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黑暗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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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趕到的時候,於心兒仍舊蹲在路邊。她懷裏抱著孩子,身邊立著的一個行李箱使她在人潮洶湧中看起來特別惹眼。她半低著頭,額前遮擋的頭發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消瘦的臉。
林墨走了上去:“先上車再說吧?”
上了車,於心兒並未出聲,她半靠在窗邊,眼神迷離的看著外麵。孩子已經在她懷裏睡著了,閉起的眼睛露出長長的睫毛,像極了她的媽媽。
“你先去我家住?夏夏睡著了,明天再讓她過來,可以嗎?”
見於心兒不吭聲,林墨緩緩開著車來到了他的單身公寓。下了車,將行李箱拖到房間後於心兒終於開口了:“那你呢?你住哪?”
“我回家住,這裏沒有人,你就先湊合著吧,有什麽需要再叫我?”
“嗯。”
“不會吧?停電了?”林墨用手觸摸開關,可燈怎麽也不亮。看著一臉疲倦的於心兒,他不好意思道:“可能太久沒人住了沒交物業費,你等著,廚房裏有些蠟燭,要不湊合一晚上?”
於心兒點點頭,林墨拿來蠟燭,點燃,黑漆漆的房間裏瞬間溫暖明亮。“還可以吧?”林墨的笑容在蠟燭跳動的光亮下熠熠生輝。
於心兒將孩子放回床上,看著一旁忙前忙後的林墨,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這麽晚了還打擾你。”
“你這就客氣了。”林墨將自己的衣物搬出來,繼續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你能折騰,孩子不行啊。你放心,我這房子一年到頭也沒人住,你先自己湊合一晚上,明天我叫夏夏過來陪你。”
“夏夏,她還好嗎?”
兩個人坐到客廳裏,林墨倒了杯牛奶,說:“夏夏的事情你一直都知道?”
“嗯,隻是不知道怎麽跟她說,就一直沒提。她媽媽之前在我家,不對,是趙雲浩家裏做保姆。”
“謝謝你沒有告訴她,你別看她平時快樂的樣子,其實心理很敏感脆弱,我希望她一直快樂下去。”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好哥哥。”於心兒看著林墨的臉,忽然少了平時的冷漠。兩個人也算是相識了,但像這樣平靜的單獨相處還是頭一回。還記得第一次見麵並不愉快,雖然林墨救了她的命,但於心兒總覺得來者不善。
林墨看了看外麵的天,一道道閃電劈過天際,在屋裏留下明晃晃的影子。“看來是要下雨了呢!”
“那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我能問問,今天是怎麽回事嗎?”
於心兒閉口苦笑,今天這樣的經曆,大抵是誰都不能無動於衷吧?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了結婚那晚趙雲浩激動地抱著她說的那些情話: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隻屬於我,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一起了。
家?嗬嗬,人去樓空,物是人非。那個所謂的家已然沒有她的棲身之地了呀!林墨看著沉默不語的於心兒,道:“你要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轟隆隆,刺耳的閃電聲夾雜著雷聲響徹天際,傾盆大雨忽然臨至。豆大的雨滴擊打在玻璃窗上,聽著更是惱人心扉。
“不是我願意說,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了。我本來是不願意離婚的,總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趙雲浩就算現在心思不在我身上,可未來不一定啊。我可以等,一年,兩年都沒關係。隻要他願意回家,隻要這個家還在。可是,”
大概是涼風吹來,於心兒雙臂環抱著膝蓋,繼續到:“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愛不在了,家也沒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他跟我說過的那些話,他說,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他說,從今以後,你隻要在外麵受了傷記得回家,他會一直在家裏等我。我居然傻乎乎的就信了。現在的家根本已經不存在了,他給的愛停止了,我也無家可歸。”
蠟燭在風的吹動下晃動著火苗,在地板上跳躍著孤獨的影子。林墨站起身:“我去關窗。”
“雨越下越大,我看一時半會停不了了。”
“你明天不用工作嗎?”於心兒忽然想起明天是周一,這大半夜的還拖著人家好像不好。“要不你先去休息?等雨停了再走,我就在這坐著,反正我也不困。”
“說什麽話呢?雨下那麽大,你不怕孩子醒了?你快去睡吧,我在這等雨停了就走。房間鑰匙我放桌子上。”
林墨靠在沙發上望著窗外電閃雷鳴,這樣突然而至的夜雨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吧?於心兒進了房間,關上門,孩子還在熟睡中。躺在床上的她怎麽也睡不著,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變小的意思。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墨發來的信息:雨可能一時半會停不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覺。
於心兒爬起來,走到窗口拉起簾子,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然後一道燈光在夜雨中照亮了四周。直至車緩緩開走,於心兒方才又回到床上躺著。
另一邊,米拉拜別趙母後,得意洋洋的回到自己的家中。趙雲浩躺在床上打著微弱的鼾聲,米拉躡手躡腳的返回客廳,看到了趙雲浩公文包口邊散落的一些照片。
偷偷瞄了四周,確定趙雲浩沒醒後她拿起照片一看,原來照片裏的人是於心兒!一共有幾張相片,全都是於心兒和男人的親密照。有在車裏擁抱、大街上接吻,還有牽手照片。
米拉覺得那個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搖頭晃腦仔細想著,才終於想起那日在茶餐廳遇見的男人。是他?!他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了?好啊於心兒,明明自己紅杏出牆在先還敢將責任推到趙雲浩身上!米拉咬牙切齒,這一重大發現讓她生氣,同時也暗暗得意:於心兒,是你惹我在先的,那日你當眾侮辱我是不光彩的第三者,我倒要看看,你自己又有多純潔!
米拉冷笑著拿出手機對著照片猛拍,然後又把它們歸回原地。這下,她終於有了要挾於心兒的籌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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