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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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言女主的崽是我的?!!
聽聞此言,蘇言溪兀的一怔,遍體生寒,道“糟了,還是先去看看雁歸吧。”
南寂煙嚴格說起來也並無特殊之處,她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給她這個女人生了個乖巧的小朋友。
南雁歸能夠出生,本身就已經足夠特殊。
雖還未找到其中的關鍵,但將南雁歸帶來這裏,或許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蘇言洄是男子,顧三娘懷孕,至少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她和南寂煙與他們相比卻並不完全相同。
與那老道士交談前,蘇言溪將南雁歸交由蘇言淙和柳宜親手帶著。
蘇言溪安慰自己,蘇言淙身邊的暗衛不計其數,南雁歸在蘇言淙的身邊,斷不會有危險。
但她就是放不下心來
“皇叔,那爹爹小時候,有被祖父教訓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向幾人傳了過來。
蘇言溪輕鬆了一口氣。
南寂煙快走幾步,將南雁歸抱在了懷裏,她的發絲在清風中飛舞,清淡的眼眸染上幾分水光。
她連見到蘇言淙二人的禮儀都忘記了。
“怎麽了”蘇言淙疑惑的看向蘇言溪“這般緊張雁歸”
莫不是藏雲還真的與蠱毒之事有牽扯但,即便有牽扯,這和南雁歸有什麽關係因為她不是蘇言溪的孩子
蘇言溪解釋道“那老道士顯然認識寂煙。雁歸是我中毒後和寂煙生的,相比於我和寂煙,孩子能平安出生,更值得老道士關注。”
蘇言淙
她聽到雁歸是兩人生下的,還是略微有些別扭。
道“既然你這般說了,朕在這裏留幾個暗衛,打探消息就是。”
“師兄。”
藏月一身道袍,壓低了聲音,道“伺候皇上的人來報,那小孩子生的粉雕玉琢,聲音沉穩,腳步實沉,聽著竟比尋常的小孩子還要健康一些。”
藏雲真人閉著眼睛,臉上無半分波動,端的是得道高人之姿。
藏月猜不透他師兄的心思。那小孩子可是最完美的作品。
先皇求長生不老,他師兄集魏倉,南疆,永豐三家道術之大成,竟真得了個長生不老的法子。
隻是這法子,實行起來並不容易,需要食用血脈的血,才能長生不老。同時這血裏還得有情人蠱溫養。
所謂情人蠱,據傳是南疆的一名男子為了追求另一名男子,特意研製出來的蠱毒,他將蠱毒下在了對方的身上。
兩人一旦同房,蠱便會一分為二,名為“情人心”的解藥,就會自動進入另一人體內。
且原蠱本身一段時間沒見到另一半蠱,便會散發毒素,讓宿主痛不欲生,強迫宿主去尋找另一半蠱的宿主,以求歡好。
這蠱蟲極為癡情,一旦原蠱蟲宿主碰了其他的人,便會蠱毒發作,迅速燃燒生命,即便有了原本的“解藥”也不行。
但
不知是何處發生了差錯,
這毒竟然改變了人的體質,
竟也能使男子受孕,隻是生下來的孩子身上也有蠱蟲,孱弱不已。
那孩子沒滿半歲就夭折了,蠱蟲的主人查閱典籍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此種逆天之行的方法,也自此被封禁。
可藏雲真人還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原因便是氣候,南疆天熱多蠱蟲,小孩子繼承了兩人的血脈,懷有蠱毒實在是正常不過。
但原來二人中毒時已是成年,尚且能遭受的住蠱蟲的衝擊,繈褓中的嬰兒卻完全沒有這個能力。
半年的時候,是蠱蟲第一次蘇醒的日子,孩子承受不住,實在是正常不過。
藏雲真人的想法是將未成形的蠱,種在孕期中的女人,讓孩子和蠱一同長大,且永豐天氣寒冷,亦能進一步延緩蠱蟲的蘇醒。
當時的先皇沉迷於長生不老之術,但到底對四十年才得來的孩子舍不得,隻允許他種了最孱弱的蠱蟲,這個孩子便是蘇言淙。
蘇言淙雖成功活了下來,但身體裏的蠱蟲很微弱,血液根本沒有得到很好的溫養,自然沒有長生不老的作用。
三年後,壽昌王妃懷孕且懷的是雙生子,這給已有繼承人的先皇,帶來了不可抗拒的誘惑,直接將人帶到了皇宮裏,讓他種了最重的蠱蟲。
