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苟利國家生死以,家族傳承吾輩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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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兄長。”
文臣的圈子和武將不同的,他們的子女同樣如此。
禦史大夫馮劫的一雙兒女馮彥、馮婕是另一個小圈子的主導人物,與諸多文人士子聚在一起吟詩作賦,好不快活。
馮婕無意間看到陳慶帶著蒙甘、李超等人朝這邊走來,立刻扯了扯兄長馮彥的衣袖。
“他怎麽來了?”
馮彥眉頭緊皺,心生厭惡。
陳慶在朝中可謂人憎鬼厭。
可他把持著內務府,精良軍械、火器多出於其手。
武將仰人鼻息,不得不虛與委蛇。
文官可不一樣!
“兄長,瞧我的。”
馮婕冰雪聰明,素有急智。
她狡黠地一笑,準備給大名鼎鼎的陳府令一點顏色看看。
身後的腳步聲停下。
陳慶清了清嗓子“在嗎?”
魯迅說過在嗎起手,應有盡有。
這波絕對穩了!
蒙甘和李超愕然失色。
在嗎?
為什麽是‘在嗎’?
人家不就在你眼前?
馮婕假作不知,提高了音量“方才我兄長以鹹陽為題,大氣磅礴,卻失之空泛。”
“接下來不如以今日盛宴為題如何?”
馮彥點點頭,也裝作沒看到陳慶的樣子“哪位先來?”
“在下先獻醜了。”
即使沒有開口商議,其餘人卻領會了馮氏兄妹的想法,心照不宣地選擇了無視陳慶。
“天生錦繡,萬物皆春。”
“我有美酒,與君共醇。”
“一杯為品,百歲長新。”
“人間富貴,何足長真。”
一名衣著不俗的貴公子搖頭晃腦,念誦完之後驕傲地仰起頭。
“彩!”
“錦繡繁華,與君共醉!”
“當擊節讚歎。”
眾人熱烈地擊掌讚歎,向陳慶誇耀才華。
“我也有一詩。”
“和風浩蕩,花滿芳園。”
“遊人競賞,日暮忘喧。”
“美酒盈樽,佳客在門。”
“歌聲激昂,舞袖翩翩。”
“歡樂難常,離別易存。”
“願言相見,千載同恩。”
馮婕向吟詩的才子投去欣賞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向後瞥去。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
陳慶知道我等不是淺薄無能之輩,日後當收斂些了吧?
“我也有了。”
“天下繁華,如錦繡葩。”
“人生百年,能幾何耶?”
“我有美酒,與君共嗟。”
“醉來高歌,月明風斜。”
“今日相逢,笑語嫣然。”
眾人不甘落後,一首接一首的慶賀詩脫口而出。
陳慶不言不語,像是失了魂一樣。
馮彥輕蔑地哼了一聲。
不過如此。
陳慶他懂什麽詩?
無非諂言媚上,邀寵小人罷了。
馮婕很會審時度勢,給足了每個人表現的機會。
等無人吟唱的時候,才輕啟朱唇“小女子也偶得一詩,請諸位指教。”
“富貴如雲,貧賤若群。”
“人生有命,天道無分。”
“燕雀鳥鵲,不掩鳳輝。”
“昭昭……”
馮彥焦急地給妹妹打眼色。
你假裝看不到陳慶是一回事,當麵諷刺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誰不知道他出身低賤?
“陳府令,想不到您竟然來了此處。”
“晚輩在此與同道以文會友,見笑了。”
馮彥一臉正色地作揖行禮。
馮婕的詩沒有念完,心中老大的不爽。
她回過身來,不情不願地行禮“見過陳府令。”
諸位文人士子幾乎把排斥寫在了臉上,敷衍地作揖。
“富貴如雲,貧賤若群。”
陳慶臉色陰鬱,收起了一開始嬉戲玩樂的心態。
馮婕抬起頭“恰逢陳府令大駕光臨,小女子的詩作得如何?還請品鑒一二。”
陳慶緩緩點頭“好。”
馮婕輕笑“好在何處?”
“我等學識淺薄,還請指教。”
陳慶沉聲道“好就好在,好他馬勒戈壁。”
“本官也有一詩,你們聽好。”
“彼陽若至,初升東曦。
緋霧颯蔽,似幕綃綢。
彼陽篝碧,霧霂澗滁。
赤石冬溪,似瑪瑙潭。
彼陽晚意,暖夢似樂。
寐遊浮沐,若雉飛舞。”
念完之後,陳慶怒氣衝衝轉身就走。
我費心費力地挽救大秦覆亡的命運,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公子小姐在這裏吟詩作對,歌頌繁華盛世?
你們走出鹹陽宮去外麵看看,百姓過得什麽日子?
這叫他麽的什麽盛世!
“汙言穢語,斯文掃地!”
一名士子滿臉怒色地喝道。
“此輩莫不是被戳到了痛處,竟然出口傷人。”
另一人也不忿地盯著陳慶的背影。
“彼陽若至?”
馮婕念著這一句,柳眉輕蹙。
既不合調,也不押韻。
陳府令原來如此不堪!
馮彥看到蒙甘、李超等人灰溜溜地退走後,登時神氣活現地說“陳府令實在……如何能登得大雅之堂?”
“是呀,百聞不如一見。”
“太子殿下定是受其蠱惑,我聽聞南疆有一種巫蠱之術,該不會是……”
“慎言,慎言。”
眾人低聲商議了一會兒,繼續若無其事地吟詩作賦,好像打了勝仗一樣驕傲。
“蒙甘,你先回去吧。”
陳慶滿心地不痛快,用力揮了揮手。
“師父,您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蒙甘若有所思地說。
“沒什麽不對勁。”
陳慶深深地盯著他。
眼前的也是一個豪門子弟。
他也有資格說苟利國家生死以,家族傳承吾輩責。
幸好,蒙甘還算有真才實學,起碼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的。
至於馮彥等人……
真該讓他們嚐嚐亂軍鋒刃加身的滋味!
“先生。”
扶蘇一首陪伴在太子妃的身邊。
陳慶在他的視角中匆匆走過,像是懷著很大的怨氣。
他小聲和太子妃說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
“殿下……”
陳慶語氣深沉,不知該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
“先生可有閑暇?”
“本宮新得一塊寶玉,想邀您一觀。”
扶蘇善解人意地說。
“諾。”
陳慶點了點頭。
扶蘇做了個請的手勢,與他並肩走到僻靜無人處。
“先生為何一首歎氣?”
“有何苦楚,盡可與本宮道來。”
陳慶歎息的聲音雖小,卻被扶蘇聽了個一清二楚,頓時好奇地問道。
“殿下,今日之大秦,當真是繁華盛世嗎?”
“原本的曆史上,數年之後……天下皆反,亂軍多如牛毛。”
“鹹陽被圍後危如累卵,滿朝公卿群龍無首,惶惶不可終日。”
“最後是子嬰殿下以繩索自縛妻兒,白馬素車,獻城投降,受盡屈辱!”
“就差不到十年啊!”
“他們怎能把眼下當成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