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各就各位,天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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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穿越者不是無所不能的,有沒有金手指都一樣。
    陳慶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消滅貧富差距,更沒辦法實現將大秦改造成理想主義者心目中的烏托邦。
    他隻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讓絕大多數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娘說得沒錯,叔叔一向心善。”
    “那兩戶人家衣不蔽體,渾身臭氣。連內史府的衙役都避之不及,叔叔卻待之仁厚……”
    韓信微笑著誇讚。
    陳慶轉過頭來“你是不是想說,他們像下水道裏的老鼠?”
    韓信怔了下,羞愧地說“信兒並無此意。”
    陳慶搖了搖頭“被你踩在腳下的,並不光是泥沙瓦礫,他們還是大秦最根本的基石。”
    “你今日笑他、輕他、賤他,焉知來日未有天地翻覆之時?”
    “介時人間失陷,山河倒懸。”
    “王侯將相,俱成齏粉。”
    韓信聽他說得如此嚴重,緩緩點了點頭“信兒記住了。”
    陳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鼠目亦有寸光。”
    “微如草芥,卻無處不在,無所不及。”
    “星點之光聚到一起,便是這人世間的燎原之火,熯(han)天熾地!”
    “公卿勳貴、六國故舊皆不足懼,唯有千千萬萬的黔首百姓……”
    “你當懼他,怕他,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韓信恭敬地作揖“信謹遵叔叔教誨,絕不忘懷。”
    陳慶暢快地笑了出來“別想太多,叔叔我這點米粒之光,還能庇佑你多年呢!”
    ——
    翌日。
    天氣陰沉,西南風打著旋卷得塵土飛揚,茫茫的秦川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層黃色的輕紗。
    陳慶看了眼天色“今天倒是個好日子,一場大雨下來,什麽都洗刷得幹幹淨淨。”
    “夫人,我出門啦!”
    韓信早上來報信,提貨券的價格己經被炒作多了二十八倍票價,而且仍然有上漲的架勢。
    根據他的觀察,大概三十倍票價才是大多數人的心理預期。
    在達到最高點之前,沒人願意輕易出貨清倉。
    陳慶坐在馬上,不禁發出冷笑。
    聽說陰間與陽間一切都是相反的。
    三十倍票價,在陰間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實現。
    你們炒作謀利也就罷了,千不該萬不該拿我夫人當大冤種。
    一次次的花言巧語騙走她的票據,轉頭就翻幾倍拿去拋售。
    當我是死的嗎?
    韓信牽著馬,在陳慶的指引下,駐足在裕豐樓對麵,相距不遠的一處茶坊。
    “信兒,拿去張貼在顯眼的地方。”
    陳慶有太多太多的底牌可以打了。
    韭菜們雖然在尋常人眼中,各自有著不凡的背景和來曆。
    但麵對手執鐮刀的屠夫,仍然是那樣的孱弱和不堪一擊。
    “諾。”
    韓信恭敬地把詔書接在手中,暗暗替裕豐樓裏的商賈歎息一聲。
    不多時,扶蘇親筆寫就的詔書前圍滿了觀看的百姓。
    “這上麵寫的什麽呀?”
    “是太子殿下的詔書。”
    “哪位先生幫忙念念,多謝了!”
    “太子殿下說,江山有涯,而滄溟無涯。朝廷欲造大船百十艘,搏擊滄浪,盡取漁利。”
    “唉……”
    “太子殿下還說,愧對天下百姓,未能使人人皆得肉食。”
    “願取東海魚獲,聊慰百姓饑腸。”
    “以炮弩射殺巨蛟,一頭便足以縣城家家見葷。”
    “岸邊開辟鹽場,每年可得鹹魚百萬斤。”
    街邊的百姓中識文斷字的不少,普遍處在粗通文墨的水平。
    好歹眾人七嘴八舌,連蒙帶猜,大概弄明白了詔書的意思。
    “扶蘇殿下若是當了皇帝,定然是前所未有的聖君!”