可即便如此,蘇言溪和蘇言洄依舊健康出生,這讓師兄和先皇二人激動不已。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蠱蟲恢複了活力之後,兩人雖能承受的住蠱蟲的躁動,但也是在死亡的邊緣掙紮。
蘇言洄是男子,他們自然也將寶壓在了蘇言洄身上,隻等著他能與女人生下健康的孩童,製成稀世良藥。
可他小時候挨不過,先皇便透露了些消息,抽蘇言溪的血給蘇言洄續命。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可先皇沒福氣,隻用二人的血多活了兩年,根本沒有等到二人生下血脈。
這期間,他師兄又發現了改良的方法。
魏倉乃四季分明,山清水秀的寶地。既不過分助長蠱蟲的成長,又不過分壓製。
且發現這蠱蟲對葉梭菜很是敏感,可以做到進一步減弱蠱蟲的攻擊性。
師兄便派人在大梵寺找些人,準備做“解藥”,並不拘於男女。
生於大梵寺,長於大梵寺的顧大郎和顧三娘是被他們選中的對象,他們小時候就以葉梭菜為生了,且身體強壯,指不定會有別的驚喜。
但沒想到在蘇言洄在滿十六歲的前兩個月,顧大郎竟然被山中的野獸給撞斷了腿,沒多久就沒了。
大梵寺的人隻能迅速改變計劃,左思右想下,挑中了已在大梵寺住了許久的南寂煙。
她日日吃的都是大梵寺裏的齋食,讓她吃葉梭菜實在再容易不過了。
蘇言洄既能信蘇言溪的血可以解蠱毒,自然能相信魏倉有徹底解毒的方法,師兄稍微一提點,蘇言洄就去了。
至於蘇言溪,隻要引導蘇言淙,蘇言洄與南疆有關,蘇言淙自然會派蘇言
溪跟著。
後來的事情便簡單多了。
即便他們二人是壽昌王府的嫡出血脈,
到了魏倉的大梵寺那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且他們布置了近兩年,將兩人藥倒根本不是事。
事情也如他們所料,兩人均與準備好的女子行了房。
可不知怎的,蘇言洄竟然臨時帶著顧三娘去了南疆。
蘇言溪與那女子行事慢。
蘇言洄跑了之後,他們就將更多的人力,布置在了蘇言溪所處的破廟之中。
兩人一同暈過去之後,他們就把南寂煙又送回了大梵寺,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場春夢了無痕。
但他們沒想到,南寂煙竟然背著他們吃了墮胎藥,她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竟用計騙過了大梵寺負責看守的人。
幸運的是,那孩子是個福大命大的,竟然還是成功活了下來。
但南寂煙遭受此變故,身體迅速弱了下來,營養跟不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懷孕了,而且孩子還早產了,弱的跟個小貓似的。
雖然健康活過了周歲,但看著也確實是個短命鬼,活到蠱蟲蘇醒的年紀都懸。
他們計劃了兩年的行動,再次宣告失敗。
正當他師兄準備再挑一個新的蠱蟲繼承者時,蘇言溪竟然把南寂煙娶回來了,身邊跟著的可不就是被他們放棄了的小孩子嗎
而且瞧著那孩子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她都五歲了,依舊沒有第一次蠱毒發作的跡象。
那隻能說明,他們成功了,
他們不僅讓兩個女子之間成功懷孕,而且還做出了能延年益壽的神丹妙藥。
為了以防萬一,昨日他們還特意拿了葉梭菜上去試探,葉梭菜容易掉色,隻看她們筷子的顏色,便可以看出有沒有動過葉梭菜,根本不用下毒。
而且南寂煙來自魏倉,思鄉情動之下,定然會吃葉梭菜。
聽聞蘇言溪的蠱毒,已經得到了控製,那必然是有南寂煙幫忙。
若是南寂煙提到了葉梭菜的事,蘇言溪也肯定會與南寂煙一起回味家鄉,隻有天生與葉梭菜不對付的南雁歸才不會如此。
事情也確實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
小道童端回來的餐具中也確實顯示了,隻有一個人未用葉梭菜。這便讓他們更確定了。
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南雁歸成長到十六歲,檢驗她的血與蘇言溪和蘇言洄相比,是否有更好的療效。
