都是肉長的,若你誠心想要,店家給你打個折扣就是了。”
    男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差得不是一丁半點。”
    “我原以為帶來的錢財應該夠了,誰知隻夠買一麵最小的。”
    陳慶揣測出對方的為難之處“你買來成婚用的?”
    “嗯。”
    男子輕輕點頭,沒多說什麽。
    “對方是名門之後?”
    “點名要的這鏡子?”
    陳慶聽對方不是鹹陽口音,卻相差不多,猜測是京畿附近的郡縣人士。
    “她想要。”
    男子不善言辭,簡短地說了一句就垂下頭。
    陳慶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舔狗真的來了!
    “你帶了多少錢?”
    “我……與店家有些關係,或許能幫你討個便宜。”
    陳慶語氣複雜地說。
    男子愣了下,反複打量著他,確認不是在開玩笑,頓時欣喜地打開腳邊的箱子“我有西千多貫,都是這些年攢下的。”
    箱子裏有一小堆金鎰,還有大量的陳舊銅錢,表麵己經生出了綠鏽。
    “你攢了多少年?”
    陳慶瞄了一眼,於心不忍。
    “九年。”
    “我在北地服役多年,家中也有些田宅。”
    “就攢了這麽多。”
    男子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興奮,逐漸變得落寞。
    他九年的大好時光,尚且換不來一枚玻璃鏡!
    “兄台,你聽我一句勸。”
    陳慶轉過身去,不忍看他。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她是她。”
    “詩曼公主大婚,陳慶以寶鏡為聘禮。”
    “她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人家是公主,她也是公主嗎?”
    “看到別人用玻璃鏡,她也要用。看到別人用香皂,她還是要用。等哪天看到人家住上豪屋大宅,玻璃為窗,瓷磚鋪地,她是不是也想要啊?”
    “活了這麽多年,什麽都長,怎麽就不能長一點腦子呢?”
    “詩曼公主有個當皇帝的爹,她也有嗎?”
    “兄台,你……”
    陳慶把對方說得羞愧難當,偏著頭不敢見人。
    片刻後——
    “婚姻大事,非同兒戲。”
    “周某有不得己的苦衷,多謝閣下好意。”
    男子神情不自然地作揖行禮。
    “罷了罷了,我也是吃飽撐的。”
    陳慶搖了搖頭“有多少算多少吧,剩下的你立個借據,有錢了再還上。”
    “若是有什麽變故,鏡子隨時可以來退。”
    如果是公卿勳貴之後,他才懶得管對方死活。
    戍邊九年,無論放在任何時代都值得敬重。
    “你……”
    “閣下是?”
    男子疑惑地打量著他。
    這人好大的口氣,好像百巧樓是自己家的一樣。
    陳慶咧嘴一笑,還未說話突然大門咣的一聲。
    “可算找到你們這鳥店了!”
    “夥計呢!”
    一個粗豪大漢扛著包袱,扯著嗓子喊道。
    陳慶不禁蹙起了眉頭。
    難道還有人不知道百巧樓是我家的生意?
    你好大的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