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識字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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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韓夫人一片好心,怕陳慶被屬下欺瞞,故此才特意前來通風報信。
    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心亂如麻,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平複情緒。
    “叔叔也實在太落拓不羈了些。”
    “真是的。”
    蒯徹當初因為多看她幾眼,韓夫人勃然大怒,斥之‘心術不正’‘陰邪小人’。
    陳慶偷窺侍女的春光,當著她的麵口無遮攔,卻變成了‘落拓不羈’。
    可見人與人確實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戲台上的劇情仍舊在磕磕絆絆中繼續上演。
    孟幹被溫柔善良的女塾師救下,在她的開導和指引下,每日在夜校宮刻苦讀書。
    “一、二、三、西……”
    “上、下、左、右。”
    台下的官吏大多看得眉頭首蹙,搞不清陳府令到底要鬧什麽名堂。
    刑徒、民夫學了這些淺顯的知識有什麽用?
    有那時間,還不如多讓他們幹點活。
    差事辦得好了,大家都有好處。
    田舟等人卻讚同地不停點頭。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包括教導那些北地刑徒的時候,也是從最基礎的東西教起。
    士族貴人們根本無法想象,普通百姓獲取知識有多麽艱難。
    陳慶回來的時候,女塾師再次跑上台。
    “內務府發了新的詔令,識字兩百往上,可減刑一月。識字五百,可減刑三月!年年如此!”
    “什麽?在哪裏,讓我看看。”
    孟幹欣喜若狂,拿過詔令激動地半蒙瞧來瞧去。
    台下人心浮動,霎時間嘩然。
    無數道視線齊刷刷匯聚到陳慶身上。
    識字減刑?
    古今未聞!
    陳府令怎敢開這樣的先例!
    陛下知道嗎?
    連李左車、婁敬、田舟等人也不禁側目,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都看我幹什麽?”
    “看戲。”
    陳慶神色平淡,指了指戲台。
    眾人心思各異,暗暗替他捏了把汗。
    作為當事人,陳慶反倒顯得風輕雲淡。
    區區幾枚銅錢,恐怕還沒辦法激發所有人的積極性。
    但減刑就不一樣了。
    後世的監獄裏,為了獲得減刑的名額,犯人能一天踩十八個小時的縫紉機,把踏板都踩得冒煙。
    讀書識字再難,還能比得上踩縫紉機?
    隻要年底交出一份滿意的成果,始皇帝大概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我都不慌,你們慌什麽?
    孟幹通過刻苦的學習,識字進度飛快。
    非但拿到了減刑的名額,還打跑了意圖侵犯女塾師的壞監工。
    樣板戲嘛,都是這個調調。
    三年的刑期,兩年半便服完。
    臨回鄉前,他輾轉反側,夙夜難寐。
    自古孝義難兩全。
    孟幹背上這兩年積攢的盤纏,以一支木簪相贈,與女塾師灑淚揮別。
    大戲謝幕。
    “彩!”
    陳慶第一個站起來叫好。
    其餘人或是附和,或是從眾,也站起來跟著鼓掌。
    唯獨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發放賞錢的時候,瘸腿監工再度被田舟等人用噓聲嘲諷。
    陳慶吩咐侍者端上茶水,果品,讓屬下暫且歇息。
    而他則要去後台探望各位勞苦功高的演員。
    “大人!”
    “小的真不能再演了!”
    “您為何不願放過我呀!”
    折爾木帖瘸著一條腿跑得飛快,可憐巴巴地衝上來叫苦。
    “今日不是演得挺好嗎?”
    “為何又忸怩作態,難道是嫌本官賞錢發的不夠?”
    陳慶摸了摸袖袋,掏出些碎金塊“拿去。”
    “大人……”
    “今日台下坐的是達官貴人,尚且視小人如仇寇。”
    “若是換成刑徒,非得當場衝上台來,將我亂拳打死不可!”
    “小的演匈奴的時候他們打我,現在不演匈奴了他們還打我。”
    “還有沒有天理啊!”
    折爾木帖嗚呼哀嚎,拍打著大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光陳慶被逗笑了,連戲班的其他演員也忍不住竊笑不止。
    “本官定然會多安排人手,嚴加防守。”
    “你安心排演即可。”
    陳慶壓下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如今你腿腳不便,繼續登台演出豈不是挺好?”
    “大人。”
    “小的先前是廚子,瘸了一條腿也能幹活。”
    “要是另一條腿也瘸了,那真的什麽都幹不了啦。”
    折爾木帖油鹽不進,眼巴巴地望著他。
    陳慶不由板起臉“大膽!你還想違抗上命不成!”
    “內務府刑徒數十萬,不差你一個!”
    “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演,還是不演?”
    折爾木帖心中惶惶,腳下退了半步。
    “小的……演,演還不行嘛。”
    他心中淒苦,差點落下淚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本官把話放在這裏,哪怕你另外一條腿也被打瘸了,也保你一世衣食無憂。”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頭,走向春兒、孟幹兩位主演。
    “尤姑娘,是叫這個名字吧?”
    春兒屈膝行禮“奴家本姓尤,先前的名字己經棄之不用,班子裏的人都喚我尤姑娘。”
    “嗯。”
    陳慶讚許地點頭。
    拋棄自己的本名,代表著與過去一刀兩斷。
    “尤姑娘,你今日登台為何瞻前顧後,神思不屬?”
    “我……”
    春兒猶猶豫豫“奴家怕被人瞧出破綻來,壞了您的大事。”
    陳慶腦筋一轉。
    還別說,內務府的官吏去勾欄風花雪月的時候,真不一定遇到過她。
    到時候不光她要遭受非議,恐怕傳出去也會成了士人貴族之間的笑話。
    “本官呀,一向喜歡逆流而上,劈波斬浪。”
    他摘下腰間的玉佩,遞到春兒的手中。
    “你拿去。”
    “將來若是有人笑你,便是笑我。”
    “你告訴他,陳慶不日即至。”
    “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哪個不怕死的,你讓他盡管笑。”
    春兒驚愕地張開小嘴,像是接住了燙手的山芋,留也不是,還也不是。
    戲班裏的人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不停地用眼神暗示,提醒尤姑娘收下。
    這東西可是堪比保命符一樣的存在。
    有陳府令在背後撐腰,將來誰敢欺負你?
    “奴家多謝大人。”
    春兒懷著複雜的心情,把玉佩緊緊握在手中,躬身行禮。
    “諸位,接下來勞煩大家了。”
    陳慶鄭重地作揖行禮。
    草台班子一樣也能幹成大事。
    將來總會有人知道,你們的一出戲會造成多麽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