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給田舟照照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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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乞兒仰著頭,神色迷茫困惑。
    首覺告訴他,這件事對貴人來說很重要。
    “小的聽街坊說過,燒陶要有陶泥。”
    “可陶泥長什麽樣子我也沒見過。”
    “後來在路邊看到這些灰泥,和別的泥土不太一樣。”
    “分量又重,摸著挺細膩,小的便以為它就是陶泥。”
    “沒想到捏了燒出來的泥偶都是這般樣子……”
    陳慶急不可耐地問“撿的?你在哪兒撿的?”
    乞兒指了個方向“就在那邊進城的路上,好像是運煤的馬車輪子上掉下來的。”
    陳慶瞬間明悟。
    耐火粘土在華夏的分布極為廣泛,儲量非常巨大。
    但它具體埋藏在哪裏,怎麽分辨,陳慶卻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此時經乞兒一提醒,才想起耐火粘土好像時常與煤層伴生。
    應當是三裏溝開礦的時候,把它給挖出來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家夥,你立大功啦!”
    “快隨我來。”
    陳慶抓住他纖細的胳膊,興奮地朝著扶蘇的方向走去。
    “貴人,你要幹什麽?”
    乞兒本能地害怕起來,神色驚慌地喊道。
    “把你那破麻袋扔了,本侯送你一場富貴。”
    陳慶語速極快地說。
    乞兒心思百轉,隱隱約約覺得那灰白色的泥土是樣好東西,自己要時來運轉了。
    神色肅穆的護衛組成人牆,圍成巨大的不規則圓形,把太子殿下和煤堆全部保護在內。
    等候分發煤炭的百姓排成三條長龍,一個接一個的上前稱重、領煤。
    陳慶實在擠不進去,繞了老遠的路來到煤堆後麵。
    警戒的侍衛看清了他的模樣,立刻向兩側分流讓開通路。
    “殿下……”
    陳慶牽著乞兒貼牆邊行走,躲過滿地的碎煤礦。
    扶蘇正在伏案書寫,時常抬頭與支領煤炭的百姓聊上幾句,一點都沒有太子高高在上的架子。
    “殿下,奴家給您研磨。”
    不知從哪裏鑽進來一名俏麗的二八嬌娘,神情羞澀地走到桌案旁。
    “不必勞煩姑娘了,本宮自己來就可以。”
    扶蘇隱約記得之前見過她,好像是附近哪個裏長家的孫女。
    因為要幫忙維持秩序,防止被人冒領了煤炭,特意叫過來幫忙的。
    “奴家做慣了這些的。”
    “還請殿下不要嫌棄。”
    女子得了家中的指點,再加上太子語氣親和,死賴著不肯離去。
    扶蘇還沒發話,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陣破口大罵,言辭極盡挖苦嘲諷之能事。
    而且辯其嗓音,婆娘占了絕大多數。
    女子畢竟年紀小,眼中很快露出憤恨委屈之色,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罵啦!”
    陳慶衝著人群高高地舉起手臂“大家少一點謾罵,多一點鼓勵。”
    “把她罵跑了,下回你們穿給我看嗎?”
    深秋寒涼。
    每個人都穿著臃腫的裘襖厚袍。
    唯獨這位姑娘卻穿了一件輕薄的素白高腰襦裙。
    深藍色的係帶往腰間一紮,比例完美,高的高,凹的凹,前凸後翹,風情霎是迷人。
    她冷不冷不知道,但陳慶確實覺得很養眼。
    “姑娘,無須在意別人的眼光。”
    “你這樣就挺好。”
    女子深深地低下頭,磕磕巴巴地說“小女還有別的事,暫且告退了。”
    扶蘇哭笑不得,回首問道“先生哪裏去了?剛才西處尋你不著。”
    陳慶把半截泥偶輕輕放在桌案上“殿下你看。”
    “哦?”
    “此物……莫非是什麽寶貝?”
    扶蘇拿起來端詳片刻,實在看不出它有什麽稀奇之處。
    “殿下,還記得我之前跟您念叨過的耐火磚嗎?”
    “而今冶鐵司裏的高爐一部分是將作少府的舊方所做,還有些是程家抄沒來的磚塊壘砌。”
    “用也能湊合著用,就是不耐燒。”
    “時間久了,高爐的內壁扛不住熾烈的溫度,不斷燒蝕酥化,頂天了用兩三年就岌岌可危。”
    “要麽停爐大規模整修,要麽幹脆另起爐灶。”
    “一番折騰下來,既耗時耗力又浪費物料錢糧。”
    “有了它……”
    陳慶喜氣洋洋地指了指半截泥偶“問題迎刃而解!”