他們也曾想過將孩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會更安全。但他們也不曾得知那孩子身上得到蠱毒,到底是怎麽被暫時壓住了,萬一出了點其他差錯,可就功虧一簣。
再說了,他們並不擔心到時候蘇言溪不放人。
蘇言淙是先皇的血脈,骨子裏也定然追求長生不老之術,不需要她做傷財害民之舉,隻需讓她喝一點侄女的血便可長生,沒有哪個皇帝可以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長生不老,唾手可得即便蘇言溪,壽昌
王,
可能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不過以防萬一,
他們還是做了備選,永豐甚少有人知道當今愛民如子的皇上,竟然是個女子。
到時此事一出,掌握了近三分之一永豐兵力的的蕭家軍必然會出手,再聯合南疆,魏倉兩國對長生不老也有興趣的皇帝,三麵夾擊。
即便是蘇言淙,也定然不會為了個侄女,放棄皇位,放棄一切。
而他師兄要的不過是名留千史,受無窮盡的百姓敬仰,香火永不斷絕。
接近二十五年的布局,馬上就要成功了,一想到這裏,藏月便激動的全身顫抖。
他再怎麽修煉,他也修不來師兄的淡定之姿。
顧三娘被蘇言溪的人安頓在莊子上,已近三個多月。
這三個月,午夜夢回之時,她都恨不得將蘇言洄連同著蘇言溪一起,抽筋扒皮。
蘇言溪明明答應了她,會幫她為死去的孩子報仇。
可蘇言洄已經叛國逃去了南疆,她從六年前就已經跟著蘇言洄去過南疆。
自是知道蘇言洄在南疆勢力有多大,他回了南疆,怎麽可能還會死於蘇言溪手中
這莊子不大,勝在清幽,但幾天前就傳出了真正的主子要過來短住的消息,下人們已經有條不紊的收拾了幾天。
距離晌午還有半個時辰時,三輛馬車停在了宅子外。
蘇言溪下了馬車,小心翼翼的將南寂煙扶下車來。
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她們已經商量好了,絕對不輕易帶南雁歸出來。
顧三娘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親自出來迎了二人。
蘇言溪仔細看她,覺得顧三娘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想來是最近調養的不錯。
蘇言溪道“顧姑娘,近日身體可好些了嗎”
顧三娘嘴角扯出個笑容出來,點了點頭。“承蒙世子和林大人掛念,草民已好了許多了。”
“那便好。”
簡單寒暄過後,蘇言溪領著南寂煙進了正堂。
林夕每月都會過來給顧三娘把脈,這次來了便又搭上了她的脈搏看了看。
道“身體還是微虛,再將養兩個月即可痊愈。”
顧三娘朝著林夕笑了笑。
多了幾分情真意切“謝謝林大人。”
林夕將工具收了起來,解釋道“此次前來,是世子妃得知你之前住在大梵寺附近,故想來找你聊聊天。”
“草民定當知無不言。”顧三娘的目光看向了南寂煙。
她不是個傻子,從上次林夕找她給蘇言溪解毒後,她也猜出了一部分真相。
那天恐怕不隻是她和蘇言洄中了藥,蘇言溪和南寂煙也中了藥,所以對方才分不清楚與之同房的人到底是誰。
可明明她和南寂煙都卷入了當時的事件中,最後的結果卻這般的不同
南寂煙生下了個乖巧的小孩子,還嫁給了永豐最受皇帝喜歡的世子
。
而她卻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保住,甚至是孩子他爹親手毀了他
想到此處,顧三娘的眼眶便微微濕潤幾分。
南寂煙也知道顧三娘曾懷過蘇言洄的孩子,可是沒生下來,她見到自己這般模樣也實屬正常。
南寂煙令人提前準備好的葉梭菜道“顧姑娘,可認識這個”
顧三娘低頭一看,瞬間落下淚來,她已離開故鄉近六年。
可再如何,從小吃到大的東西,她自然認識。
幼時,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跟著大哥去摘葉梭菜。可短短幾年,大哥沒了,她也顛沛流離至此。
南寂煙寬慰了一番。
道“顧姑娘,你可知除了這葉梭菜之外,大梵寺和你們家的日常飲食,可還有相似之處”
顧三娘想了想到“大梵寺是名寺,常有官宦子女到此修行,世子妃當初的膳食定然與尋常香客不同。”
“尋常官宦子女可會食用葉梭菜”南寂煙又問。
