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冤假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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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夜色如水,萬家燈火。
    一隻純淨澄澈的玻璃壺被擺放在飯桌的中間,嬴詩曼等人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它,不禁嘖嘖稱奇。
    “可惜了,那瑕疵太過顯眼,不然它起碼能值個幾十萬貫。”
    王芷茵被嚴令不準伸手碰觸、把玩,氣鼓鼓地不停衝陳慶翻白眼。
    “樣品做出來了,早晚會完善的。”
    “夫君,要是做一整套玻璃杯碟出來,賣多少錢才合適?”
    “我怕鹹陽的世家豪門付不起這個價錢。”
    嬴詩曼興奮地美眸閃亮。
    “你呀,就先別尋思著拿出去發賣了。”
    陳慶就沒好意思說你是一點都不惦記自己親爹啊?
    “上次陛下雖然將玻璃、香皂工坊賞賜給咱們家,但心中頗有微詞。”
    “待做出幾樣成品,為夫拿去進奉宮中,陛下定然龍顏大悅。”
    “日後產量上來了,再對民間發賣不遲。”
    “要不然我每次麵聖,戰戰兢兢的實在不好受呀!”
    嬴詩曼忍俊不禁“你也有怕的時候?”
    王芷茵、相裏菱等人湊趣地笑個不停。
    陳慶搖了搖頭“阿菱,你嚐試著修繕一下,弄好了我拿去獻給武成侯,再借一百萬貫出來。”
    王芷茵立時變了臉色“陳慶,你沒完啦?”
    “憑什麽又是我們家?”
    “你怎麽不找別人借呢?”
    陳慶故意逗她“借別人的得還呀!要是不用還,我肯定去借。”
    “好啊你!”
    王芷茵頓時火大,騰地站起來準備收拾他。
    嬴詩曼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夫君戲弄你呢。再說,即便是瑕疵品,它也價值不菲。往後有產出的劣等品,讓夫君多淘換幾件,送去侯府上,豈不顯得皇恩浩蕩?”
    “你也不虧什麽。”
    王芷茵知道是這個理,就是氣不過陳慶的態度。
    一家人笑鬧的時候,管事靜悄悄地走進來“家主,李府丞在門外求見。”
    “李府丞?”
    “李左車,他來幹什麽?”
    陳慶疑惑地蹙起眉頭。
    嬴詩曼善解人意地說“夫君,公事要緊。你先去吧,我們等你回來。”
    “不用,你們先吃飯。”
    陳慶站起來說“我這一去說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不會連夜來報。”
    他吩咐管事“叫李府丞進來見我,給議事廳掌燈。”
    半刻鍾之後。
    搖曳的燈火下,陳慶擺好了茶具。
    “府令大人。”
    李左車匆匆走了進來,麵色透著股說不出的擔憂。
    “何事慌張?”
    “先坐下來再說。”
    陳慶鎮定自若地把茶杯推了過去。
    李左車忙不迭坐下,語速極快地說“大人您的詔令尚未公布,卻己經風聲西起。”
    “隻是沒想到……”
    陳慶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繼續說。”
    “許多刑徒原本受了冤屈,得知您公正廉明、寬厚仁慈,紛紛慟哭喊冤。”
    “下官恰巧遇到,其中內情實在……”
    “若是不加處置,隻怕人心動蕩,早晚要惹出禍端。”
    李左車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國朝律法森嚴,多有判罰過重,處置失當之處。”
    “本官心裏自然明白。”
    “可是……”
    陳慶搖了搖頭“朝廷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太多了,即使是我,也不能盡數將他們全放回去,你明白嗎?”