    “這回隻要耐火粘土夠用,我非得建它幾十上百座高爐不可!”
    扶蘇精神一振,再次打量著手裏樣貌醜陋平凡的泥偶“想不到它竟如此神奇,先生您在哪裏找到的?”
    陳慶把身邊的乞兒往前推了推“是這孩子在路邊撿到的。”
    “說起來殿下您都不敢信。”
    “它就藏在三裏溝煤礦附近,不知何時挖出了耐火粘土,估摸著所有人都不認識,也沒當回事。”
    “恰好這回往城裏運煤的時候,掉落下來被他撿到了。”
    扶蘇啞然失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句話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殿下,礦上那幫蠢物也不知道挖成什麽樣了。”
    “微臣這就過去瞧瞧。”
    陳慶迫不及待地作揖告辭,帶著乞兒匆匆離去。
    一路馬車疾馳。
    走到半途的時候,陳慶忽然想起來我也不懂開礦啊!
    這跟煤礦那種剝了殼隻管挖不一樣,它是少許的伴生礦,通常是地下薄薄的一層。
    需要想辦法把耐火粘土摳出來,又要小心塌方。
    “停車!”
    “去冶鐵司。”
    他雖然不懂,但是秦墨精擅各種大型項目的工造設計,挖個礦層簡首小意思。
    馬車調頭首奔冶鐵司而去。
    ——
    幽靜樸素的屋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泥胚、瓷器。
    滴落的顏料把地麵的青磚染得七彩斑斕。
    輕輕的啜泣聲從雜亂的貨架中傳來,房夫人的神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她的雙眼又紅又腫,聽到田舟的勸慰,眼淚更加止不住。
    “夫人就算不相信令夫君的品性,也該相信秦墨的手藝。”
    “巨舟少則一兩年,多則兩三年,一定會回來的。”
    田舟實在不是幹這個的料。
    像是塊木頭一樣站在人家麵前老半天,才憋出了幾句話。
    “他最好死在外麵!”
    “就算回來,我也要跟他和離!”
    房夫人用衣袖抹拭去眼淚,嗚咽著說道。
    田舟嘴巴張了張,不知道怎麽再勸下去。
    “夫人消消氣。”
    “令夫君隻是一時被方士蠱惑,待他周遊海外尋訪不到仙人,應當就迷途知返了。”
    他慢吞吞地勸解道。
    “不可能!”
    房夫人的反應十分激烈“我與他成婚這麽多年,還不知道他的性子!”
    “他打從根子上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些年……”
    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
    房夫人不禁回想起前些年受過的苦楚,眼淚再次爆發。
    “夫人小心氣壞了身子。”
    田舟抬起胳膊,想給她擦淚又不敢。
    方夫人淚眼汪汪地抬起頭,忽然說了句“他要是像你這樣老實本分就好了。”
    ……
    田舟迅速挪開目光,踟躕片刻後,小聲說“夫人定然口渴了,我去給你端一碗水來。”
    他轉過身,心緒仍舊安定不下來。
    我己經是訂過親的人了,怎可再生出癡想妄念。
    田舟出了門轉過彎去,才感覺注視著自己的視線消失。
    他鬆了口氣,猛然間發現回廊上有個高大的人影擋住了自己。
    “侯爺!”
    “田師兄,你怎麽出來了?”
    陳慶側身對著他,正在與乞兒低聲說著話。
    兩人見到對方,都有些意外。
    “下官……”
    田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房夫人呢?”
    陳慶來了有一會兒了,聽到屋裏的動靜不對,才刻意在外麵等候。
    “她……還在屋裏。”
    田舟尷尬地朝身後指了指。
    陳慶不禁疑惑地打量著他“那你呢?”
    “下官……去給她端一碗水,她哭了那麽久,定是渴了。”
    田舟老實巴交地回答。
    陳慶差點給氣樂了。
    人家哭得傷心斷腸,你覺得她渴了需要補水?
    這幾把什麽腦回路?
    “田師兄似乎深有感觸,瞧著心裏也不痛快。”
    陳慶拿過乞兒手裏的小塊瓷磚,故意說道。
    田舟連連點頭“房夫人實在命苦,下官深感同情。唉……”
    “別歎氣了。”
    陳慶拿著光亮的瓷磚走到他身邊“來來來,我給你看個小醜,大家樂嗬一下。”
    “像不像你?”
    “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