她記得當時,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吃的是葉梭菜。可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好像都不是葉梭菜的季節,而且她也沒有表現出愛吃這個。
顧三娘道“不曾。葉梭菜雖味道不錯,但官宦子女身體嬌貴,大梵寺並不會為她們準備這個。”
南寂煙一怔,秀眉微微蹙起,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漩渦裏。
從前以為,她是因為和蘇言溪有了關係才會卷入到這種事情中,可現在想想,或許從她進入大梵寺的時候就開始了。
到底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蘇言溪
若是因為她,其實還有一點值得可疑,那便是魏倉的三皇子趙楓知,一直對她有心。他出於報複心理,將自己卷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因為蘇言溪,那就隻能是蘇言溪能讓女子受孕的能力了。
似乎一切可疑之處都指向了大梵寺。
幾人當晚宿在了王府別苑。
見南寂煙憂心忡忡,蘇言溪道“若是不放心,我們過幾日去魏倉吧,大梵寺離永豐還算的上是近,來回不過半個月的路程。”
再查下去也隻會是迷糊一團。
蘇言溪道“那裏畢竟是事發地,盡管已經過去了六年,想來還是會留下蛛絲馬跡。”
南寂煙被她說的意動,她看向窗外黑乎乎的景象,眼底漆黑,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
道“郎君,妾當初並不想要雁歸,你有沒有因為此事生過氣”
至少,看著南雁歸出生時,弱的跟個小貓似的模樣,她是後悔過的。
蘇言溪聽著,愣了一下。
“雖然雁歸確實是我的孩子,但她那時候隻是個胚胎,又是那樣的情況,你不想要實在是很正常。”
她又怕她多想,道“但今後若是有了的話,你不想要,一定要提前告知我。”
南寂煙被她看的略微不自在,又想起了蘇言溪床上的胡言亂語。
道“是你不想要,不是我。”
蘇言溪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辯解道“這不一樣。”
至於到底如何不一樣,蘇言溪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蘇言溪看向南寂煙微微泛紅的臉,商量道“等從大梵寺回來吧,你要是再想要個孩子,我們就試試。畢竟我們那次不也沒懷孕嘛,我是覺得這概率不大。”
南寂煙
夜裏,不知是不是因為提到懷孕的事情,蘇言溪突然對這個有興趣了。
蘇言溪的手從被子裏,摸上了南寂煙的小腹。
南寂煙瞬間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透出一絲警惕,聲音微弱,道“郎,郎君,這不是家裏。”
蘇言溪
“我沒想做什麽。”她舔了舔唇道“聽采荷說,你懷孕的時候,還是很瘦嗎”
南寂煙也想到了當時的景象,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即便是後幾個月,她也隻是微微豐腴,根本不像其他人。
“辛苦了。”蘇言溪親了親南寂煙淩亂烏黑的發絲。
南寂煙沉默了半晌,道“你是不是也想自己生一個”
她已經漸漸發現了。蘇言溪即便扮男裝多年,她依舊更喜歡女子的事物。
會因為自己的胸小而尤其偏愛她的。
會因為隻能穿男裝而經常給她買一大堆布料。
那她會不會也會對生孩子這種事,也
蘇言溪能讓女子懷孕,但這不能說明她不能自己生孩子。
懷孕期間,她雖憂慮至深,但到了後期,偶爾能感受到胎動,麵對那種奇異的感覺,她也不是無動於衷。
那會不會有一天,蘇言溪也起了這個心思呢想體驗與孩子真的血脈相連的感覺
蘇言溪
她道“如果我要給你生孩子,你也得被下蠱毒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她聲音壓得更低“你沒蠱都受不了幾次。”
南寂煙臉色緋紅,道“你。”
蘇言溪正經了神色:“真的,有雁歸一個,已經是上天恩賜了,還是不要強求那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