    李左車緩緩點頭。
    他知道陳慶的難處。
    皇家帝婿畢竟不是皇帝,有些事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大人您先聽聽下官遇到的兩樁冤案,再作計較。”
    李左車在腦海中打好腹稿“王淵,盧江郡人士,家境殷實,世代經商。”
    “前年他聽聞北地九原郡的皮毛、藥草價格十分低廉,而絹布、日常器具又非常暢銷,故此籌備了不少貨物,準備去冒險一試。”
    “到了北地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當地的商業大多被北軍將領暗中把持,他無權無勢,家中又沒什麽門路,想要收貨、賣貨處處受人打壓。”
    “沒奈何,王淵便打算把手中的貨物賤賣了保本,打道回府。”
    “卻沒想到,就在他返回家鄉的前夜,出了點岔子。”
    陳慶插話問了一句“他遭遇歹人偷盜搶掠了?”
    李左車語氣複雜地說“要真是遇到歹人倒好啦!”
    “王淵悶悶不樂,在客棧中飲酒消愁。”
    “隔壁一桌軍漢恰好在尋歡作樂,其中一名將領無意間從他的桌邊走過,看他幹啃著鍋盔,就問道你為何不用佐菜蘸醬?”
    “王淵心情苦悶,便回了句在下為什麽要蘸醬?”
    “那將領喝多了酒,不依不饒哪有吃鍋盔不用佐菜蘸醬的?”
    “王淵被他糾纏得不耐煩,回了句我蘸不蘸醬關你什麽事?”
    “就這一句話,惹惱了鄰桌的軍漢。”
    “王淵被當場格拿,依刺探軍情論處。”
    “他生怕丟了性命,以全部身家通融打點,才未在北地服刑,被送到了鹹陽。”
    陳慶的眉頭緊緊皺起,心煩意亂地說“蒙恬治的什麽軍!”
    “豈能如此兒戲便冤枉了一個好人?”
    李左車歎息道“還有更匪夷所思的。”
    “漢中郡人士郭利,自幼通讀詩書,家學淵源。”
    “因幼女患病,在藥鋪診治良久,卻不見成效。”
    “換了別處後,女兒己經生命垂危,雖然救過來,卻落下了殘疾。”
    “有好心人告知他先前那鋪子裏的藥材都摻了假,你平白耽擱了時間,否則何至於害了女兒。”
    “郭利如遭雷擊,回去把剩下的藥材送去其他鋪子查驗,果然如此。”
    “他氣不過去找最早那家藥鋪理論,對方怕鬧大了影響生意,賠了郭利一筆不菲的錢財。”
    “萬沒想到,當夜官府衙役就破門而入,將他打入大牢。”
    陳慶下意識問“告他訛詐勒索?”
    李左車點頭“正是如此。”
    “那藥鋪背後的東家,是縣府的主簿。”
    “可郭利家中也有幾門親朋故舊,門路頗廣。”
    “最後……”
    李左車傷感地歎了口氣“沒成想那主簿與郭利的夫人家裏沾親帶故,不知他們怎麽勾連在一起的。”
    “他的夫人在堂上作證,自家女兒並未受妨害。”
    “郭利訛詐之事頓時成了鐵案,縱使有天大的本事都翻不過來。”
    陳慶一拍桌案“別人翻不過來,本官卻未必!”
    “王淵那裏,我修書一封,送去蒙恬那裏,定能替他討還公道。”
    “郭利之事,我請太子殿下親自過問。”
    “區區一介縣府主簿,他也敢一手遮天?!”
    李左車欣慰地頷首“刑徒中此類比比皆是,大人您……”
    陳慶的心情無比沉重“我不知情便罷了,既然知道,就不能不管。”
    “本官不是什麽聖賢在世,救不了天下芸芸眾生。”
    “但能救幾個算幾個。”
    “再有申訴喊冤者,你務必記錄在冊,不可隱瞞。”
    李左車站起身,衝他深深作了一揖。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坊間盛傳陳慶以前是反賊,朝中群臣皆稱之為奸佞,也並非毫無道理。
    起碼以他的作為,時局有變的情況下,是真的能一呼百應,從者雲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