    “噓,小聲點。”
    “殿下有此心,吾等便是日日吃糠咽菜也足慰生平。”
    “哪能人人有肉吃哩!殿下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他掛記著咱們,額心裏比吃了肉還美。”
    圍觀者越來越多,消息很快傳入了裕豐樓中。
    商賈們心急火燎地蜂擁而出。
    “讓開!”
    “都給我滾!”
    “快看看,詔書上到底寫什麽。”
    陳慶坐在茶坊的二樓,看著他們心驚膽戰的神情,麵如死灰的臉色,禁不住嗤笑一聲。
    “信兒,準備傳信吧。”
    “諾。”
    韓信再次跑了出去。
    不多時,商賈們心慌意亂地回了裕豐樓。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相裏尚書不是親口說過,朝廷興建的兩艘巨舟是去往海外,不是用來獵殺巨蛟的嗎?”
    “太子殿下怎麽想的,造那麽多船隻為了捕魚?”
    “晦氣!今日煩躁得很,誰還要提貨券的?我手裏有十三張,二十二倍票價。”
    在場的大多數人己經慌了心神,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把手裏的券拋售出去。
    馮誠喝了杯冷茶,定下心神。
    他回憶著陳慶當時麵不改色的樣子,站起來鎮定地說“大家不要慌,不過是技術性調整!”
    “巨舟靡耗錢糧無數,哪是說建就建得起來的?”
    “若是陛下的詔書,馮某也就認了。”
    “這天下怕不是太子殿下說了算吧?”
    話音落下,大堂裏寂靜無聲。
    商賈們皺眉苦思後,紛紛點頭。
    馮誠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富貴險中求。
    沒有潑天的膽子,怎能賺來數之不盡的錢財?
    “諸位誰想拋售提貨券的,二十倍票價盡管來尋我。”
    “馮家世受皇恩,哪怕拚著傾家蕩產,在下定然不教皇家顏麵受損。”
    他大義凜然地說道。
    眾人猶豫了下,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也有不顧及臉麵的,急匆匆朝著馮誠走來。
    他所有的家底,包括借貸的錢財全部買了提貨券,此時根本身無餘財。
    然而馮誠仍舊波瀾不驚。
    他小聲和對方商議,先把提貨券壓在自己這裏,日落之前一定把錢付清。
    馮誠混跡此地多日,唯有陳慶的出現,讓他有種耳目一新,醍醐灌頂的感覺。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隻要做到這一點,先手就贏了八成。
    裕豐樓裏的態勢漸漸穩定下來。
    興建巨舟非一日之功。
    哪怕真如太子殿下所願,等獵殺了蛟魚,煉製成油料再送回鹹陽,那起碼也是一兩年後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還慌張什麽?
    提貨券的價格穩定在二十三倍票價,交易者寥寥無幾,全都在觀望形勢。
    馮誠麵色淡然地笑著,招手叫來小二換茶。
    一切都如此簡單。
    剛才抵押在手的提貨券又小賺了一筆。
    假以時日,裕豐樓必然以我為尊!
    “家主!”
    “家主!”
    “大事不妙!”
    一個仆從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臉色青白得好像見了鬼一樣。
    “孽障,你鬼喊鬼叫的幹什麽?!”
    肥頭大耳的商賈站起身來,言辭激烈地大罵。
    “家主,小的來時路過百巧樓。”
    “門外掛出了招牌,年底之前,香皂產量要翻百倍不止。”
    “如今征求天南海北的豪商提前下訂,結算金額僅需票價的八成。”
    夥計話沒說完,就發現店裏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你說什麽?”
    “你再說一遍?”
    “票價的多少?”
    肥頭大耳的商賈雙目暴突,像是瘋了一樣撞翻桌案,一把揪住了仆人的領子。
    茶坊裏。
    陳慶漫不經心地品著茶。
    “信兒,過來看。”
    他招了招手“各就各位,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